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金光时不时的闪现,我也能清晰感知到周身萦绕着一缕极淡的仙气——那是凌越留在凡间的神识,像一层透明的纱,轻轻裹着我的气息,既无压迫感,却又时刻提醒我:他在看着。这既是约束,更是契机,我必须借这双“眼睛”,撕开柳氏的伪装,也洗清青丘的嫌疑。
从黑石峡带回的劫匪被关在胡府地牢,大长老派了人日夜审讯,却始终没问出有用的信息。那些人像是被灌了哑药,只承认劫船,对“幕后指使”四个字绝口不提,哪怕动了刑,也只是咬牙硬扛。我知道,柳氏定是早有安排,要么许了重金,要么拿他们的家人要挟,才让这些亡命之徒如此嘴硬。要撬开他们的嘴,得用些不一样的办法。
这日清晨,我带着春桃往地牢走。路过前厅时,恰好撞见柳氏对着管家发脾气,声音尖细:“审讯了这么久,连句有用的都问不出来?你们是吃干饭的吗!”见我走来,她像是被烫到般收了声,脸上立刻堆起“关切”的笑,快步上前拦住我:“盼柠,你这是要去哪?地牢又阴又潮,满是晦气,可不是姑娘家该去的地方。”
“我去看看那些劫匪。”我淡淡应着,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指尖上——那是紧张的小动作,她怕我从劫匪嘴里问出什么。
柳氏又往前凑了凑,语气带着刻意的担忧:“有长老的人盯着就够了,你何必亲自跑一趟?万一那些劫匪伤了你,可怎么好?”
“多谢柳夫人关心,我自有分寸。”我绕开她,脚步没停。身后,柳氏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可我没回头——她越是阻拦,就越说明地牢里藏着她的把柄。
地牢的寒气从石阶下往上冒,混着铁锈和霉味,呛得人鼻子发酸。五个劫匪被分关在不同牢房,见我进来,原本垂着头的几人突然抬起头,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慌乱。我走到关押为首壮汉的牢房前,让狱卒打开门,独自走了进去。
“胡小姐,该说的我都说了,劫船是我们自己的主意,没有别人指使!”壮汉立刻开口,声音却有些发虚,眼神也不敢跟我对视。
我没说话,只是运转狐族感知力——这能力不仅能辨灵气,还能察人心,对方是否说谎,眼神和气息的波动骗不了人。当我的目光扫过他脖颈处那道月牙形疤痕时,突然顿住了——春桃前几日提过,柳氏的心腹管家脖子上,也有一道一模一样的疤痕,说是三年前在城南破庙跟人打架留下的。
“你脖子上的疤,是三年前在城南破庙被人砍的吧?”我突然开口,语气笃定得不容置疑。
壮汉的脸色“唰”地白了,猛地抬头看我,声音都在抖:“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这个,还知道那天救你的人,是柳氏的管家。”我缓缓走近,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跟他说悄悄话,“柳氏给了你一百两银子,让你带着兄弟们躲去黑石峡,等风头过了就远走他乡。可她没告诉你,只要你被抓,她就会派人杀了你和你在乡下的老娘,永绝后患,对吧?”
这些话半真半假——疤痕和破庙是实,“杀灭口”是我故意编的,为的就是试探他的反应。可壮汉的表现,却印证了我的猜测:他浑身发抖,双手死死攥着衣角,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嘴唇嗫嚅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你以为柳氏真会保你?”我继续施压,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狐力,轻轻拂过他的手腕——那狐力带着安抚的暖意,却也让他更清楚地感知到我的诚意,“她连胡家的生意都敢卖,连我这个庶女都敢陷害,更何况是你这种随时能丢的棋子?现在你被关在这里,你娘说不定已经被柳氏的人控制了。只要你说出真相,我不仅能保你一命,还能帮你把你娘救出来。”
壮汉的心理防线彻底垮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是柳夫人让我们干的!她给了我们商船的路线图,让我们在黑石峡埋伏,还说要是有人追查,就说对方是妖物,让天界的人收拾她!她还说,事成之后玄水门会给她好处,玄水门的人还答应帮她除掉你,让她女儿胡盼月当胡家的继承人!”
“玄水门?”我心中一凛,果然和他们有关!我让他把交接药材的时间、地点,还有玄水门联系人的模样一一说清,又让狱卒拿来纸笔,让他亲笔写下供词,按了手印。
走出牢房时,我清晰地感觉到,周身那缕淡淡的仙气轻轻波动了一下,像是风吹过水面——凌越听到了,他终于知道,我没有骗他。
回到前厅,我把供词递给大长老。大长老看完,气得猛地拍了桌子,茶杯都震得跳了起来:“柳氏!你竟敢勾结外人,背叛家族!劫商船、害族人,你对得起胡家的列祖列宗吗!”
柳氏脸色惨白,瘫坐在椅子上,嘴里不停喊着“我没有”“是她陷害我”,可声音越来越小,连她自己都没底气。就在这时,二长老带着几个家丁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木盒子:“大长老,我们在柳氏的梳妆台下找到了这个,里面有玄水门弟子给她的书信,还有药材交接的清单!”
木盒打开,几封写着“玄水门亲启”的信和一张泛黄的清单摆在桌上,上面的字迹和壮汉供词里描述的一模一样。铁证如山,柳氏再也无法狡辩,她看着我,眼中满是怨毒,却又带着一丝绝望——她精心策划的一切,终究还是败露了。
我站在原地,感受着周身那缕仙气渐渐变得温和,像是卸下了防备。凌越,你看,我没有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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