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东省江门市开平市赤坎镇灵源村的边缘有一个荒村。这个荒村被当地人称作“鬼村”。它就是在全国的荒村里,都相当有名的加拿大村。
这个村子北边是浑浊的潭江支流,江水常年泛着黑绿色,散发着腥腐味。南边是野草丛生的荒地,半人高的杂草里藏着不知道多少蛇虫,连牛羊都不愿靠近。村口那棵需要三人手拉手才能合抱住的古榕树,树皮皲裂缝隙里嵌着黑褐色的物质,常年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叶味。
现在恐怕已经没多少人记得它最初的名字是“虾村新村”了。1951年全村移民加拿大后这个村就沦为了荒村,就连“加拿大村”这个名字也因为一桩桩怪事,成了赤坎镇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禁忌,连提都不愿多提。
1933年,华侨关国暖带着十余户族人回到老家赤坎镇建村。这时的他在加拿大温哥华,通过做药材生意发了家。这次他回来,带回的不仅是半生积蓄,还有对“安全家园”的执念。
开平当时匪患猖獗,所以关国暖特意从加拿大运来花岗岩做别墅的罗马柱,墙体里嵌着钢筋,门窗不仅用坚硬的红木打造,还加装了铁栅栏。
为了抵御匪患,村民们合力建造了一座五层碉楼,墙体厚达半米,每层都有十个射击孔,最顶部的四角都有悬空的“燕子窝”射击台。站在这个碉楼上能360度俯瞰全村,碉楼底层藏着暗道与水井,储备的粮食足够全村人支撑三个月。
1935年村子落成的那天,关国暖站在碉楼顶层,抱着刚学会走路的孙子阿明,对族人说:“这村子能保关家百年平安,往后咱们再也不用怕土匪了。”全村人都红了眼,有人抹着泪拍着墙,有人对着碉楼跟自己家里的娃念叨从前的苦日子。从前为了躲土匪,连夜逃荒、骨肉分离都是常有的事,现在有了这村子,自己总算有了能扎根的地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可是谁也没料到,短短十六年后,这里会变成凶地。连野狗都不敢靠近,连飞鸟掠过都要绕着榕树飞。
1951年深秋的一个清晨,灵源村村民阿福去潭江挑水,路过加拿大村时,发现村口的铁门虚掩着,往常紧闭的碉楼铁门也开了条缝。他觉得很奇怪,头一天晚上他还听见新村里有狗在叫,怎么这会这么安静?
阿福壮着胆子往新村里走,他刚踏进晒谷场,就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阿福低头一看,是个掉在地上的拨浪鼓。
整个村子静得可怕,没有狗吠鸡叫,只听见风穿过别墅破窗的“呜呜”声。阿福挨个别墅查看,发现关国暖家的别墅门没锁。阿福推门进去,一进屋就看见桌上摆着半碗粥,粥已经凉透结了层,苍蝇正在上面爬。厨房的灶台上,铁锅还热着,锅里的红薯已经烧糊了,散发出一股股焦味。
阿福心里发毛,不敢再细看那些空荡荡的别墅,转身就往碉楼跑。刚跑到碉楼的水泥楼梯口,阿福就看见地上倒着一盏煤油灯,灯油洒了一地凝固成黑色的痕迹,像是有人跑的时候不小心碰倒的。
阿福连滚带爬地跑出新村,回到灵源村跟大伙一说新村的人都不见了!灵源村的村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结伴去了新村,查遍了整个村子,果然空无一人,只有村口那棵大榕树的枝桠上挂着几件小孩的蓝布褂,风一吹,褂子晃悠着,像是在对他们挥手。
后来才知道,当时关氏族人连夜跟着关国暖移民加拿大。他们走得很仓促,连孩子的玩具、没吃完的饭都没来得及收拾。可诡异的是,后来据灵源村一个起夜老人说,移民队伍离开的那晚,他听见新村传来钢琴声。
声音似乎是从关国暖家别墅里飘出来,弹的是什么他不知道。总之声音断断续续的,直到后半夜突然戛然而止,像是琴弦被硬生生扯断似得,那声音听得他头皮发麻。
老人还说,当时他还看见别墅的窗户里有光,可第二天去看时,别墅里空无一人,钢琴盖虽然开着,可琴键上却落满灰尘,怎么看都像是好些年没人碰过。
因为村民全体移居加拿大,所以周边村子里的人不知道从谁开始就称这个荒村为加拿大村了。
很快,第一个怪事就缠上了村口的古榕树。
这树早在村民迁走前就出过命案。1940年夏天,当时关国暖的孙子阿明刚满六岁,最喜欢爬村口的大榕树。那棵树树龄上百年,最高的枝桠快到碉楼的第三层,树上有很多鸟窝,阿明淘气,总说自己要掏最高处的喜鹊蛋。
那天午后,阿明跟几个伙伴在榕树下玩,突然说要比赛爬树,谁先爬到最高枝桠谁就是“大王”。其他孩子爬到一半就不敢再上,只有阿明像只小猴子似的往上蹿,小手抓着树枝,脚踩着树干上的凸起,眼看着伸手就要够到鸟窝了,阿明突然“啊”的一声尖叫,直直地摔了下来。
树下的孩子吓得魂飞魄散呆立当场,反应过来就立刻跑去喊大人。可惜,等阿明的母亲林秀兰跌跌撞撞跑过来时,阿明已经没了气息,恰好是脑袋磕在树根旁的青石板上,血流了一地,染红了榕树的根须。
林秀兰抱着儿子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她忽然疯了似得指着榕树喊:“有手!有双青黑色的大手!是这手从树里伸出来把阿明推下来的!”
后来有新村的老人说,这榕树已经成了精,嫌孩子们吵了它的清净。关国暖赶紧从镇上请来道士做法,道士在榕树下摆了香案,烧了纸钱,还立了块写着“小先生之位”的木牌,说可以安抚阿明的魂灵,也能求得榕树保佑。
可没过多久,有个外村的孩子不信邪,偷偷爬往榕树上爬,刚爬到三米高就脚下一滑,掉了下来,摔断了胳膊。孩子醒来后非常惊恐,别的话都不会说了,就一直嚷嚷,“有手抓我脚腕!冰凉冰凉的手!”
自这以后,再没有人敢靠近这棵老榕树,连走道宁肯多走几步也要绕着老榕树走。附近的孩子们更是被家长再三警告“不准靠近老榕树,所有靠近老榕树的小孩都会被老榕树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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