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间,燃至尽头。
【休门】
叶知秋与结晶镜像已对峙良久。她尝试过攻击、静止、甚至背对,但那镜像永远同步,分毫不差,将她的一切行动都化为徒劳。时间紧迫,她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循环……镜像……坎水……”她脑中飞速闪过所有线索,目光死死锁定池底那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影”。
突然,她眼神一凝,注意到一个细节——那镜像抬起的是“右”手,对应她的左手。而她的左手,正紧紧握着那柄特殊的金属拆信刀!
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规则是“进入”,但没说不许“破坏”!这镜像空间的根基,或许就是这绝对的“同步”!
她不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将所有的意志和力量灌注左手,猛地将拆信刀狠狠刺向自己的右肩!这是一个自残的、违背本能的行为!
池底的结晶镜像,同步抬起的“右”手(对应叶知秋左手的镜像),也做出了刺向自己“左肩”(对应叶知秋右肩的镜像)的动作!
“噗嗤!”
利刃入肉,剧痛传来!叶知秋闷哼一声,右肩鲜血涌出。
几乎同时!
“咔嚓——!”
池底的结晶镜像,其“左肩”位置(对应叶知秋受伤的右肩),竟然应声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裂痕迅速蔓延,如同蛛网般布满了整个结晶人形!
“果然……绝对的同步,也是绝对的弱点……攻击自身,即是攻击镜像……”叶知秋脸色苍白,因剧痛而喘息,眼中却闪烁着破局的光芒。
结晶镜像在裂痕中剧烈扭曲、闪烁,最终“嘭”的一声,彻底碎裂,化为齑粉,消散在池底。
随着镜像的破碎,整个圆形房间的墙壁也开始剧烈震动,那流动的暗色水光变得混乱不堪。正对着她的墙壁上,一道散发着微弱白光的门扉轮廓缓缓浮现。
休门之局,破!
【生门】
林辰在扭曲植物的围攻下左支右绌,左臂的煞气时而被激发,勉强抵挡,但身体已到极限,多处被藤蔓尖刺划伤,鲜血淋漓。煞气的过度使用让他意识开始模糊,冰寒逐渐向内腑侵蚀。
“生机……归属……艮土……”他喘息着,视线开始模糊。恍惚间,他看到了那些妖艳花朵的根系,并非扎入土壤,而是连接着埋藏在黑土下的……森森白骨!那些白骨上,隐约残留着与瓷偶怪物身上相似的、破碎的布片!
一个激灵,他猛地清醒几分!
这生门的“生机”,是以吞噬外来者为代价的!那些白骨,就是此前误入生门的“养料”!艮土,主归属,也主……埋葬!
他必须找到这片空间的“核心”,那控制着所有植物、汲取生机的中枢!
他强提最后的精神,将微弱的感知力集中,忽略那些攻击性植物的表象,去感受这片空间能量的流动。左臂的煞气虽然危险,但在此刻,却像是一个敏感的能量探针。
“在……那里!”他猛地看向空间最中央,一株看似最不起眼的、如同老树盘根般的巨大暗红色菌类!所有诡异植物的能量,似乎都隐隐以它为中心流转!
他不再犹豫,用尽最后力气,将左臂那躁动不安的、几乎要失控的冰寒煞气,不再用于防御,而是全部导向那株暗红菌类!
“轰!”
极寒的煞气与那澎湃的、扭曲的生机猛烈碰撞!暗红菌类剧烈颤抖,表面瞬间覆盖上厚厚冰霜,周围所有攻击林辰的植物动作同时一滞,仿佛失去了动力来源!
