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任长卿等人消失的数日后,西夏国内迎来了一场重要的宗教盛事——皇室主持的佛经翻译大法会。按照惯例,所有在京的皇室成员,包括年幼的皇帝李秉常和垂帘听政、权倾朝野的梁太后,都必须亲临法会现场,以示对佛法的虔诚与支持。
而此时,谁也想不到,任长卿一行人,经过精心乔装,已然混入了西夏都城兴庆府!他们扮作来自瓜州、沙州的商人队伍,凭借着早已安排好的身份路引和流利的党项语,竟然顺利通过了层层盘查,来到了法会场地的外围,混迹于前来观礼的普通百姓之中。
望着远处戒备森严、旌旗招展的法会高台,孙胜忍不住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如梦似幻的语气问道:“大人,我们……我们真的就这么深入到西夏腹地,来到他们的都城了?我……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曹猛更是全程处于一种懵懂的状态,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藏在袍服下的短刃,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几年前,任长卿在酒酣耳热之际,曾拍着他的肩膀问过他怎样才能把西夏皇室给一网打尽,让西夏人能不顾一切的进行追击” 当时他只当是主君酒后狂言,一笑了之。万万没想到,几年后的今天,他们竟然真的站在了这里,准备将那句“狂言”付诸实施!这简直疯狂!
任长卿神色却异常冷静,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和巡逻的卫队,低声确认着最后的行动细节:
“小段,安排去给西夏御苑和附近军营马厩投喂巴豆的人,确保得手了吗?”
小段将军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用力点头:“明远放心,昨夜就已办妥,算算时辰,药效该发作了。”
“曹猛,场内制造混乱、纵火的人,都就位了?”
“均已混入杂役和低级僧侣中,只等信号。”
“孙胜,我们撤离时所需的快马,隐藏得万无一失?”
“藏在城东南废弃的砖窑里,绝对安全,沿途也已安排了接应哨点。”
任长卿深吸一口气,最后交代,声音冷冽如刀:“记住,我们的目标是皇室成员!一旦火起,现场大乱,西夏人必会护送皇室沿预设路线撤离。我们就在他们撤退的半途,地势狭窄处动手!曹猛、孙胜,你们带人负责解决护卫,动作要快!小段,你带几个人,专门负责‘捞人’!记住,那个小皇帝,踹开即可,不必伤他性命,但要确保他活着。重点是梁太后!必须生擒!其他人,但凡有抵抗的皇子、亲王,格杀勿论!能带走的宗室,尽量带走,带不走的,也绝不能留活口!我们的安全,乃至整个计划的成败,很大程度上,就系于梁太后一人之身!”
众人听着这胆大包天、细致入微却又冷酷无比的计划,看着任长卿那平静无波却杀机凛然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已不仅仅是军事行动,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政治绑架与斩首行动!他们此刻再看任长卿,仿佛在看一个疯子,一个赌上一切、包括他们这些部下性命的疯狂赌徒!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更何况任长卿事先已郑重承诺,若此行有人殉国,必恳请朝廷追封爵位,荫及子孙。重赏之下,加之对任长卿近乎盲目的信任,他们只能将恐惧压在心底,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除了他们这几十人,在兴庆府城外十里处,还有数百名精心挑选、同样扮作商队护卫的精锐骑兵,由阿宝早年安排潜伏下来的心腹率领,作为第二道接应。
计划进行得出乎意料的顺利。当日午时,法会正在进行,场内香烟缭绕,诵经声阵阵。突然,几处存放香烛、经幡的偏殿和帐篷同时燃起熊熊大火,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几乎是同时,皇家御苑和几处重要军营的马厩里,战马开始成群地嘶鸣、腹泻,瘫软在地,瞬间失去了机动能力。
“走水了!护驾!护驾!”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哭声、喊声、惊叫声响成一片。
早已绷紧神经的西夏侍卫们,立刻按照应急预案,簇拥着惊惶失措的梁太后、小皇帝以及一众皇子公主、宗室亲王,仓皇撤离会场,沿着那条被认为是“最安全”、“最快捷”的专用通道,奔向皇城方向。
然而,他们刚刚行至一处街道相对狭窄、两侧有高大坊墙的地段,异变陡生!
“动手!” 随着任长卿一声低喝,数十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两侧坊墙阴影中、甚至从看似慌乱的“百姓”人群中暴起发难!弩箭破空,短刀闪亮,动作干净利落,精准狠辣!
曹猛一马当先,如同猛虎下山,一拳轰飞一名试图阻拦的西夏侍卫队长,身形不停,直扑那辆最为华丽的凤辇!孙胜则带领其他人,死死挡住从前后涌来的护卫,刀光剑影,血花四溅,瞬间将撤离的队伍拦腰斩断!
任长卿与曹猛几乎同时跃上凤辇。任长卿看也不看那吓得缩成一团的小皇帝李秉常,飞起一脚,直接将其踹下了马车!几乎在同时,曹猛钵盂大的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重重砸在因变故而花容失色、刚要张口惊呼的梁太后后颈上。梁太后闷哼一声,顿时晕厥过去。
“得手!撤!” 任长卿低吼一声。
小段将军等人早已准备好特制的麻袋和绳索,将晕厥的梁太后以及另外两名顺手捞到的、吓得尿了裤子的西夏亲王迅速捆缚结实,塞入口袋,扛在肩上。其他人也有收获,当然被杀掉的西夏皇室更多。整个袭击过程如兔起鹘落,从发动到撤离,不过短短数十息时间!
