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初歇,相影城的清晨裹着潮湿的寒意。
“蓝岸”公寓五楼的窗帘依旧半掩,那盆摆在窗台上的假风铃草被昨夜风雨打得微微歪斜,叶片上还挂着水珠。屋内静得能听见冰箱低沉的嗡鸣,床铺整齐,仿佛没人睡过——芮小丹早已出门。
她换了一身酒红色高领毛衣和黑色长裙,踩着中跟短靴走进“金阙”后巷。晨光微弱地照在铁门锈迹斑斑的铰链上,守门的保安老赵叼着烟,眯眼打量她:“昨晚没留宿?挺自律啊。”
“家里还有猫。”她淡淡一笑,将工牌递过去,“今天要补妆容课?”
“嗯,九点培训室集合。”老赵摆摆手,“不过你这脸蛋儿,化不化妆都够看了。”
芮小丹点头走过,眼神却在拐角监控探头处停留了一瞬。三天来,她已摸清了“金阙”内部七处摄像头的位置,以及每两小时巡逻一次的保安路线。她的记忆像刀刻一般精准,每一个细节都在为未来的行动铺路。
在那个摄像头还很稀少的年代,能有这么多监控,已经是很牛逼了。
培训室位于地下一层,空气闷浊,几个新来的女孩正低声嬉笑。主讲的是一个叫“林姐”的女人,三十岁上下,妆容精致,手腕上戴着一串翡翠镯子,据说是老板身边的人。
“在这里做事,眼睛要比脑子快。”林姐扫视众人,“看谁在喝酒,谁在聊天,谁的手一直插在口袋里。记住,不是所有客人都只是来玩的。有些人,是来谈生意的。”
她顿了顿,目光忽然落在芮小丹脸上:“比如你,李梅。听说你在深港做过?那边最近不太平,好几个场子都被端了。”
“我只是个服务员。”芮小丹语气平静,“哪知道那么多。”
林姐轻笑一声,没再追问,但那双眼睛里的审视并未散去。
中午回到公寓,芮小丹拉开冰箱取出一瓶矿泉水,站在窗前喝水时,余光瞥见楼下银色轿车又出现了。不同的是,这次车旁站着两个人,正在和便利店店员说话,像是打听什么。
她立刻警觉。
这不是正常的监视节奏。
回到卧室,她从床垫下取出微型录音器,回放昨夜在VIp8包厢录到的一段对话:
“……货还没拆封,等‘渡鸦’亲自验过才能分。”
“北边那批人急了,说再拖就要找别人合作。”
“放心,月底前一定到位。t国来的集装箱,走冷链,查不出来。”
她将这几句话默念三遍,随即撕碎录音带,投入马桶冲走。
下午三点,手机震动。仍是陌生号码:
风铃草谢了,春天还在。
这是预警信号——组织怀疑内部有泄密,要求暂停一切联络,等待进一步指令。
芮小丹盯着屏幕良久,指尖冰凉。这意味着她将独自前行一段没有支援的黑暗之路。
但她不能退……
傍晚六点半,她准时抵达“金阙”。今晚是会员专场,门口停满了豪车。她在更衣间换上制服——露背黑礼服、细高跟,发髻松散地挽起,唇涂暗红。镜中的女人陌生而魅惑,唯有那双眼睛,冷得像冬夜的星。
七点整,她被安排进VIp6包厢服务。客人是一位中年男子,秃顶,戴金丝眼镜,说话慢条斯理,自称姓周,做进出口贸易。
酒过三巡,周总开始试探:“你是本地人?口音不像。”
“我妈是相影城人,我爸早年去了南方。”她倒酒的动作自然流畅,“我从小在深港长大。”
“难怪气质不一样。”他笑了笑,“听说你还去过国外?”
芮小丹心头一紧,面上却不露:“读过两年书,后来家里出事就回来了。”
周总点点头,忽然压低声音:“有没有兴趣赚点外快?不需要你动手,只要……留意一些人的动向。”
这是拉人下水的第一步。
她装作惊讶:“我就是个服务员,能注意到什么?”
“比如说,谁经常单独打电话,谁带的东西进出频繁。”他递来一杯红酒,“有人愿意为这些消息付高价。”
她接过酒杯,轻轻碰了下他的杯沿:“可我怕惹麻烦。”
“聪明人不会惹麻烦。”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反而能避开麻烦。”
一小时后,她借口补妆离开包厢,在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拨通预设信号——用便利店购买的薄荷糖摆成三角形,放在收银台最显眼的位置。
这是紧急联络:目标开始招募线人,极可能涉及高层渗透。
回到包厢,周总已换了副面孔,不再温和,而是直白地问:“你觉得‘林姐’怎么样?”
“挺厉害的,像是管事的。”
“她只是一颗棋子。”周总冷笑,“真正说话算数的,是个从不露面的人。我们都叫他‘渡鸦’。”
芮小丹故作好奇:“为什么叫这个?”
