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冰封基地的苏醒者
冰封荒原的风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星尘甲上噼啪作响。林澈缩着脖子搓手,哈出的白气刚飘到眼前就被冻成小冰晶,他踹了踹基地大门上的冰层,冻得梆硬的金属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说这破地方到底藏着什么?”他往手心里哈气,声音抖得像筛糠,“联盟余党总不会在这儿开冰淇淋店吧?”
“闭嘴冻死你!”阿铁正用等离子切割器在门上开洞,橘红色的火焰把冰面烤得滋滋冒白烟,机械臂上结着层薄冰,“再吵把你扒光了绑门上当解冻剂!”
林溪举着检测仪绕基地转了圈,屏幕上的能量信号忽明忽暗,像颗快没电的灯泡:“里面有生命体征,但很奇怪——既不是人类也不是星核族,能量波动和混沌余烬相似,却更稳定,像是……被改造过的活物。”
切割器终于切开个窟窿,冷风裹着股铁锈味灌出来,林澈探头往里瞅,黑漆漆的通道里隐约能看到金属架,上面蒙着层厚厚的白霜,像裹着寿衣的尸体。
“进去看看。”他率先钻进去,能量刀亮起蓝光,照亮通道两侧的玻璃培养舱——里面泡着些人形的东西,皮肤是半透明的灰色,血管里流淌着暗紫色的液体,眼睛紧闭着,胸口却没有起伏,不像活着的样子。
“是改造人。”林溪的声音发紧,指着培养舱上的标签,“编号从001到999,全是用人类基因和混沌余烬融合培育的,联盟的‘湮灭计划’——他们想制造一支混沌军队!”
通道尽头的电梯突然亮起红光,金属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站着的“人”——穿着联盟的白色实验服,脸是用星核合金打造的,眼睛是两颗红色的能量球,手里拖着根冒着寒气的金属管,管口凝结着白霜。
“警告:非法闯入者,清除程序启动。”机械人发出毫无感情的电子音,金属管突然喷出液氮,地面瞬间结出冰棱,朝着他们脚边蔓延。
林澈反应快,拽着林溪跳上旁边的金属架,阿铁举着合金盾牌挡住液氮喷射,冰雾中传来金属冻结的脆响。“这玩意儿是个冰箱成精了?”阿铁的盾牌上结着层厚冰,举着都费劲,“莉娅!能黑进它的系统不?”
“试试!”莉娅的手环射出道蓝光,击中机械人的合金脸,电子音突然变得卡顿,“警告……系统……错误……滋滋……”
机械人突然剧烈摇晃,红色的眼睛闪烁不定,金属管里喷出的液氮变成了滚烫的蒸汽,把冰面烤得冒白烟。“看来它的系统和混沌能量冲突了。”林澈趁机跳下金属架,能量刀劈向机械人的关节,“打它的能量核心!在胸口!”
能量刀劈开合金外壳的瞬间,机械人发出刺耳的尖啸,胸口露出颗暗紫色的水晶,正是混沌余烬的核心。阿铁瞅准机会,机械臂蓄力猛砸,水晶瞬间崩碎,机械人僵在原地,关节咔咔作响着散架。
“搞定。”阿铁甩了甩手上的冰碴,突然指着机械人的残骸,“这玩意儿的存储器没坏!”
林溪捡起块芯片插进检测仪,屏幕上跳出段监控录像——奥德里奇的脸出现在画面里,他站在间巨大的实验室里,周围摆满了培养舱,里面的改造人正在睁眼,灰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神采。
“第一批‘湮灭者’即将苏醒。”奥德里奇的声音带着疯狂,“等他们占领生命星球,就能利用跳跳鱼的时空能力扩散混沌能量,到时候整个宇宙都会臣服于我……”
录像突然中断,芯片冒出黑烟。林澈的眉头拧成疙瘩:“老东西没死透?还在搞这些破烂玩意儿?”
“不像。”莉娅的手环突然亮起,连接上基地的主电脑,“这是他失踪前留下的程序,设定在三个月前启动,看来他早料到自己会失败,留了后手。”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红色的灯光在天花板上滚动,所有培养舱的玻璃同时裂开,里面的改造人睁开眼睛,灰色的瞳孔转向他们,像一群被唤醒的僵尸。
“不好!他们醒了!”林溪拽着林澈往后退,“这些改造人的皮肤能吸收能量攻击,只有攻击他们的后脑——那里是神经接口!”
改造人齐刷刷地冲出培养舱,灰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油腻的光泽,他们的动作僵硬却迅猛,伸手抓向最近的阿铁,指甲缝里渗出暗紫色的粘液,落在地上腐蚀出小坑。
阿铁举着盾牌横扫,打翻一片改造人,却发现他们倒地后立刻爬起来,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他妈是打不死的小强啊!”他急得大喊,机械臂的能量快耗尽了。
林澈突然想起培养舱里的液体,那些暗紫色的东西和零号样本很像:“用星核树的树脂!混沌能量怕这个!”
