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人正在提行李箱上车。
周澧枫这下也快速恢复正常,盯着电脑看:“组长,她腰确实挺细的!”
施里忍不住骂了一句:“登徒子!”
“喂你……”
他话没说出来,就被余珉一把捂住,他只能睁着双圆滚滚的眼睛冷静。
沈芝兰继续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很多细节,一个人不仅有特别的步态,眨眼方式等,其实腰上的动作也是有区别的。有的人喜欢挺着腰,有人喜欢弯着腰,弯着腰的弧度其实也有区别。
你们仔细看,这个视频,她弯腰的弧度……”
余珉给了个答案:“差不多三十度。”
施里对他的话有点怀疑:“你眼睛这么好使的吗?”
他开了个玩笑:“我的眼睛就是尺。”
沈芝兰拿出手机点击余珉发在群里的监控,找到西边公园停车场那个,“你们看这里,也是提行李箱,区别跟刚才的,就是一个上一下。
但放下行李箱和把行李箱提上车,其实都需要一个弯腰的动作。”
她没有把话讲完,余珉意会,调着那一段动作连续看了两遍。
“还是差不多三十度。”
“不仅于此。”沈芝兰指着她放完行李箱前后的动作,连续放了两遍。
施里面无表情地说:“每次放完东西,她的手总是下意识放在腰方肌的位置。她有腰伤!”
她刚才总觉得脑子有一片被堵住了,现在终于是茅塞顿开了。
余珉赶紧点开电脑继续看了三遍。
随后,他靠在了椅子上,眼中倒映着女人的面容,非常清晰。
无与伦比的聪明。
想到这里,他嘴角不由得掀起:“沈老师,你也是我的偶像。”
其他两人没明白他的意思,沈芝兰却知道。
她想起那个已经不在了的老人,说不上悲伤,语调却是平稳的:“人生路漫漫,偶像何其多。所有皆过客,一去已经年。”
听着这过于悲观的语句,余珉笃定开口:“我们不会是对方的过客。”
周澧枫终于从他的魔爪中挣脱,急着说:“组长,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施里抬头望天花板。
就在这气氛有点不一样时,周澧枫忽然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格外兴奋地大喊:“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施里一挑眉,“是谁?”
“你们不是在群里说的,张淑婉擅长翻身,张淑景擅长耍腰,那么张淑景很可能有腰伤,所以,凶手就是张淑景!
我们发布认尸启事后张淑婉之所以来自首,就是因为要保护自己的妹妹!”
施里非常无语地问:“那犯罪动机呢?”
周澧枫自信地阐述:“这更是简单了!张淑景一直遭受贺居的殴打,这种身体的折磨逐渐变成心理的折磨。
你想啊,哪个正常人能长期忍受这样的暴力?于是在一次殴打过程中,张淑景彻底爆发了,捡起锤子砸向贺居。
后来在贺居失去反抗能力时,她把贺居绑了。可是呢,她越想越不对劲,自己一直遭受那样的恶劣待遇,一锤子怎么能解自己的恨呢?做人难,做好人更难!
于是,她打算不做好人了,索性直接将人杀死才解恨,所以她把人打死了。
后来为了不败露,选择将尸体埋在紫薇树下。”
施里又问:“那她怎么会开汪勉的车?”
“这不是……”周澧枫想到什么,本来是不想继续说了,但在三人的目光下,还是硬着头皮道:“也许,我说的是也许啊,她就是认识汪勉呢?可能他们是亲戚关系!”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几人都明白,他想表达什么,只是隐晦地不愿意说出来。
“怎么解释dNA的事情?”施里问。
“女汉子,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周澧枫像是抓住了她的小尾巴,直接过来面对她,凑近挑衅:“连同卵双胞胎dNA大概率完全一模一样都不知道?你真的要多学-……啊!”
耳朵上的手劲大得吓人,周澧枫抱着她的手连连尖叫:“姐,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不是说得挺带劲的吗?”
施里加重力道,冷笑着盯着他发红的脸,“怎么?亲爱的大法医师,这点痛就受不了啦?是不是要多练练啊?”
“错了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周澧枫不断告饶:“我以后再也不敢得罪您了。姐,我说错了,您简直就是仙人转世,学识渊博,才华横溢,貌若天仙,才高八斗,巾帼英雄,我辈楷模,人中翘楚……”
“放屁!”
这边两人还没歇火,沈芝兰和余珉同时挪了几个位置。
她先讲:“按现在的情况说来,保守点做的话,我们要先证明这件事不是张淑婉做的。”
“嗯。”
余珉明白她的意思,“我们现在可以立马安排实验。”
“有必要定位一下周进国手机的最后位置。”
“言之有理。”
……
当眼前放置着一个密码箱时,放在兜里的手有些发抖。
旁边还有一辆和汪勉车子一模一样的大众车,后备箱开着。
张淑婉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几人,眼里带着敌意:“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周澧枫往前走来,盯着她看。那一点儿不闪避的样子让她有些恼火,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哈哈哈哈!”周澧枫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他穿着休闲的衣服,一身大牌,与市局的氛围格格不入。
“我说你这人咋这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说我没见过美女?妹妹啊,不妨告诉你,我从小到大见过最多的,就是美女!”
在后面的施里撇了撇嘴。
余珉及时出声:“张女士,麻烦你将行李箱提上后备箱去。”
听到这话的张淑婉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她即便是盘算过多少次,也万万没想到是输在这里。
她看向面前的几人,只觉得眼前有阵阵黑晕闪过。
只要她一出手,所有的谎言都会不攻自破。
不,她不会认输!
她必须要赌一次!
在几人的目光中,她缓缓上前,走到行李箱边,伸出右手,扣在扶手上。
她闭上眼睛,想起那张脸,玫瑰的香气似乎在鼻息间萦绕。
“爱是盔甲,是战胜一切困难的盾牌,但同时,也可以成为一把直插心口的利剑,退无可退,无能为力。
你爱我,是前者,还是后者?即便是这样已经堕落为魔的我,肮脏不堪的我,你也爱吗?”
她脑海里想起她的远去的背影,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身体冒出,几乎是同一时,密码箱被提了起来,甩进了车里。
同时伴随的,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四人难以置信地望着摔倒在地上的人,齐齐冲上前。
二十分钟后,四人站在医院的楼道里,神色未定。
余珉盯着那张脸,靠在栏杆边,低声说:“她不是那个人,凶手不是她。”
周澧枫直接坐在台阶上,撑着头说:“我猜的一点都不错,其实凶手就是她妹妹。她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 没想到竟然成现在的结局。
真心的,还是挺同情她的。”
靠墙的施里忽然说道:“其实有没有可能,凶手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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