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被父亲眼中那股近乎疯狂的执念震撼了,他用力抹去眼泪,仅存的左手握紧拳头,重重砸在铁窗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傻柱红着眼,发出发誓般地低吼:
“好!爹!我答应你!我何雨柱对天发誓!明年!最迟明年这个时候!我一定让你抱上大孙子!我们老何家,绝不会绝后!绝不像易中海那样当绝户!”
得到了傻柱的承诺,何大清仿佛了却了人生最大的心愿,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瘫坐在椅子上,只是喃喃道:
“好……好……爹等着……爹等着……”
探监时间到了,狱警面无表情地将何大清带走。
傻柱和何雨水望着父亲蹒跚远去的背影,哭成了泪人,却也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扭曲的动力。
很快,伤势未愈、脸色苍白的傻柱,在妹妹何雨水的搀扶下,回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
他的右臂袖管空荡荡地垂着,身形佝偻,脸上再无往日四合院战神的嚣张,只剩下残废后的颓丧和深埋眼底的怨恨。
刚进院门,正好碰上一大爷易中海背着手从外面回来。
易中海看到傻柱,脚步顿了一下,脸上挤出一丝极其敷衍的同情,点了点头,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柱子回来了?唉,想开点,好好养着吧。”
说完,易中海也不等傻柱回应,便像是躲避瘟疫一样,加快脚步,径直回了自己家,“砰”地关上了门,再无动静。
傻柱愣住了,站在原地,看着易中海紧闭的房门,心里一阵发凉。
以前,易中海见到他,哪次不是嘘寒问暖,亲热得跟亲爹似的?
张口闭口“养老”、“一家人”,可现在……
何雨水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低声道:
“哥,易中海他……”
傻柱阴沉着脸,摇了摇头,没说话。
易中海家屋里。
一大妈看着易中海,疑惑地问:
“老易,你刚才对傻柱……是不是太冷淡了点?他刚没了爹,自己又残废了,怪可怜的……”
易中海嗤笑一声,端起茶杯吹了吹气,慢条斯理地道:
“可怜?哼,我现在可怜他,谁以后可怜我们?”
易中海瞥了一眼窗外傻柱站过的方向,眼神冷漠道:
“以前我对他好,是指望他年轻力壮,有手艺,能赚钱,将来给我们养老送终。可现在呢?他成了个残废,工作丢了,前途没了,就是个无底洞!谁沾上谁倒霉!”
易中海压低了声音,带着精明的算计道:
“你看他现在这样子,以后吃喝拉撒看病,哪样不要钱?何大清那点家底,够他折腾几年?我们现在要是还跟他亲近,他以后赖上我们怎么办?”
“这养老钱没捞着,还得倒贴一个残废,这赔本买卖,我易中海可不干!”
一大妈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道:
“老易,还是你想得周到!我看那阎埠贵算计来算计去,也比不上你这份远见!”
易中海得意地呷了口茶:
“别拿我跟阎老西比!他为了点好处,连脸都不要了,让自己儿子去给陈默当干儿子,我易中海可干不出这种丢份儿的事!”
后院,二大爷刘海中家。
刘海中正一脸严肃地召开家庭会议,对象是垂手站立的刘光天和刘光福。
“都给我听好了!”刘海中官威十足,指着两个儿子的鼻子,“从今天起,你们俩,见到傻柱,都给我绕道走!不准跟他说话,更不准接济他!听见没?”
刘光天一脸不服:
“爹!为啥啊?傻柱以前虽然混账,但现在都这么惨了……”
刘光福也嘟囔道:
“就是,咱们的仇人是陈默啊!爹你忘了我们以前被陈默打成啥样了?这仇不报了?”
“报仇?报个屁仇!”刘海中气得一人给了一巴掌,打在两人后脑勺上,“你们两个没脑子的蠢货!现在陈默是什么身份?轧钢厂副厂长!连娄振华那样的大资本家都对他感恩戴德!我们拿什么跟他斗?嗯?”
刘海中喘着粗气,低吼道:
“你们要是再敢去惹陈默,把他惹毛了,他动动手指头就能让我下岗!老子要是下了岗,没了收入,我先扒了你们俩的皮!”
刘光天和刘光福被打得龇牙咧嘴,听到下岗,顿时吓得脸色发白,连忙保证:
“爹!我们知道了!我们再也不惹陈默了!”
“对对对,我们以后见到陈默,一定好好巴结,争取让他原谅我们!”
刘海中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补充道:
“至于傻柱,一个没用的残废,离他远点,免得惹一身骚!”
前院,贾家。
贾张氏扒着门缝,看到傻柱和何雨水回了中院他们自己家,立刻缩回头,对正在纳鞋底的秦淮茹急切地道:
“淮茹!淮茹!傻柱回来了!你快去,去找他!看看能不能弄点钱或者吃的回来!这都好几天没见荤腥了!”
秦淮茹头都没抬,手里飞针走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道:
“妈,您就别动这心思了。现在的傻柱,还有什么油水可捞?”
秦淮茹放下鞋底,看着贾张氏,冷静地分析道:
“傻柱他工作没了,以后就是个吃老本的。那条胳膊没了,干不了重活,连做饭都不行了。咱们现在去接近他,他能给我们什么?”
