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当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四合院还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时,许大茂家的窗户里就早早地亮起了灯。
他站在那面有些斑驳的穿衣镜前,进行着一场堪称神圣的仪式。
他先是用热毛巾反复擦拭脸颊,直到皮肤微微发红,才满意地罢手。
接着,他打开一盒崭新的蛤蜊油,用食指挖出一大块,均匀地抹在头发上,然后拿起一把牛角梳,一丝不苟地将头发梳理成油光锃亮的大背头。
那股廉价香精混合着油脂的味道,在他看来,是城市精英的象征。
衣柜被翻了个底朝天,最终,那件被他珍藏许久、轻易不舍得穿的的确良白衬衫被郑重地取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穿上,扣好每一颗纽扣,连袖口都整理得平平整整。站在镜子前,他左右端详,挺了挺胸膛,仿佛又找回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放映员的感觉。
他觉得,昨天的颓丧和狼狈,都随着娄晓娥的离开烟消云散了,今天,是他许大茂新生活的开始。
最后,他推出了自己那辆擦得反光的永久牌自行车,连车轮的钢丝都被他用布条擦拭得一尘不染。
他要以最完美的姿态,去迎接这场精心策划的“狩猎”。
后院,易中海端着一个硕大的搪瓷茶缸,慢悠悠地踱到门口,一边吹着茶叶沫子,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将许大茂这一番惹眼的做派尽收眼底。
他的脸上波澜不惊,但微微上翘的嘴角,却泄露了他内心的得意。
棋盘已经摆好,棋子也按照他的预想开始移动,一切尽在掌握。
他呷了一口热茶,心中暗道:
许大茂啊许大茂,你这只急于证明自己的公鸡,终究还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与此同时,中院秦淮茹的家里,另一场准备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京茹,记住姐跟你说的话。待会儿见了你大茂哥,要会笑,但不能大笑,要捂着嘴。他问你话,你别抢着说,要先想一想,回答得慢一点,显得你稳重。他给你夹菜,你要说谢谢,但别狼吞虎咽,要小口小口地吃,像个城里姑娘。”
秦淮茹一边帮秦京茹整理着新衣裳的领口,一边喋喋不休地传授着经验。
秦京茹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她穿着那件崭新的碎花布衬衫,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鲜活的水灵气,与这间屋子的陈旧和灰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不住地点头,将表姐的话奉为金科玉律,心中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城里约会”的无限憧憬和忐忑。
“叮铃铃——”
清脆的车铃声在门口响起,许大茂单脚撑地,稳稳地停下自行车,姿态潇洒地喊道:
“京茹妹子,准备好了吗?”
院子里不少早起的邻居都看到了这一幕,目光中夹杂着好奇、鄙夷和看热闹的兴致,纷纷投了过来。
前院,陈雪茹正由何雨柱搀扶着,在院子里缓慢地散步。
看到许大茂那油头粉面的样子,以及他身后那个羞答答的秦京茹,她忍不住撇了撇嘴,低声吐槽:
“啧啧,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才几天功夫,就又勾搭上一个。我看他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行了,我的街道办陈大主任,少操心别人家的烂事。”
何雨柱温柔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揉了揉陈雪茹的后腰,帮她缓解孕期的不适,
“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最要紧的,是关心好你肚子里这俩小家伙,别为那些不相干的人生气。”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手掌覆盖在陈雪茹已经高高隆起的腹部上,感受着里面传来的生命律动,脸上满是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和温柔。
陈雪茹脸上泛起一丝幸福的红晕,但随即又轻蹙眉头:
“街道办那边最近有个老大难的调解案子,几家人闹得不可开交,我这身子越来越不方便,去了几次都没解决,正发愁呢。”
“多大点事儿。”
何雨柱的语气里满是自信和宠溺,
“下午你把那几家人的情况、诉求都写下来给我。你男人出马,一个顶俩。三天之内,保证给你办得服服帖帖,让他们握手言和,给你这个陈主任送锦旗来。”
看着丈夫笃定的样子,陈雪茹心中的烦恼顿时消散了大半,安心地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
