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王府别院的书房内，萧惊寒捏着一封皱巴巴的密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是清鸢卫通过柳府的暗线，从被囚密室的太皇太后手中传回的信，信纸边缘还沾着淡淡的血迹，显然传递过程极为凶险。
“清辞，你看……” 他声音沙哑，将密信递向沈清辞，眼中满是压抑的怒火。
沈清辞接过密信，快速展开 —— 信中字迹颤抖，却字字清晰：“惊寒吾孙，柳嵩当年害先帝，非因权斗，实因先帝发现其私通北狄，欲下旨废黜并诛其三族！”
这句话如惊雷般在书房炸响，萧惊寒猛地攥紧拳头，桌上的茶杯被震得晃动，茶水洒出溅湿了密信。
“私通北狄……” 萧惊寒喃喃自语，脑海中瞬间闪过之前截获的柳嵩与北狄密信，“难怪柳嵩一直与北狄勾结，原来早在先帝在位时，他就已是叛国贼！”
沈清辞也心头发沉，若柳嵩真与北狄早有勾结，那大靖的边境安危，恐怕早已被他置于险境。
密信还在继续：“先帝察觉柳嵩通敌后，连夜写下传位遗诏，指定你为继承人，欲让你长大后清君侧、安边境。
可遗诏刚写完，柳嵩就带着心腹闯入寝宫，用慢性毒药害死先帝，随后四处搜寻遗诏，最终将其付之一炬！”
“遗诏…… 被毁了？” 萧惊寒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他一直以为，只要找到遗诏，就能名正言顺地扳倒柳嵩，可如今却得知遗诏早已被销毁，唯一能证明他继承人身份的信物，竟已化为灰烬。
沈清辞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惊寒，别慌。太皇太后还在信中说，‘虽无遗诏，然你皇子身份乃天定，只要能让朝臣知晓真相，依旧能名正言顺扳倒柳嵩’。”
“我们还有先帝玉佩、狼牙佩，还有太皇太后的证词，这些都是证据。”
可萧惊寒却摇了摇头，眼神黯淡下来：“证据…… 就算有证据，又能如何？”
“当年先帝为了自保，将我送出宫，让我在天狼谷颠沛流离二十年，受尽苦难。如今却说我是继承人，这二十年的‘皇室遗弃’，又算什么？”
他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委屈与自我怀疑，童年被追杀、在天狼谷忍饥挨饿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沈清辞心中一疼，她知道萧惊寒的童年有多艰难，也明白这份 “遗弃” 带来的伤害有多深。
“惊寒，先帝当年将你送出宫，不是遗弃，是保护。”
她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若不送你走，你恐怕早已被柳嵩害死，哪还有今日的凛王？先帝是用自己的性命，为你换来了活下去的机会。”
就在这时，苏眉匆匆走进书房，手中拿着一份密报：“小姐，萧殿下，清鸢卫探得，柳嵩近日频繁召见文官集团的大臣，似乎在密谋什么，而且他还派人加强了柳府密室的守卫，不许任何人靠近，连送水送饭都由他的心腹亲自负责。”
萧惊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自我怀疑中抽离 —— 现在不是沉溺过往的时候，太皇太后还在柳府受困，柳嵩又在密谋新的阴谋，他必须尽快振作起来。
“柳嵩定是察觉到我们在追查，想提前动手。”
他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清辞，你立刻让清鸢卫查清柳嵩召见大臣的目的；苏眉，你负责联络京营中的忠良将领，确保关键时刻京营能站在我们这边。”
两人领命离去，书房内只剩下萧惊寒一人。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手不自觉地摸向颈间的狼牙佩 —— 这是先帝留下的唯一信物，也是太皇太后认出他的关键。
“父皇，祖母……” 他轻声低语，“我不会让你们白白牺牲，柳嵩的罪行，我定会让他血债血偿！”
可他不知道，柳嵩此时正在柳府的密室中，对着被铁链锁住的太皇太后冷笑：“太后娘娘，您以为偷偷给萧惊寒传信，就能救他吗？我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他自投罗网！”
太皇太后怒视着他：“柳嵩，你这个叛国贼，定会不得好死！”
柳嵩却毫不在意，转身对心腹说：“传令下去，明日早朝，我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揭发萧惊寒‘伪造皇子身份、意图谋逆’的罪行，到时候，就算他有百口，也难辩清白！”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凛王府就收到了清鸢卫的急报：“萧殿下，柳嵩已联合二十多位文官，准备在早朝时弹劾您，还伪造了‘您私通天狼谷’的假证据！”
萧惊寒看着急报，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来得正好，我也想在早朝之上，让文武百官看看柳嵩的真面目！”
沈清辞担忧地说：“可我们现在没有遗诏，仅凭玉佩和太皇太后的证词，恐怕难以说服所有朝臣，尤其是那些柳嵩的党羽，定会百般阻挠。”
萧惊寒却胸有成竹：“我早已安排好了后手。苏眉，你立刻去将前太医院院判带到皇宫外等候，他当年亲眼目睹先帝中毒，是指证柳嵩的关键证人。”
苏眉领命离去，沈清辞还是有些担心：“柳嵩心狠手辣，说不定会在早朝之上对您下杀手，我们必须多加防备。”
萧惊寒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放心，镇北军的精锐已在京城外待命，若柳嵩敢在朝堂作乱，我定让他付出代价。”
可他们不知道，柳嵩早已在皇宫内布下了埋伏 —— 他买通了部分禁军，准备在早朝之上，若弹劾不成，就当场发动宫变，拥立三皇子登基，彻底掌控朝政。
而被囚在密室的太皇太后，也察觉到了柳嵩的阴谋，正拼命想挣脱铁链，试图传递消息，却被柳府的守卫发现，遭到了更严密的看管。
苏眉刚领命转身，就见清鸢卫暗卫捂着流血的胸口闯来：“柳嵩的死士在搜捕前院判！院判藏的药庐已被围，恐撑不过半个时辰！”
而皇宫深处，柳嵩买通的禁军中，竟混着北狄细作 —— 他们袖中藏着北狄短刃，专等宫变时挟持小皇帝。
太皇太后在密室里听见守卫闲聊 “北狄粮草已运至城郊”，急得铁链勒破手腕，却连半句警示都传不出。
早朝的辩论场，早成了柳嵩勾连外敌、弑君夺权的生死陷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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