他从背包里掏出在生命星球装的树脂,这是准备给跳跳鱼当诱饵的,此刻捏在手里像块温热的橡皮泥。他朝着改造人扔过去,树脂落在他们身上,瞬间冒出白烟,灰色的皮肤被腐蚀出大洞,改造人发出痛苦的嘶吼,动作明显迟缓下来。
“有效!”林溪立刻让莉娅定位基地的通风系统,“把树脂加热成蒸汽,从通风口灌进去!”
阿铁扛起桶树脂冲向控制室,机械臂砸开操作台,把滚烫的星核水晶塞进加热装置。树脂很快融化成紫色的蒸汽,顺着通风管道弥漫到整个基地,改造人们像被泼了硫酸,纷纷倒地抽搐,灰色的皮肤渐渐融化,露出里面的金属骨架。
当最后一个改造人停止动弹,基地里只剩下刺鼻的焦糊味。林澈瘫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的残骸,突然觉得一阵恶心——这些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却被改造成没有灵魂的武器。
“主电脑里还有东西。”莉娅的声音带着疲惫,手环投射出段加密文件,“是奥德里奇的私人日志,他说……湮灭计划的核心不是改造人,是‘母体’。”
文件里的照片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培养舱中央躺着个女人,她的身体一半是人类形态,一半是星核水晶,肚子高高隆起,像是怀了孕,而她的脸,竟和林澈母亲的照片一模一样!
“这……这不可能……”林澈的声音发颤,手里的能量刀哐当掉在地上,“我妈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怎么会……”
日志里的文字像一把把刀,刺进他的眼睛:【……林辰的妻子拥有最完美的星核血脉,用她的基因培育母体,能让湮灭者拥有自我进化能力……实验很成功,母体已经孕育出‘完美后代’……】
基地突然剧烈震动,培养舱中央的地面裂开,露出个巨大的金属容器,里面的液体正在沸腾,隐约能看到个蜷缩的身影,周身缠绕着暗紫色的能量带。
“是‘完美后代’!”林溪的检测仪疯狂报警,“它在吸收改造人的残骸,能量读数已经超过奥德里奇的机械体!”
容器的玻璃突然炸裂,个三米高的怪物爬了出来——它的身体是无数改造人的肢体拼接成的,胸口嵌着颗跳动的混沌核心,脸上没有五官,只有无数只眼睛在转动,其中一只是红色的能量球,像极了奥德里奇的机械眼。
“林……澈……”怪物发出混合着无数人声音的嘶吼,朝着他扑来,“成为……我的一部分……”
林澈看着那张拼凑的脸,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笑容,想起父亲留下的那句“血脉不是诅咒”。他捡起能量刀,金色的原初能量在刀身暴涨:“我妈不是你们的实验品!你这种怪物,不配提她的名字!”
他冲向怪物,能量刀带着破风之声劈向混沌核心。怪物伸出无数只手臂阻挡,却被原初能量灼烧,发出凄厉的惨叫。林澈没有停手,刀刀直取核心,金色的光芒与暗紫色的能量碰撞,在基地里炸开层层光浪。
当最后一刀落下,混沌核心彻底崩碎,怪物的身体像散架的积木般倒塌,露出里面藏着的——块半透明的星核水晶,里面封存着一缕微弱的意识,正是林澈母亲的气息。
“妈……”林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水晶在他掌心化作光点,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基地的自毁程序开始倒计时,红色的数字在屏幕上跳动。三人冲出基地时,冰封荒原已经被爆炸的火光染红,那些改造人的残骸在火焰中化为灰烬,仿佛从未存在过。
飞船升空时,林澈看着下方的火海,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母亲的意识最终得以安息,可那些被毁掉的生命,却再也回不来了。
“别难过。”林溪握住他的手,“至少我们阻止了奥德里奇的阴谋,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悲剧了。”
林澈点头,看向窗外的生命星球,蜜源树的方向闪烁着绿光,跳跳鱼们应该还在池塘里玩耍。他突然明白,所谓的正义,或许不能挽回所有失去,却能守护住未来的希望。
“下一站去哪?”阿铁的机械臂换了新的星核合金,闪着冷冽的光。
林澈看着星图,目光落在混沌摇篮的方向:“去找那个小女孩,问问她时空鱼能不能钓到奥德里奇的灵魂,我还有账没跟他算清楚。”
飞船朝着星云飞去,林澈靠在舷窗上,握紧了掌心——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母亲意识的温度。他知道,这场与过去的战争还没结束,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终于明白,血脉里流淌的不仅有力量,还有爱与守护。
而这,才是最强大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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