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的太学司务处,青铜堂鼓被敲得犹如雷霆万钧,震耳欲聋。
苏晚照站在青砖地上,看着赵清源正手忙脚乱地用帕子擦着额头的汗——他昨日还得意的靛青官服,此刻领口却皱得如同被揉成一团的腌菜。
苏小照,赵清源把茶盏往案几上一墩,震得茶沫子溅在公正廉明的牌匾上,你私改太学捐资助学账册,现人证物证俱在,还不快认罪?他从袖中抖出本泛黄的账本,封皮上苏州府太学几个字被他拍得啪啪响,这是苏宅账房赵老誊抄的底本,与你呈的账本出入足有三十两!
苏晚照盯着那账本封皮上的折痕——赵老昨日在柴房抹着眼泪塞给她的,正是这东西。
她摸了摸腰间谢昭送的玉坠,甜津津的桂花糖味从舌尖漫开,面上却摆出副懵懂样:监院大人说的是哪本?
不如先对对您的账?
你放肆!赵清源的茶盏落地,瓷片溅到苏晚照脚边。
太学司务处的学子们窃窃私语,几个平日被赵清源克扣月钱的穷书生,眼睛亮得像见了肉骨头的狗。
谢昭从末座站起,月白直裰在穿堂风里翻出一道清冽的弧,宛如银月洒下的清冷光辉。
他袖中滑出一卷账本,竹简书绳系得整整齐齐:这是赵监院名下文渊斋墨香阁松雪堂三家文具铺的流水账。他翻开第一页,指尖点在三月十五那行,当日宇文阀差人送来二十箱徽墨,您记成散户购置,漏报进项三百两;四月初八......
你、你如何得到的?赵清源的手攥住腰间玉佩,那枚刻着暗纹的玉坠硌得他掌心发红。
自然是从苏州府税吏处抄的底本。谢昭抬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剑,太学司务已核对过税法条文——赵监院漏报进项共计七百两,按律当杖责二十,革除官职。
司务处的老学正扶了扶老花镜,翻着谢昭递来的税单直咂嘴:乖乖,这数目够买半条街的铺子了。
赵清源的脸白得像刚刷的墙皮。
苏晚照趁势从袖中抽出自己的账本,系统提示音在脑内地一响——账目速算技能自动启动。
她指尖扫过泛黄的纸页,喉咙里像有算盘珠子噼啪作响:监院大人的假账有三处妙笔。
其一,三月捐银记了一百两,可苏州府当日进城的商队,运的是茶叶不是银钱;其二,四月十五的笔墨采购,松雪堂那日根本没开门——我前日刚去买过狼毫;其三......她突然笑出声,您把赵老的字迹描得太像了,可他左手写字会抖,您这字最后一捺,稳得像用尺子量的。
满屋子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那个总被赵清源骂的瘦高书生跳起来:我就说上个月捐银少了十两!另一个举着算盘冲过来:我来算!”就在那噼里啪啦打起了算盘。
“七百两漏税,按律要罚三倍......
苏晚照盯着系统面板,反制赵清源的任务进度条地填满。
淡金色的光雾在眼前一闪,提示音软乎乎的:恭喜宿主财运值+50,当前145\/200,已解锁等级,下阶段任务:垄断一项民生行业(可自选)。她攥紧袖口,指甲掐进掌心——前世在图书馆啃《国富论》时,可没学过要怎么在古代搞,但系统给的顶级卤味秘方都能让春和楼排大队,这次......她瞥见谢昭朝她挑眉,喉结动了动把后半句咽回去。
反正有阿昭在,怕什么?
赵清源突然掀翻了案几。
茶盏、账本、镇纸劈头盖脸砸下来,他红着眼吼:你们串通好的!
宇文大人不会放过你们——
宇文大人怕是自身难保。谢昭的暗卫不知何时立在门口,腰间玉牌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昨夜永丰码头的货船被查了,二十箱私盐,够宇文阀的人喝一壶。
赵清源踉跄两步,扶着柱子滑坐在地。
他盯着地上的碎瓷片,突然摸出袖中密信往嘴里塞。
暗卫比他更快,脚尖一挑,半块镇纸地打在他手腕上。
密信地展开,上面速查苏小照来历几个字刺得人眼睛疼。
这信我替大人送。暗卫把信折成纸鹤,转手扔进炭盆。
火苗舔着纸角,宇文阀的飞鸽传书,我们截了七封了。
散场时已近正午。
苏晚照抱着账本往太学外走,谢昭替她挡开挤过来的学子,指尖悄悄勾住她的小拇指。
路过松雪堂时,她突然顿住脚步——往日热情招呼的掌柜正把门板关上,门缝里漏出句:苏姑娘的货,我们不供了。
怎么回事?她踮脚望去,隔壁的纸坊也挂起了的木牌。
谢昭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眉峰微挑:赵清源的反击,比想象中快。
苏晚照摸着兜里的桂花糖,甜意里浮起股铁锈味。
她望着渐渐西斜的日头,嘴角勾起个尖尖的弧度——断她货源?
正好试试等级的新任务。
阿昭,她拽了拽他的衣袖,今晚去城南找刘屠户。
我记得他说过,他表弟在金陵开酱菜坊......
谢昭低头看她发亮的眼睛,喉结动了动。
风掀起两人的衣摆,把那句卷进了渐起的蝉鸣里。
而此刻的苏州城,茶肆酒坊已传开新话本——太学小庶女智斗贪监院,比上个月的说书人讲的女侠闯皇宫还热闹。
没人注意到,城西的飞鸽扑棱着翅膀掠过屋檐。
那信筒里纸条写的是苏晚照,苏州苏家庶女,母柳如眉,已故歌女......
可送到宇文阀手里时,最后一页早被人撕去——上面写着与太学谢昭过从甚密,暗卫二十人随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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