顿了顿,秦淮茹继续道:
“给不了不说,万一他看我们还有点接济能力,以后反过来赖上咱们,天天来找我们要钱要粮,咱们怎么办?咱们家这情况,还能再背一个残废的包袱吗?”
贾张氏一听,猛地一拍大腿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是淮茹你脑子清楚!傻柱现在就是个火坑,谁碰谁倒霉!”
贾张氏三角眼里闪过一丝恶毒,压低声音道:
“从今天起,咱们家跟傻柱这个残废断绝来往!一刀两断!以后在院子里见了他,就当不认识!绝不能让他拖累咱们!”
秦淮茹点点头,语气坚定道:
“妈,您放心,我心里有数。以后傻柱是死是活,跟我们贾家没半点关系。”
中院。
傻柱屋里。
何雨水一边帮着收拾简陋的屋子,一边忧心忡忡地对坐在炕上发呆的傻柱道:
“哥,你发现没?院子里的人……好像都在躲着我们?一大爷,二大爷,还有贾家……刚才秦淮茹看到我们,头一低就进屋了,连招呼都没打。”
傻柱闻言,从呆滞中回过神,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和愤怒,但随即,傻柱下意识地摸了摸缝在衣服内兜里那厚厚的一沓钱——何大清留下的一千块。
这触感让傻柱瞬间又找回了一点底气。
傻柱冷哼一声,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酸意道:
“躲着咱们?哼!他们是看哥残废了,没用了,怕哥找他们借钱,拖累他们!一群势利眼的小人!他们懂个屁!咱们有爹留下的一千块钱!巨款!他们羡慕还来不及呢!”
但当傻柱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不远处那扇紧闭的、属于陈默家的房门时,眼中的怨恨和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可当傻柱的视线回落到自己空荡荡的右袖管上,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又迅速被冰冷的现实浇灭,化作一声无奈又不甘的长叹。
残废之身,拿什么去报仇?
沉默了许久,傻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身,对何雨水道:
“雨水,走!跟哥去找秦淮茹!”
何雨水一愣:
“哥,找她干嘛?刚才她都没理我们……”
傻柱脸上浮现出一种扭曲的迫切感,眼神灼灼道:
“让她给哥介绍个对象!爹的话你没忘吧?传宗接代!给老何家留后!哥答应爹了,明年就要让他抱上大孙子!这事不能再等了!”
傻柱被何大清那句“绝不能学易中海那个老绝户”刺激得不轻,将这当成了自己残废后唯一的人生价值和精神支柱。
说完,傻柱也不管何雨水同不同意,拉着何雨水就往外走,径直来到了贾家门口。
“秦姐!秦姐在家吗?”
傻柱站在门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
屋内,贾张氏和秦淮茹听到声音,脸色同时一变。
贾张氏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压低声音急促道:
“快!快关门!别让他进来!”
秦淮茹动作更快,一个箭步上前,悄无声息地插上了门栓。
棒梗在一旁好奇地问:
“奶奶,妈,是傻柱哎,不开门吗?”
贾张氏一把捂住棒梗的嘴,恶狠狠地瞪了棒梗一眼。
门外的傻柱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应,又提高音量喊了一声:
“秦姐?我是傻柱!有点事想请你帮个忙!”
屋内依旧寂静无声,仿佛根本没人在家。
傻柱脸上期待的表情渐渐僵住,他有些不死心,伸手想去推门,却发现门从里面闩上了。
这一刻,就算傻柱再傻,也明白了过来。
贾家,这是故意不开门,不想搭理自己这个残废!
一股巨大的羞辱感和愤怒涌上心头,让傻柱苍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以前自己当大厨的时候,贾家哪次不是笑脸相迎,秦姐更是“傻柱傻柱”叫得亲热,恨不得把自己兜里最后一分钱都掏走。
可现在……
何雨水看着哥哥难堪又愤怒的样子,心疼地拉了拉他的左臂,小声道:
“哥……算了,我们回去吧。”
傻柱死死盯着贾家那扇紧闭的、仿佛在无声嘲笑他的破木门,胸口剧烈起伏,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好得很!秦淮茹!你们贾家……给我记着!”
傻柱猛地转身,因为动作太大,牵动了断臂的伤口,一阵剧痛传来,让傻柱冷汗直冒,身形都晃了一下。何雨水赶紧扶住他。
兄妹二人,在冬日惨淡的夕阳下,拖着长长的、孤独的影子,狼狈地回到了自己冷清破败的小屋。
而贾家屋内,贾张氏和秦淮茹听到外面脚步声远去,才长长松了口气,互相对视一眼,眼中没有丝毫愧疚,只有庆幸,庆幸自己躲过了一个大麻烦。
整个四合院,仿佛达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
除了聋老太太,为了找傻柱要那五块钱养老钱,假惺惺地拄着拐杖过来,对傻柱嘘寒问暖了几句。
不过也只是说了些“柱子,想开点”之类的空话。
此外,再没有第二个人,踏进傻柱家半步。
喜欢四合院:重生归来,开局爆锤众禽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四合院:重生归来,开局爆锤众禽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