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蟠岛的夜晚比三门湾的其他地方更冷,岛上的千个洞穴里,只有零星的火把在燃烧,照亮了洞穴里简陋的草席和奴隶们瘦弱的身体。蛇蟠部落的十七个奴隶,挤在最大的一个洞穴里,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伤痕,有的是被鞭子抽的,有的是被铁链磨的,还有的是被其他部落的奴隶打的。
蛇和蟠坐在洞穴的最里面,他们是蛇蟠部落的首领,也是部落里唯一的两个男人。去年,游为了惩罚蛇蟠部落的奴隶逃跑,把蛇蟠部落的其他男人都杀了,只留下了蛇和蟠,还把他们做成了“人彘”——割掉了他们的四肢,挖掉了他们的眼睛,让他们活着,却只能像虫子一样在地上蠕动。
“今天……今天是海祭的日子吧?”蛇的声音沙哑,他的耳朵还能听见,只是眼睛看不见了,只能凭着声音判断周围的情况。
蟠的身体抖了一下,他的耳朵也不太好使,只能凑近蛇,才能听见他的话:“是……是海祭的日子。不知道今年,又有多少姐妹要被扔进三门湾喂鲨鱼,又有多少姐妹要被送进夜宫……”
洞穴里的其他奴隶都沉默了,她们的脸上带着悲伤和愤怒,却不敢说话——洞穴外有海游部落的士兵在看守,要是被士兵听见她们的抱怨,就会遭到毒打,甚至被杀。
就在这时,洞穴外传来了脚步声,一个士兵的声音响起:“蛇蟠的奴隶,出来一个,首领要你们送一些岛上的特产去海游。‘’
洞穴外传来的脚步声像重锤砸在每个奴隶心上,火把的光透过洞穴缝隙渗进来,在岩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负责看守的士兵是海润部落的人,脸上带着常年居高临下的傲慢,手里的皮鞭在掌心抽得啪啪响:“磨蹭什么?首领要蛇蟠岛的‘血蚶’,再慢一步,把你们全都扔进海里喂鱼!”
奴隶们互相看了一眼,最终是横渡部落的女子渡站了起来。她的脚踝还留着去年逃跑时被铁链磨出的伤疤,走路一瘸一拐,却还是强撑着走向洞口。渡是横渡部落仅存的几个年轻女子之一,去年横渡部落反抗时,她的父亲和兄弟全被活活烧死,她被游赏给了海润部落的士兵,辗转几次才被送到蛇蟠岛挖矿。
“动作快点!”士兵推了渡一把,渡踉跄着摔倒在碎石地上,手掌被划破,渗出血珠。她没敢吭声,爬起来跟着士兵往岛中心的蚶田走——那片蚶田是用奴隶的骨灰肥的,每年长出的血蚶壳上都带着淡淡的红纹,游说那是“奴隶的忠诚”,每次海祭都要吃。
走在蛇蟠岛的石板路上,渡能看到远处洞穴里透出的微弱火光,还能听到隐约的哭泣声。那是珠岙部落的女子岙,她昨天因为偷偷藏了半块干粮,被士兵打得断了两根肋骨,此刻正躺在洞穴里呻吟。渡的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却只能攥紧拳头——她知道,任何反抗都是徒劳,去年健跳部落的跳带着三百个奴隶反抗,最后还是被游用毒箭射死,尸体挂在蛇蟠岛的旗杆上,风吹了半个月才烂透。
“别东张西望!”士兵的皮鞭抽在渡的背上,火辣辣的疼。渡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加快了脚步。她的目光落在路边的一块岩石上,那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蛇”字——那是蛇蟠部落的图腾,去年蛇和蟠还能走路时,偷偷在岛上刻了很多这样的图腾,说只要图腾还在,蛇蟠部落就不会灭亡。
到了蚶田,渡蹲下来,用带血的手挖着泥里的血蚶。血蚶的壳很尖,划破了她的手指,鲜血滴在泥里,很快就被泥土吸收。士兵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一边喝酒一边骂骂咧咧:“要不是首领喜欢吃这破东西,谁愿意来这破岛?等明年,我一定要调回海游部落,去夜宫里找几个漂亮的奴隶快活快活……”
渡的心里一动,她抬起头,假装害怕的样子问:“士兵大人,夜宫里……是不是有很多漂亮的女子?”