前门楼子,人潮涌动,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许大茂带着秦京茹,彻底体验了一把“城里人”的生活。
他们先是在丰泽园门口排队买了滚烫的酱肉包子,那肉香四溢的滋味让秦京茹幸福得眯起了眼睛。
随后,许大茂又要了一碗地道的豆汁儿,看着秦京茹被那股奇特的酸味呛得直皱眉,他哈哈大笑,感觉自己在这位乡下表妹面前,是如此的见多识广、游刃有余。
酒足饭饱,两人坐在小饭馆里,许大茂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将自己放映员的工作吹得天花乱坠,说自己走南闯北,见过多少大场面,认识多少公社书记和厂长。
秦京茹听得如痴如醉,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全是化不开的崇拜。
“大茂哥,你真是太有本事了!”她由衷地赞叹道。
时机成熟,许大茂故作深沉地长叹一口气:
“唉,工作再风光,家里过不好,心里也是苦的。不瞒你说,妹子,我……我离过婚。”
这个重磅消息,让秦京茹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她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看着她这副样子,许大茂心中暗喜,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开始娓娓道来,将自己和娄晓娥的那段婚姻,进行了一番精心的艺术加工。
在他嘴里,自己成了一个包容、忍让、有情有义的好男人,为了维系家庭,他忍受了娄晓娥“资本家大小姐”的脾气,忍受了她多年无出的“缺憾”,可换来的却是对方的冷漠和不理解。
他绝口不提自己动过手,更不提与秦淮茹的那些龌龊事。
秦京茹一个未经世事的乡下姑娘,哪里是许大茂这种情场老手的对手。
她听得义愤填膺,立刻用自己最朴素的农村价值观来评判这件事:
“她怎么能这样!太不像话了!在我们乡下,女人要是结婚三年还不能给男人生个一儿半女,婆家早就把她休回娘家去了,哪还会容她耍脾气!大茂哥,你对她真是太好了,是她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番话,正中许大茂下怀。
他没想到,自己最在意的“污点”,在秦京茹这里,竟然成了自己“仁至义尽”的证明。
他心中一阵狂喜,面上却愈发显得委屈和沧桑,成功地在秦京茹心中树立起了一个完美受害者的光辉形象。
时光荏苒,倏忽半年。
初夏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在四合院的青砖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一声嘹亮而充满生命力的婴儿啼哭,划破了院子的宁静,紧接着,又是一声,同样清脆有力。
陈雪茹生了,而且是大喜,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这个消息像一阵春风,吹遍了整个大院,也传遍了红星轧钢厂。
何雨柱一夜之间,从“傻柱”变成了人人羡慕的“何师傅”,儿女双全,一步到位。为了庆祝这天大的喜事,他破例在院子里大摆三桌酒席,宴请全院的街坊邻居。
那天,整个四合院都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中。
何雨柱亲自下厨,一道道硬菜流水般地端上桌,香气飘满了整个院子。他抱着襁褓里粉嫩的儿子,陈雪茹则抱着同样可爱的女儿,夫妻俩站在院子中央,接受着众人的道贺,脸上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幸福和满足,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然而,在这片欢乐的海洋中,却有一个角落,弥漫着与周遭格格不入的阴郁。
许大茂端着酒杯,独自坐在角落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和秦京茹的事早已板上钉钉,可大半年过去了,秦京茹的肚子却依然平平,没有半点动静。
他看着被众人簇拥、满面红光的何雨柱,看着那两个被夸赞不休、粉雕玉琢的婴儿,再看看自己身边同样一脸羡慕、甚至带着几分嫉妒望着那对龙凤胎的秦京茹,一股无法抑制的狂怒和嫉妒,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狠狠地噬咬着他的心脏。
凭什么?
凭什么他傻柱这个厨子,这个他从小就看不起的家伙,能有这样的好命?事业有成,妻子贤惠,如今更是儿女双全!
而他许大茂呢?换了个年轻漂亮的老婆,结果……还是个不会下蛋的!
那尖锐的、熟悉的挫败感和羞辱感,再一次将他淹没。
他手中的酒杯被捏得“咯咯”作响,眼神中迸射出怨毒的光芒。一个可怕的念头,像一颗黑色的种子,在他的心底悄然种下,并开始疯狂地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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