“因为他总在夜里出现,穿着黑衣服,连声音都像乌鸦叫。”周总饮尽杯中酒,“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什么叫权力。”
那一晚,她直到凌晨两点才脱身。回到公寓时,全身疲惫,却不敢立刻入睡。她打开浴室热水,再次拨通加密热线,声音压得极低:
“我是星辰花。确认‘渡鸦’存在,且即将现身。对方试图策反我为眼线,说明对我已有初步信任。建议启动b计划,布控‘金阙’外围通讯节点,截获加密频段。”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批准b计划。但你必须保持被动姿态,不可主动诱导或挑衅。我们不能再失去任何人。”
“明白。”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丁元英的脸,“我会活着回来。”
挂断后,她蹲坐在浴缸边缘,手指抚过小腹。哪里还感觉不到生命的跳动,但她知道,有一个小小的心脏正在悄然搏动,与她同频呼吸。
这一夜,她梦见自己站在四合院门口老槐树下,丁元英牵着一个孩子等她。孩子抬起头,眉眼竟与她相似。她想奔过去,却被无形的绳索缚住,动弹不得。
醒来时天已微亮,窗外雾气弥漫。
两天后,命令传来:风铃草重新开花。
行动重启……
当晚,“金阙”举办私人拍卖会,仅限邀请制。芮小丹被临时调往主厅服务贵宾。她穿一袭墨色长裙,发间别着一枚银质蝴蝶发卡——那是她与相影城警方约定的身份标识。
大厅灯火辉煌,水晶吊灯折射出迷离光影。宾客们举杯谈笑,衣香鬓影间,毒品交易正以艺术品拍卖的形式进行。每一幅“画作”背后都标注着代号与价格,成交后由侍者秘密交接。
她端着托盘穿梭其间,耳朵捕捉每一句关键对话。
忽然,全场灯光暗下,只剩中央舞台亮起一束幽蓝光柱。
一个身穿黑色长风衣的男人缓步走上台,面容隐在阴影中,唯有一双眼睛冷峻如刀。他未报姓名,只说了一句:
“今晚的货,全来自波罗的海沿岸。纯度98%,适合批量分销。有兴趣的,跟我来。”
人群骚动。
芮小丹心跳加速——这就是“渡鸦”。
她悄悄按下藏在耳后的微型记录器,同时用眼角余光锁定他的行走路线。他左脚略跛,似有关节旧伤;右手始终插在外套口袋,可能携有武器。
就在他转身离去时,目光忽然掠过她所在的方向。
那一瞬,时间仿佛凝固。
她迅速低头,假装整理托盘,心跳如鼓。
但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几分钟后,林姐突然出现在她身边:“老板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她知道,考验来了。
办公室位于三楼尽头,门关着。她敲门进入,只见“渡鸦”背对她站在窗前,手中转动着一枚黑色打火机。
“你叫李梅?”他声音沙哑,果然如乌鸦啼鸣。
“是。”她站得笔直。
“你在看我。”他说,“刚才在大厅,你看了我三次。”
芮小丹镇定回答:“您是今晚最重要的人,多看几眼,是尊重。”
他缓缓转身,终于露出全貌——约莫五十岁,颧骨高耸,眼角有道细长疤痕,眼神锐利如鹰。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但我知道,能让所有人安静下来的人,一定很有本事。”
他轻笑一声,走到她面前,忽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漂亮,聪明,还不慌乱。很难得。”
她任由他触碰,眼神却毫不退缩。
“我想请你帮个忙。”他说,“下周有一批货要运进bJ郊仓库,需要一个人押车。你愿不愿意?”
这是陷阱,还是机会?
她知道,一旦答应,就真正踏入了核心圈层,但也意味着离危险更近一步。
她深吸一口气,点头:“只要您信得过我。”
“很好。”他松开手,“明天会有人联系你。记住,别问太多,也别告诉任何人。”
走出办公室,她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但她嘴角微微扬起。
终于,她触到了这张罪恶网络的核心。
回到公寓,她写下一份详细报告,塞进行李箱夹层,那是她准备好的应急情报包,一旦失联,可通过特定方式送出。
然后,她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
她想起了母亲张惠敏煮的红枣粥,想起了父亲陈旭东修理家电时哼的小调,想起了亲父芮伟峰导演拍戏时喊“开机”的声音,更想起了丁元英在四合院抱着吉他弹唱《慈悲》的模样。
她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黑暗中的战友,远方的亲人,还有腹中那个尚未命名的小生命,他们都是她坚持下去的理由。
这一战,她不仅要活着归来,还要带着真相回来。
窗外,风起云涌。
而她,已准备好飞入风暴中心……
喜欢丁元英:五美倒追,扶贫狂卷万亿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丁元英:五美倒追,扶贫狂卷万亿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