等到更多的西夏侍卫从混乱中反应过来,组织起有效的追击时,任长卿等人早已凭借事先规划的路线和接应,消失在兴庆府错综复杂的街巷之中,顺利抵达藏马地点,翻身上马,朝着大周边境方向,亡命疾驰!
“追!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回太后!” 西夏留守的统军大将得知太后被掳,魂飞魄散,几乎是嘶吼着下达了命令。一时间,兴庆府及周边军镇的西夏铁骑倾巢而出,如同发了疯的狼群,朝着任长卿等人逃跑的方向狂追不舍。太后被掳,这是西夏立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更是动摇国本的大事!
而与此同时,北疆的谢文昌在接到任长卿密信后,毫不犹豫,立刻与谢飞、陈立等将领点起大军,陈兵边境,摆出一副随时可能大举进攻的架势。北辽朝廷顿时风声鹤唳,慌忙调兵遣将前往对峙,根本无暇他顾,更不可能出兵援助西夏。
一场关乎两国国运的风暴,因任长卿这石破天惊的一击,被彻底引爆!
任长卿等人带着昏迷的梁太后,一路换马不换人,拼命向萧关方向狂奔。身后的西夏追兵铁蹄如雷,烟尘滚滚,越来越近。但由于投鼠忌器,害怕误伤太后,他们不敢使用弓箭远程覆盖,只能拼命催马,试图拉近距离进行白刃战。
眼看萧关的轮廓已然在望,西夏追兵的主将却猛地勒住了战马,脸上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几年前,就是在这萧关之外的盘蛇谷,任长卿(当时是献策者)一把火几乎烧掉了一半的西夏最精锐的铁鹞子!眼前这地形,这关隘,让他心有余悸。
“停!小心有诈!” 他高举马鞭,厉声喝道。追击的西夏骑兵队伍速度不由得为之一滞。
然而,任长卿并不会给他们犹豫的时间。就在西夏骑兵迟疑的刹那,只听得萧关两侧的山谷之上,传来一阵沉闷如雷的轰鸣巨响!西夏人惊恐地抬头望去,只见一道浑浊的、巨大的水墙,如同天河倒泻般,从山谷上方奔腾而下,气势骇人!
“是水!周人放水了!”
“快跑啊!”
虽然实际的水量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恐怖,不足以瞬间淹没千军万马,但那滔天的声势和突如其来的心理冲击,足以让本已心存畏惧的西夏军队瞬间崩溃!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救回太后的使命,队伍开始出现混乱。
“不要乱!那是疑兵之计!冲进萧关就安全了!” 西夏主将声嘶力竭地试图稳住队伍,但收效甚微。而任长卿等人,则趁着这个机会,一头扎进了已然洞开的萧关城门。
西夏主将眼见任长卿入关,又见后方“洪水”逼近(其实主要是泥石流和蓄积的雨水,声势大于威力),把心一横,下令道:“冲进去!抢占关城!救回太后!”
出乎意料的是,萧关之内,抵抗极其微弱,只有零星的箭矢射出。西夏前锋部队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涌入了这座他们梦寐以求、却屡攻不克的雄关!
然而,一进入关内,那带兵的西夏将领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关城内异常空旷,街道上、营房旁,到处都堆积着大量的干草、柴薪,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火油味!
“不好!中计了!快撤!” 他脸色剧变,声嘶力竭地大吼。
但,为时已晚!
萧关两侧的山崖上,以及内城城墙后,早已等候多时的阿宝,看着如同潮水般涌入瓮城的西夏军队,脸上露出了冷酷的笑容。他猛地挥下手中的令旗!
“放箭!”
霎时间,成千上万支点燃的火箭,如同漫天火雨,从四面八方射入关城之内!火箭落在浸满火油的干草柴薪上,瞬间爆燃!整个萧关,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熔炉,烈焰冲天而起,吞噬着关内的一切!西夏士兵的惨叫声、战马的悲鸣声、木材燃烧的噼啪声,响成一片,如同地狱奏响的哀歌。
城门入口处因为拥挤和恐慌,早已乱成一团,互相践踏,根本难以快速退出。而试图从另一边城门突围的西夏兵,则遭遇了种家军早已布置好的强弓硬弩和密集的陷马坑、铁蒺藜,出来一个,死一个!
任长卿站在远处的高坡上,冷漠地注视着下方那片熊熊燃烧的炼狱。萧关的火光,映红了他坚毅的侧脸,也映红了两夏的天空。
“发信号!”他沉声下令。
三支带着凄厉啸音的响箭,拖着红色的尾焰,射向天空,随即炸开,即使在白昼也清晰可见。
早已按捺不住的种世衡,看到这期盼已久的信号,猛地拔出佩剑,指向西方,声如洪钟:“全军听令!出击!目标——兴庆府!灭此朝食,就在今朝!”
压抑了许久的战意,如同火山般喷发!陕西诸路,所有关隘的周军,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而出,向着群龙无首、内部空虚的西夏腹地,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总攻!
一场旨在彻底覆灭西夏的灭国之战,随着萧关的冲天烈焰,正式拉开了血腥的序幕!任长卿以一场惊天赌局,为大周赢得了前所未有的战略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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