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的精神崩溃,如同抽掉了大明帝国中枢最后一道承重梁。乾清宫门紧闭,皇帝久不视朝,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龙椅空悬,留下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权力真空。
起初,是令人不安的寂静。奏书堆积如山,却无人批红;边关急报传来,却无人决断;六部官员面面相觑,不知该向谁请示。但很快,这寂静便被更加凶险的暗流所打破。
失去了皇帝的威慑,朝堂之上,潜藏已久的派系斗争与个人野心,如同挣脱了束缚的野兽,开始露出狰狞的爪牙。以太子朱高炽为首的文官集团,与以汉王朱高煦为首的武勋集团,其矛盾迅速公开化、白热化。双方为了争夺对停滞政务的处理权、乃至那空悬的帝位继承权,在朝堂之上唇枪舌剑,互相攻讦,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皇宫之外,因“锁龙堑”工程而积压的民怨并未消散,反而因朝廷的瘫痪、地方管理的松懈而再次抬头。流言蜚语如同野火般蔓延,有说皇帝已被东宫“妖物”索命的,有说天降星槎是朱明气数已尽的征兆的,更有白莲教众趁机大肆宣扬“圣母将出,扫清乾坤”。各地开始出现小规模的民变与骚乱,局势如同干燥的柴堆,一点火星便可燎原。
而一直潜伏在暗处的冷宫老者,则在这片混乱中,看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朱棣的崩溃让他少了一个最大的顾忌,朝堂的混乱为他浑水摸鱼提供了绝佳的掩护。他如同阴影中的毒蛇,更加活跃地指挥着“蜃楼”修士,一方面加紧对那远古遗迹的探寻,另一方面开始尝试接触、拉拢朝中失意官员与军中将领,播撒着怀疑与混乱的种子,试图在帝国的废墟上,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秩序。
一时间,整个大明王朝,从上至下,都陷入了一种山雨欲来、大厦将倾的危局之中。
然而,在这片由人类欲望与恐惧交织而成的混乱旋涡中心,那片冰封的东宫,却仿佛风暴眼中的寂静之地,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绝对的秩序。
灵枢对外界愈演愈烈的政治动荡与社会危机洞若观火。通过“星尘侦测网”与菌毯网络,它清晰地监测着朝堂上每一声激烈的争吵,记录着民间每一丝不安的骚动,也捕捉着冷宫老者那愈发频繁的阴暗活动。
但它并未采取任何直接的、大规模的干预行动。在它那基于“星球级协议”的宏大视角下,一个王朝的兴衰更替,一个帝王的精神崩溃,乃至一群野心家的上蹿下跳,都不过是文明演化长河中一朵稍纵即逝的浪花,是系统内部自我调节的一部分。只要不触及它的核心利益(地脉稳定、能量供给、自身安全),不引发可能导致文明断代或星球环境不可逆破坏的灾难,它更倾向于扮演一个记录者与底线守护者的角色。
它的“干预”,是微观的、精准的、预防性的。
信息扰动: 当它监测到某地民变即将失控,可能演变成大规模屠城或破坏性劫掠时,它会通过菌毯网络释放特定的信息素,或制造一些“偶然”的自然异象(如突如其来的大雾、动物异常迁徙),微妙地影响暴动者的情绪和决策,引导冲突以相对较低的烈度爆发或平息。
资源调控: 当它发现某个关键地区的粮仓因管理混乱而面临霉变或虫蛀风险时,它会指挥特定的菌群悄然分解掉部分即将腐败的粮食,并抑制虫卵的孵化,以一种“自然损耗”的方式,为后续可能的赈灾保留更多有效资源。
路径引导: 对于冷宫老者派出的、试图潜入遗迹或进行危险邪术实验的手下,它依旧采用之前那套高效的“环境迷宫”与“生物屏障”战术,让他们在徒劳无功和莫名其妙中消耗精力,却无法真正触及核心或造成大规模破坏。
信仰净化: 对于白莲教内部再次出现的、试图沟通混沌力量的苗头,它则毫不留情,如同之前那般,以精准的“手术刀”式打击,在其酿成大祸前便将其扼杀于萌芽,并持续净化被其利用的信仰愿力,确保这股力量不被引向彻底的混乱与疯狂。
它就像一位高踞云端的神只,以星辰为眸,以大地为棋盘,冷静地观察着棋子的躁动,只在某些棋子即将跳出棋盘、破坏规则时,才伸出无形的手,轻轻将其拨回原位。
它的目标并非维持某个特定的王朝或秩序,而是确保这场人类文明的“内部风暴”,被控制在一个不至于摧毁文明本身、不至于过度破坏星球环境的“安全阈值”之内。它在为那个漫长的“星球级协议”争取时间,也在为这个文明积累着在动荡中自我修复、自我演化的宝贵数据。
在人类的疯狂与混乱之上,那点冰冷的灵识,正以一种超越时代、超越个体命运的宏大视角,履行着它作为“星球守望者”的职责。它不在乎谁坐上龙椅,不在乎王朝姓朱还是姓李,它在乎的,是脚下这颗星球,以及其上文明的火种,能否安然度过眼前的动荡,走向那遥远的、星辰大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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