士兵喝了一口酒,得意地笑了:“那当然!浦坝港的浦珠,亭旁部落的旁选的十个女子,都在夜宫里呢!不过啊,最漂亮的还是珠岙部落的珠,可惜去年珠试图刺杀首领,被首领活活扒了皮,挂在夜宫的房梁上,现在还在呢……”
渡的心脏猛地一沉,珠是珠岙部落的首领珠的女儿,去年她被选进夜宫时,还偷偷给渡塞过一块饼。渡咬着嘴唇,强忍着眼泪,继续挖血蚶。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蛇蟠岛的千个洞穴里,有很多是相通的,要是能找到一条通往海游部落的密道,是不是就能救出夜宫里的女子?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号角声,士兵猛地站起来,骂道:“该死的,涨潮了!快点,把血蚶装起来,要是误了首领的海祭,我饶不了你!”
渡急忙把挖好的血蚶装进竹篮里,跟着士兵往码头走。路过蛇和蟠所在的洞穴时,她故意放慢了脚步,对着洞穴里喊:“蛇首领,蟠首领,我挖了很多血蚶,够大家吃几天了!”
洞穴里传来蛇的声音:“好……好,辛苦你了,渡……”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号——那是去年横渡部落和蛇蟠部落约定的暗号,“够吃几天”的意思是“有重要消息要传”。
渡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蛇和蟠听懂了她的意思。到了码头,士兵把血蚶装上船,又把渡推回洞穴,锁上了洞穴的铁门。渡一走进洞穴,就被蛇和蟠的方向爬去。
“渡,你刚才说的‘够吃几天’,是不是有消息了?”蛇的声音很急切。
渡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蛇首领,蟠首领,我刚才听士兵说,夜宫里有浦坝港的浦珠,还有亭旁部落的十个女子,而且……而且珠岙部落的珠,已经被首领杀了,尸体还挂在夜宫的房梁上。”
洞穴里的奴隶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岙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珠是她的姐姐。蟠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哽咽着说:“珠……珠那么勇敢,竟然还是被那个恶魔杀了……”
蛇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渡,你有没有听到士兵说别的?比如海游部落的防守,或者……或者密道的事情?”
渡想了想,说:“士兵说他明年想调回海游部落,还说夜宫的四周有深沟,沟里有鲨鱼。对了,我今天在蚶田附近看到一块刻着‘蛇’字的岩石,旁边的泥土好像被人动过,说不定那里有密道?”
蛇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还是露出了一丝希望的光芒:“那块岩石我知道!那是蛇蟠部落祖先留下的密道入口,通往海游部落的后山!只是去年首领派人来蛇蟠岛搜查,我们怕密道被发现,就用泥土把入口封了……”
蟠激动地说:“那我们现在就去把密道挖开!只要能到海游部落,我们就能救出夜宫里的女子,就能反抗首领的统治!”
洞穴里的奴隶们都兴奋起来,有的拿起石头,有的拿起木棍,准备去挖密道。渡却拦住了他们,说:“不行,现在士兵看得太紧,要是我们现在去挖密道,肯定会被发现。我们得等一个机会,比如……比如明天的海祭,到时候海游部落的大部分士兵都会去港口参加海祭,防守会松很多。”
蛇点了点头,说:“渡说得对,我们不能冲动。大家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等明天海祭的时候,再动手挖开密道。渡,你明天再想办法去码头,看看海游部落的士兵到底有多少去参加海祭,我们也好制定计划。”
渡应了一声,心里充满了希望。她看着洞穴里的奴隶们,虽然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伤痕,虽然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恐惧,但此刻,他们的眼睛里都闪烁着反抗的光芒。渡知道,这场反抗可能会失败,可能会有很多人死去,但她不怕——她宁愿死在反抗的路上,也不愿像行尸走肉一样活在首领的统治下。
夜幕越来越深,蛇蟠岛的风越来越大,吹得洞穴外的火把忽明忽暗。渡躺在草席上,听着洞穴里奴隶们的呼吸声,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明天的海祭,能成为三门联盟黑暗统治的终结,希望这片被鲜血染红的三门湾,能重新迎来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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