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景琰虽未求得灵果种子,却依旧保持了世家子的风度,行事周全妥帖。他并未将小马驹一送了之,而是特意将随行而来的一位中年马夫引荐给林家人。
“林老族长,文松兄,”樊景琰指着那位面容朴实、手脚利落的汉子说道,“这位是陈驹,家中几代皆为樊家照料马匹,最是稳妥不过。这小马驹自出京便由他一手照料,熟知其性情习惯。我已吩咐他留在村中一段时日,一来确保小马驹完全适应此间水土,二来也可将日常喂养、梳洗、基本的驾驭须知一一告知诸位。”
陈驹上前一步,恭敬行礼,随后条理清晰地介绍起来:“回禀各位老爷、夫人,这小马驹是西域良种,雌性,如今刚满两岁,性情温顺是其最大优点。眼下脚力尚软,驮负孩童慢行尚可,成年大人是万万不能的。日常需以精料辅以鲜草,饮水务必洁净,鬃毛蹄甲需定时梳理……”
他一边说,一边轻柔熟练地示范如何梳理毛发、检查蹄子,那小马驹在他手下显得格外安逸。樊景琰从旁补充:“往后若遇到任何不解之处,或是需要马具、特定草料,尽管去寻樊掌柜,他自会安排妥当。万望此马能成为果果的良伴,平安顺遂地陪伴她长大。”
林家众人见樊家思虑如此周详,连专业的养护之人都暂留相助,心中感念之余,也彻底安下心来。这份礼物,送的不仅是稀罕,更是一份长达十余年的责任与承诺,樊家的诚意,可见一斑。
送走樊景琰,林家院子仿佛才真正“炸”开了锅。
方才还保持着沉静稳重的长辈们,立刻围上前,对着那匹温顺的小枣红马啧啧称奇。李货郎更是双眼放光,他年轻时随挚友孙老头跑过茶马古道,见识不凡,此刻忍不住上前仔细端详,抚摸着马儿光滑的脊背,赞叹道:
“好家伙!这骨骼,这蹄腕,是正经的西域良驹血脉,血统纯正!瞧这品相,日后长大了,拉车、乘骑都是顶尖的好手!樊家这份礼,真是送到心坎里了,不仅是玩意儿,更是往后一件顶顶好的家当啊!”
“既是往后十多年的家人,可不能委屈了它。”林守业也激动得满面红光,一锤定音,“文柏,文松,你们安排一下,就在这院角,赶紧给小家伙搭个像样的马厩,要通风避雨,地面铺干爽些。”
“爹,您放心,我这就去寻木材,保管两日内就给搭好!”林文柏立刻应下,已在心中盘算用料与人工。
孩子们更是兴奋得无以复加,何时有过如此高大神气的“玩伴”?全都围在小马身边,想摸又不敢唐突,叽叽喳喳议论不休。
“它真好看!比画上的还好看!”
“它的毛好滑呀!”
“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林怀远提议道,立刻得到所有孩子响应。
“叫飞鸿!它全身红红的!快步如飞,宛如鸿雁。”林怀勇爱读书,立即说道。
“叫踏雪!它的蹄子是白的!”李有银也颇有文采。
“叫追风!它以后肯定跑得很快!”刘长康和刘长乐兄弟对视一眼,齐声贡献。
孩子们七嘴八舌,名字起了好几个,个个都觉得好,一时难以决断。最后还是果果抱着小马的脖子,软软地说:“它喜欢果果,果果也喜欢它。我叫‘红果’,它是妹妹,叫‘红枣’,好不好?”
因果果出生前,林文松夫妇曾梦见粉雕玉砌的小囡囡手捧大红果送予他们,遂为女儿取小名“红果”,家人唤她“红果果”,后又简化为“果果”。如今来了小马驹,一直盼着有弟妹的果果,便按自己的名字给它排了序,想出这个与自己相关的称呼。
“红枣!”孩子们念了两遍,都觉得又亲切又贴切。此时,小马驹仿佛听懂了这是它的名字,低头轻触果果的脸颊。
“哎呀,红枣听懂了,它喜欢这个名字呢!”林芝兰见状笑道。孩子们纷纷附和,小马的名字便这般定了下来。
起了名字不算,孩子们还争着要带红枣散步锻炼。最后大姐林芝兰拿出纸笔写了排班表,约定每日由谁负责带红枣去河边溜达,谁帮果果割最新鲜的草……养马人兼驯马师的陈驹在一旁看着这群活泼欢乐的大小孩子如此爱护小马,也不禁面露微笑。
林家得了匹京城郡主所赠小马的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平华村。村民们反应各异,却无一不感震惊。
多数人真心为林家高兴,也为村子感到荣耀。
“了不得啊!果果那囡囡就是个有福气的,养啥成啥!这小马在她家,肯定能养得膘肥体壮!”
“就是!等这马长大了,配上种,生下小马驹,咱们村说不定真能有自己的马车队了!往后去镇上、去县城,该多方便!”
憧憬着未来马车络绎的景象,许多村民脸上乐开了花。
也有不少村民聚在一处追根究底:
“那郡主为啥送这么大的礼给果果?这一匹名贵小马驹,可顶得上镇上几套大宅院呢!”
“这么多?不会吧?”
“可不!去年咱们村买牛时,是村会计文石和我家老头子一同去的。听我家老头子回来说,牛啊、骡子啊,咱们买着都费劲,马可比这些贵多了!”
“那为啥?难道是因为那酸辣泡菜和辣味腊肠?听说当时全靠咱村这两样宝贝,才让郡主止了孕吐,开了胃口,养好身子。”
“不对啊,那也该感谢文远媳妇,那可是她的手艺!”
