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似刀,撕扯着忘忧山嶙峋的脊骨。
周平安那边代掌清河,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而此刻的墨离正踏雪而行!
那青布直裰吸饱了雪粒,沉甸甸地贴在身上,却丝毫不影响他如履平地的从容。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沟涧,浊浪裹挟着碎冰在下方咆哮,腾起的寒气将两侧陡峭的崖壁冻成一片惨白。
他停在一块半嵌在崖壁、被岁月和风雪打磨得圆滑的巨石前。
这片区域,大雪已将寻常路径彻底抹去,放眼望去,唯余一片莽莽苍苍的白。
但墨离的脚下没有丝毫迟疑。
他伸出手,指尖并非随意搭上冰冷的石面,而是精准地沿着巨石表面几道几乎被冰凌覆盖的、极其细微的天然石纹游走。
那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在叩问沉睡的密钥。
三快,两慢。
指尖落下,无声无息。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巨石腹心的机括咬合声,在呼啸的风雪中几乎微不可闻。
墨离收手,身形未动,目光却已如鹰隼般投向五丈开外。
那里,一株不知生长了几百年的铁鳞古松,虬根盘错,深深扎入岩缝。
就在靠近根部、一块被厚厚苔藓和冰壳覆盖、看似浑然一体的树皮处,随着那声轻响,竟悄无声息地向上弹开巴掌大一块,露出内里一个泛着幽冷青铜光泽的六棱转盘。
转盘中心,阴刻着一个繁复的、如同纠缠藤蔓又似星辰轨迹的奇异符号。
时机稍纵即逝!
墨离足尖在雪地上猛地一点,松软的积雪竟未留下多深的脚印,人已如一只逆风而起的孤鹤,凌空拔起!青衫鼓荡,猎猎作响。
升至最高点,旧力将尽,新力未生之际,他腰身在空中猛地一拧,整个人如同陀螺般疾速旋转!
“咻——!”
一道细如发丝、近乎透明的银色锁链,如同毒蛇吐信,自他宽大的袖中电射而出!
链头一枚小巧的三棱倒钩,在昏暗的天光下闪过一抹寒芒,精准无比地钩住了那青铜转盘中心凸起的轴心!
锁链瞬间绷直!
墨离借这旋转下坠之力,身体猛地向下一沉!手臂使劲,衣袖瞬间鼓荡!
“嗬!”
一声短促的低喝!沛然巨力顺着银链狂涌而下!
“嘎吱——吱呀呀——!”
那沉重的青铜转盘,竟被硬生生拽动!
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艰难地、一格、两格、三格…旋转了整整三圈!
就在第三圈转满的刹那!
“轰隆隆——!!!”
脚下的山体某处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一阵略微沉闷的轻响!
墨离落脚处前方,那面原本浑然一体、覆盖着冰雪和枯藤的陡峭山壁,轻轻震颤起来!
大片大片的积雪、冰凌、些许碎石如同暴雨般簌簌滚落!
烟尘与雪雾弥漫之中,山壁一处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推动,缓缓地、沉重地向右侧横向滑开!
岩石与岩石摩擦,发出轻微的“轰隆”声”
一道宽逾一丈、高约一丈的不大不小门户,赫然洞开!
门扉非木非石,通体呈现出一种沉黯厚重的玄铁色泽,其上布满了细密如鱼鳞般的锻造纹理,在幽暗的光线下流动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一股混合着铁锈、尘土与陈年机油的、古老而封闭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楣之上,两个斗大的古篆阴文,深深刻入玄铁深处,笔力遒劲,透着一股森严与决绝:
“非攻”!
墨离松开银链,那锁链如同有生命般缩回袖中。
他站在洞开的门户前,身影在内部更大的幽深甬道映衬下显得格外渺小。
他伸出手,指尖并未触碰那冰冷的玄铁,而是悬停在门扉边缘一道深深的、暗褐色的陈旧痕迹上。
那痕迹蜿蜒扭曲,深入金属肌理,仿佛曾有无尽的鲜血浸染、干涸、凝固,历经岁月而不褪色。
“墨守成规三百年!”墨离的声音低沉,几乎被风雪的呼啸吞没,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沧桑,“守住的,究竟是道,还是坟?”
指尖最终没有落下,他收回手,眼神恢复了一贯的深邃淡漠。
不再有丝毫犹豫,身形一闪,青衫便融入了门后那片更大的、深不见底的幽暗之中。
玄铁门在他身后,发出同样沉闷的“吱嘎”声,缓缓地、沉重地合拢了。
岩石与岩石再次咬合,严丝合缝。
滚落的积雪和碎石迅速覆盖了门扉移动的痕迹,枯藤垂下,冰凌重新凝结。
不过片刻,山壁便复归如初,光滑、陡峭、死寂。
唯有风雪依旧在沟涧上空疯狂呜咽,仿佛刚才那幽寂中发出的闷响,只是这亘古荒山做的一个短暂而离奇的梦。
门内,并非想象中的伸手不见五指。
甫一踏入,眼前是一条笔直向前的甬道,宽约两丈,高越两丈。地面铺着切割整齐的巨大青石板,每一块都严丝合缝。
甬道两壁,并非粗糙的岩体,而是同样以巨大青砖砌筑,砖缝细密如线,显示出极高的工艺水平。
这些青砖不知历经了多少岁月,表面光滑,透着一股幽冷的暗青色。
甬道并非漆黑。
每隔约十步距离,两侧墙壁对称的高度上,便各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
珠子并非夜明珠那种柔和的光晕,而是散发出一种幽冷的、略带青蓝的荧光,如同凝固的鬼火。
光线虽不炽烈,却足以照亮脚下和前方丈许之地。
更令人心惊的是,这些发光的珠子并非随意嵌放,它们的位置、间距、甚至光晕的大小,都隐隐构成了一幅玄奥的图案——赫然是简化版的北方玄武七星星图!
墨离的脚步并未因这奇景而有丝毫停顿。
他仿佛对这里熟悉得如同闲庭散步。
第一步踏出,便精准地落在甬道左侧第三块青石板的中心。
落脚无声,身形如烟。
第二步,已移至右侧第七块石板边缘。
他的步伐看似随意,实则蕴含着极其精妙的节奏和方位,每一步落下,都恰好避开青石板之间那些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细微缝隙。
就在他踏出第五步,脚尖刚刚点向左侧一块看似毫无异样的青石板时——
“噌!噌!噌!”
三道令人头皮发麻的机括弹射声骤然从头顶和,两侧墙壁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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