傅宴北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按鼠标,“在做什么?”
温静索性直接关了显示屏的按钮,电脑屏幕瞬间黑了。
“画图。”
傅宴北看了眼桌面上摊开的设计杂志,手搭上她的椅背,“图都保存了?”
温静不敢看他,低头整理着桌上的书和水果盘,试图掩饰刚才的失态,“嗯。”
她画cAd图和做3d建模有个习惯。
只要有一点变动,手指就会下意识地按ctrl+S。
这个习惯像是刻进了肌肉记忆里,根本不用过脑子。
所以,根本不可能出现什么停电死机、导致图纸没保存下来的情况。
“还用电脑吗?”
他整个人笼罩下来,一只手搭着她的椅背,另一只手撑在桌边,把她圈在方寸之间。
温静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她摇摇头,想起身让他。
傅宴北却没动。
“让我出去,”她抬眸看他,“你不是要用电脑工作吗?”
傅宴北的目光凝在温静身上。
她整个人被笼在他的影子里,只有脸被屏幕光映得发亮,五官精致得不像话。那双总是清凌凌的眼睛此刻蒙了层水汽,倒比平时更勾人。
这时,敲门声响起。
是佣人端着托盘站在门口,“先生,宵夜准备好了。”
“端进来吧。”傅宴北走到对面的沙发坐下,看向温静,“过来陪我吃点。”
温静见他离开了电脑,心里松了口气。
她很清楚,只关屏幕是没用的,一开按钮新闻页面依旧在。
她嘴上应着“好”,起身时却故意将桌面的笔碰落。
借着弯腰捡笔的掩护,她的手在桌下一摸,按下了电脑主机的电源键。
做完一切,她才走到沙发处,在他身边坐下。
佣人做的是两碗葱花卤肉面,看着挺有食欲的。
温静看傅宴北不动筷,问:“你不吃吗?”
傅宴北只将面碗往她那边推了推,眼皮都懒得抬:“你先尝尝咸淡。”
知道他挑剔,温静拿起筷子,挑起一小缕面条,低头吹了吹,慢慢吃起来。
“好吃的。”
她看向傅宴北,他整个人靠在沙发里,眉眼透着点倦怠。
“你先吃,我歇会儿。”
“哦。”
温静把面条卷在筷子上,卷成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团团,像蚕宝宝吐的茧。
她慢悠悠地举到嘴边,啊呜一口咬掉半个,腮帮子立刻变得鼓鼓的,还满足地眯了眯眼。
一旁的傅宴北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眸底浮现出一层笑意。
手机忽然响起。
是傅宴北的。
他接起电话,对面是路知萦。
“傅宴北,给你搞了支罗曼尼康帝,是让司机送公司去,还是直接送你家?”
隔得近,温静清楚地听到对方的声音充满轻快的笑意,她不由放轻吃面的动作。
傅宴北翘着腿坐在那里,手指轻点着膝盖,姿态慵懒又松弛:“都行,看你方便。”
“那就送你家吧,” 路知萦笑起来,“方便你晚上想喝的时候,随时来一杯。”
傅宴北轻笑一声,目光掠过安静吃面的温静:“行啊,正好最近晚上挺适合一个人喝点。”
“哟,听你这口气,是在哪个女人身上受委屈了?需要借酒消愁了?”
温静用筷子夹断面条,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来傅宴北跟路知萦这么熟络,不仅互送好酒,连私人情绪都能展露。
傅宴北没否认,只是低笑道:“还是路总懂我。”
温静听不下去,放下筷子,起身离开。
路知萦:“时间太晚了,不打扰你了。回聊。”
“嗯。”
傅宴北看着温静离开的背影,目光又落在她吃剩的半碗面条上,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碗里的面条被夹得断成无数截,长短不一地混在汤里。
温静回到主卧,把门“砰”地一声关上。
她走进浴室,挤牙膏刷牙,刷着刷着,喉咙犯干呕。
连忙放热水,漱口。
眼泪涌出来,温静捧水洗了把脸,越想越觉得最近的自己太矫情了。
脸上湿漉漉,分不清是泪水还是热水。
傅宴北不知何时倚在了门框边,声音沉静无波:“水费不是你交,就这么开着?”
温静身体一僵,伸手关掉水龙头,侧身从架子上扯了几张纸巾擦脸。
她把整张脸埋在纸巾里,深吸一口气才放下手,眼眶和鼻尖都红得厉害,偏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洗完澡,我们谈谈。”
“……现在就说。”傅宴北转身往外面走。
温静看着傅宴北的背影。
他身姿挺拔,肩膀很宽,光是个背影就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再加上他那张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更让人觉得很有压力。
傅宴北看了眼整洁的床铺,没弄乱,往床尾的凳子上一坐,好整以暇地看着温静。
温静站在那里,手握成拳,深呼吸一口,说:“傅宴北,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我。但我们是不是都忘了去民政局离婚的事,还没办完。”
傅宴北没想到,他特意赶回来,听到的竟是这句话。
是啊,之前两人连离婚协议都签好了,要不是因为她突然怀孕,现在早就各自陌路了。
他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这孩子来得可真是时候,把一场板上钉钉的离别,硬生生拖成了悬而未决的现在。
傅宴北只觉得胸口发闷。
留住了人,却没能留住心。
傅宴北缓缓站起身,目光冷峻:“说吧,你打算怎么离?”
温静僵在原地。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
他还真是干脆利落,一点不拖泥带水,连句挽留的场面话都懒得说。
“孩子必须归我。傅总这样的条件,何必留着前妻的孩子,耽误你开始新生活?”
傅宴北气极反笑,上前一步逼近她:“温静,你是在替我规划人生,还是在为你自己找退路?”
“我只是觉得,没几个女人愿意给别人的孩子当后妈。我不想我的孩子,在任何地方成为那个多余的、需要看人脸色的存在。”
“我傅宴北养不起孩子,是不是?”傅宴北只觉呼吸都畅了,抬手松了松领带,“怎么,你是已经找好愿意喜当爹的接盘侠了?”
温静心里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为什么他总能把她的话曲解成这样?
好像她所有的决定,都只是为了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她言简意赅:“不是。”
“那为什么非要离婚?是觉得我这个‘麻烦清理机’不好用了,还是你找到了更称手的工具?”
温静受不住他的咄咄逼人。
一股混合着委屈和破罐破摔的冲动涌了上来。
既然他非要这么想,那就如他所愿好了。
温静越过他走到屋子中央,用满不在乎的语气扔下三个字: “差不多。”
傅宴北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下去。
“好样的,温静。”他盯着她的背影,恨不得盯出个窟窿,“你赢了。”
“你安排时间吧,抽空我们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
傅宴北下颌线绷得死紧,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戾气。
他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摔门而出。
“砰”地一声巨响,震得墙上的画框都微微颤动。
温静浑身一颤,僵在原地。
不到一分钟,楼下传来车子引擎轰鸣的声音。
他走了。
整栋别墅,瞬间安静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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