“难道是因为果果种出了玉米?也不对啊,这是昨儿的事,怎么今儿就把小马送来了?”
“我知道为啥!”上官玉莹的大儿媳陈大嫂一边纳着鞋底,一边淡定插话。
“为啥?快说说,你们家跟文松家亲近,你肯定知道。”
“我听我婆婆说,去年樊少东来签新契约时,随口向果果为自家儿子讨要了个幼儿食方。果果当时给了一个,可把樊少东惊着了,当场就大呼‘绝啊!好啊!’”陈大嫂道。
“哦,原来如此!果果那小囡囡说出的方子,定让少东家的儿子得益了,这才送了谢礼。”旁人恍然大悟,“有钱人家的娃娃就是金贵,瞧,一个方子就能换来一匹马,这可抵得上几套大宅子呢!”
“才不是这么简单!”陈大嫂续道,“郡主把这方子给宫里御医看了,结果人家御医都大赞好!把这方子用到了宫里。樊家因此得了不少赏赐呢!听说如今京城那些有钱人家,都争着用这个方子给自家娃娃做辅食!”
“哎哟,我的老天爷!这可了不得了!咱们的方子都传到宫里了?!怪不得呢,照这么说,这匹马驹林家收得可不亏心,这比那宫里的赏赐可不就是小菜一碟了吗?”众人哗然,原本些许嫉妒的心思,立时消散。
然而,也有人心里的酸味挥之不去……
林守成家中,气氛沉闷。
林胖墩闹着也要小马,怎么劝也不听,连林小胖也跟着嚷嚷……
王氏唉声叹气,对林守成道:“当家的,他们都说果果那丫头对食物的天赋是得了你娘的真传,是真的吗?”
林守成闷头抽烟,闻言抬头:“我娘味觉敏锐,做饭做菜一闻就知缺啥少啥,从无差错。啥好吃不好吃,一闻便知。咱们林氏一族能逃难到此,一路上全靠我娘那手辨识百草野果的本领。没想到,竟是果果那丫头得了真传。”林守成虽自私冷情,对爹娘却充满敬意,尤其母亲,再苦的日子也能把饭菜做得有滋有味……
“哎呀,真是这样,那小丫头可是了不得,以后指不定有大造化呢,瞧瞧,连小马驹都有人送上门!”见林守成追忆母亲的神情,王氏信他说的都是实话,心中悔恨与妒忌如野草疯长。
林文杨听着爹娘对话,想着那个本该是自己侄女的小丫头,再看看院里闹腾的两个儿子,第一次觉得儿子也不那么金贵了……
且不论林守成家如何气氛低迷,林文松家院内院外却热闹非凡。不少闻讯而来的村民孩童谨记“不随意打扰”的规矩,并未进门,只伸长脖子朝里张望,都想亲眼瞧瞧这匹来自京城、传说值几套大宅院的小马驹。
孩子堆里,王宝生和小鱼儿格外显眼。两个小家伙竟合力抱来一根金灿灿的玉米棒子,费力挤到前面。小鱼儿仰起头,对守在院门的林家大人奶声恳求:“伯伯,我们……我们能用这根玉米,换……换摸摸小马吗?就一下下!”
那小心翼翼又充满期盼的模样,让林家人都忍俊不禁。林文松笑着引他们进来,温和道:“要摸小马,得果果说了算,那是她的小伙伴。果果,小鱼儿和宝生来找你了!”
果果正和兄姐们围着小马轮流梳毛,闻声跑来。那原本乖乖站着享受梳毛的小红枣,见果果跑开,立刻哒哒跟上。“小鱼儿哥哥,宝生哥哥,你们来看小马吗?它叫红枣,是妹妹。”果果正欲带他们去看马,回头见马儿已跟至身后。
王宝生和小鱼儿见马儿走近,两个小豆丁紧抱玉米棒子,屏息凝神,一动不敢动。“红枣,这是小鱼儿哥哥和宝生哥哥,他们带玉米给你吃哦,这个玉米甜甜的,可好吃了!”小马听了果果的话,伸长脖子低头嗅嗅玉米,高兴地轻嘶一声,随即低头舔舔棒子,亮晶晶的眼睛看看果果,又望望两个小男孩……
“哥哥,红枣是说它想吃玉米了。咱们喂它吃,好不?”果果自动充当翻译。她话音刚落,小马又舔了下玉米,用头轻轻碰碰小鱼儿和王宝生的脑袋……小哥俩激动坏了,忙不迭点头:“给它吃,都给它吃!”说着举起玉米棒子递去。
守在一旁的陈驹上前,温和提醒:“小小姐,小公子,这吃食是果子吗?小马爱吃甜的,看样子它很喜欢。只是这个太大了,它咬不动,剥些小籽籽给它便好。”
“哦哦,好,我们剥给它。”于是小鱼儿、王宝生、果果都从玉米棒上抠下些玉米粒,递到小马嘴边。小马伸出舌头一卷,嚼得欢快。吃了这个手里的,又吃那个手里的,高兴时还轻叫一声……林家其他孩子见了,也围上来轮流剥玉米粒喂马,人与马皆欢欣雀跃。
趁小马低头吃玉米,小鱼儿和王宝生忍不住伸出小手,极轻地触了下红枣温热的脖颈。小马驹温顺地眨眨眼,又轻轻用头碰碰他俩,继续享用美食。那一刻,两个小男孩脸上绽放出无比满足幸福的光彩,仿佛完成了天大的事。
夕阳余晖洒满院落,将小马红枣的皮毛染得愈发鲜亮,也映照着院内院外一张张洋溢惊奇、喜悦与憧憬的笑脸。这匹意外而至的小马,不仅成了果果的新伙伴,更如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平华村漾开层层叠叠、充满希望的欢乐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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