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满载着收获与兴奋下山后,第一件事便是轮流抱着那只活捉的小野猪,兴冲冲地直奔林文松家的小院——他们要把这份特别的“战利品”送给果果。
那小野猪起初胆小得很,缩在孩子们怀里瑟瑟发抖,等发现这些小人类似乎没有立刻伤害自己的意思,便开始了徒劳的挣扎,一路上左冲右突,不满地“嗷嗷”直叫,企图逃回熟悉的山林。直到被抱进林文松家那被灵果树气息笼罩的院落,一股温和而令人安心的灵气悄然抚慰了它惊恐的情绪。小野猪的嚎叫戛然而止,躁动也平息下来。
大孩子们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院子的空地上,仍不放心地围成一圈,下意识地将果果护在身后,生怕这野性未驯的小家伙突然发狂伤到小团子。
果果从哥哥姐姐们组成的人墙后探出小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小心地观察着这位新客人。只见那只黑色的小野猪被放在地上后,竟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若不是它的小鼻子还在急促地抽动着,使劲嗅着周遭陌生的气息,简直要让人以为这是一尊栩栩如生的黑色雕塑了。它既不发狂,也不嚎叫,就那么呆呆地僵在原地。
果果看着它那副傻乎乎的样子,心里的害怕渐渐被好奇取代。她慢慢地从哥哥姐姐身后挪了出来。就在这时,原本在小院里悠闲踱步的小粉猪“乖乖”——尤家三姐妹送的那只——听到了动静,哼唧哼唧地小跑过来,凑到小野猪身边,用它粉嫩的鼻子使劲嗅了嗅这个陌生的同类。
感觉好像是伙伴,又似乎有点不同。乖乖围着这个僵硬的“黑炭头”转了两圈,似乎在评估它的威胁。那小野猪自被打量后,身体肉眼可见地更加僵硬了,连呼吸都放轻了,仿佛希望能就此隐形。
乖乖可能断定这个呆头呆脑的家伙毫无威胁,竟猛地用自己的小脑袋顶了它一下!小野猪猝不及防,被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它慌忙调整四肢,重新站稳后,竟又迅速恢复了那副“木头猪”的姿态,逗得一旁围观的大人和孩子们忍俊不禁。
这时,小马驹“红枣”也哒哒哒地小跑过来,好奇地低下头,用鼻子闻了闻这只奇怪的小黑猪。它似乎觉得小粉猪刚才的动作很有趣,也有样学样,用自己的额头轻轻顶了小野猪一下。小野猪又是一个踉跄,站稳后继续装死,那模样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果果这下彻底不怕了,她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地跑到小野猪面前,伸出小胖手,轻轻地摸了摸它硬硬的鬃毛,软软糯糯地说:“你好呀,不怕不怕,这里是果果的家,可好啦!”她又朝小粉猪招招手,“乖乖,过来!”(这只小猪在果果小院里出奇地懂事,从不糟蹋菜蔬果树,反而和小鸭子、小马相处融洽,晚上还会自己回圈睡觉,因此得了“乖乖”这个名字。)“这是乖乖,你们要做好朋友哦!”
小马红枣也凑近,低下头,用它温热的鼻子轻轻碰了碰果果头上的小圆髻,惹得果果咯咯笑。“哦,知道啦,”果果像是听懂了似的,对小黑猪说,“红枣也说,要跟你做好朋友呢!”
说来也怪,被果果的小手抚摸过后,那小野猪像是终于被解开了穴道,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它小心翼翼地靠近果果,鼻翼翕动,仔细嗅了嗅她身上的气息——嗯,是它很喜欢、很安心的味道。它又嗅了嗅粉嘟嘟的乖乖——嗯,这个小美妞看起来也不错。再悄悄瞥一眼旁边高大的“四脚兽”红枣——似乎也没有恶意……它彻底放松下来,本能地选择紧挨着果果的小身子,这里让它感到最安全。
一直在旁边紧张守护的孩子们看到这一幕,都欢呼起来:“它喜欢果果!”
“我就知道,它肯定喜欢果果!”最小的李有福挺起小胸脯,与有荣焉地说,“我们都喜欢果果!”
“果果最会养小动物了,”林家的“智多星”林怀勇煞有介事地分析,“这小猪肯定会被果果养得跟乖乖一样好!”
“太好了!”林秀茹拍手笑道,“乖乖也有伙伴了,就跟小鸭子们一样!”
接下来,便是新成员“拜码头”的有趣仪式了。只见小粉猪乖乖扭过头,对着小黑猪哼唧了几声,然后便迈开小步子,领着它在果果的小院里巡游起来。它一边走,一边不时哼唧,仿佛在向这位新成员介绍家里的规矩、哪些地方不能去、哪些朋友可以一起玩。
小黑猪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竟像是在认真听讲。它们走到鸭舍附近,和小鸭子们打了照面;又路过兔笼,和探头探脑的福气兔子互相嗅了嗅。
最后,两只小猪竟自觉地走向猪圈旁的水槽,低头喝起水来。小红枣像个尽职的监督员,也跟着它们巡视了一圈,这才哒哒哒地跑回果果身边。
这时,孩子们终于有机会围着果果和家里的大人,七嘴八舌、绘声绘色地讲述起今天山林围猎的惊险经历与丰厚收获。听得没能参加的林秀茹和果果惊叹连连,小巴掌都拍红了,不住地夸赞:“哥哥们好厉害!”大人们也为孩子们的勇敢、机敏和协作精神感到欣慰与自豪。
听闻王大力家要办野猪宴,邀请林家、李家的人都去,大家便开始热热闹闹地准备起来。果果却拉着哥哥姐姐们跑进自己的小菜园,指着地里鲜嫩水灵的生菜、紫苏和薄荷说:“摘这个!摘这个!”
大家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果果这小院里的菜畦,竟也长得这般好。那生菜叶片肥厚,碧绿如玉;紫苏背面紫红,香气浓郁;薄荷更是青翠欲滴,散发着清凉的气息。一看便知,品质绝不输于村里那些珍贵的“胡商种子”种出来的蔬菜。众人在心里暗暗称奇,这个小囡囡,什么时候又不声不响地种出了这么好的东西?
“果果,摘这些菜叶子做什么呀?”林秀茹好奇地问。
果果仰起小脸,眼睛亮晶晶的,用她特有的、带着几分超越年龄的笃定语气说:“包烤肉吃呀!可香啦!”
新的吃法,已然在这个小厨神的心中酝酿,只待夜晚的野猪宴上,惊艳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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