生门空间的“生机”骤然紊乱!林辰脱力般单膝跪地,大口吐血,左臂彻底失去知觉,但他死死盯着那被冰封的菌类。一扇由无数根须缠绕形成的门户,在菌类后方缓缓打开。
【惊门】
李文已彻底崩溃,蜷缩在剧院角落,眼神涣散,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沉浸在无尽的恐惧幻象中,对外界再无反应。
钱秀娟怀里的血娃娃,眼睛的红光愈发炽盛。她看着下方舞台上依旧在表演恐怖剧码的小丑,缓缓抬起了没有抱娃娃的那只手,指向小丑。
那小丑的动作猛地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脸上的油彩开始扭曲、剥落,露出下面一片虚无的黑暗。整个剧院的幻象开始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般闪烁、失真。
惊门对她而言,似乎……并非绝地。一扇通往舞台后方阴影处的侧门,无声地滑开。
【景门】
刘飞双目赤红,浑身被幻象中“冤魂”抓挠出无数血痕,虽不致命,但精神已处于崩溃边缘。他咆哮着,徒劳地攻击着空气。
“假的!都是假的!”他怒吼着,猛地一拳砸向身旁一株开得最艳、散发着最浓烈香气的巨大花朵!
“噗!”
花朵被他砸得稀烂,汁液四溅。然而,预想中幻象加强的情况并未出现。反而,以那破碎的花朵为中心,周围一片区域的幻象如同褪色的油画般迅速消散,露出了后面冰冷的、真实的岩石墙壁。
刘飞一愣,随即狂喜!
“妈的!原来要打烂这些鬼东西!”他不再理会那些纠缠的“冤魂”幻影,转而发疯般攻击视野内所有不协调的、过于“完美”的植物和景物!
随着他的破坏,越来越多的幻象区域崩塌,一条通往花海深处、一扇隐藏在藤蔓之后的石门显现出来。
【开门】
李建业瘫坐在书桌前,老泪纵横,双手死死抓着那本笔记,指节发白。巨大的罪恶感和记忆的冲击,几乎将他彻底摧毁。
“……是我的错……是我的……”他喃喃自语,眼神时而混乱,时而清明。
就在香即将燃尽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用尽了灵魂最后的力量,猛地将笔记翻到最后一页!那上面,用加粗的字迹写着一行公式和一个坐标般的符号,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注释:
【能量逆流,阵眼在‘往复’与‘生机’之交……或许……可破……】
这是他当年推演时,留下的一个极其微小的、连自己都几乎忘记的“后门”猜想!
看到这行字,李建业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光彩,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彻底瘫软在椅子上,气息微弱。但那本笔记,却被他死死抱在怀里。他面前的书架,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了后面真实的通道。
【伤门】
王胖子被无尽的“米潮”彻底吞没。视野被苍白蠕动的米粒填满,窒息感、被啃噬的剧痛从四面八方传来。
“辰哥……叶姐……胖子我……先走一步了……”他意识模糊地想道。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际,那淹没他的“米潮”突然剧烈地反向涌动起来!仿佛受到了某种更强的吸引!
他感觉身体一轻,周围的米粒如同退潮般迅速远离他,重新汇聚向厨房中央。那个“米巨人”再次出现,但它此刻形态极其不稳定,庞大的身躯不断扭曲、崩塌,内部的米粒疯狂排斥、冲突,仿佛他之前扔进去的那块金属钥匙碎片,成了一个无法被消化的“毒瘤”,正在从内部破坏它的结构!
王胖子摔在地上,咳出几颗钻进嘴里的米粒,惊魂未定地看着那不断崩解、发出痛苦嘶鸣的“米巨人”。
最终,“米巨人”在一声无声的爆裂中彻底瓦解,化为满地不再蠕动的、干瘪的米粒。厨房一侧墙壁上,一道之前被米粒覆盖的、如同肠道蠕动般的肉膜门户,缓缓张开,露出后面幽深的通道。
王胖子,竟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侥幸生还!
香,燃尽。
七门之内,幸存者面前,都出现了离开或者通往下一步的门户。
但规则的冰冷声音,再次如同跗骨之蛆般响起:
【八门试炼,暂结。】
【幸存者,可携‘门之印记’,前往‘中宫’。】
【最终的舞台,已然备好。】
每个人手背上,原本的八卦卦象旁边,都多了一个微小的、代表其所通过之门的符号印记。
叶知秋(休门)、林辰(生门)、刘飞(景门)、钱秀娟(惊门)、王胖子(伤门)、李建业(开门)……以及,永远留在惊门幻象中的李文。
六人(或五人一残)带着新的印记与满身伤痕,踏出了各自的门户,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公馆最核心、最黑暗的方向——中宫。
周远山,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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