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的地方?”臻弼思虑片刻说道,“离此西面不远处有一处温泉,一年四季向外喷着温水,听说此水可以疗伤,你们可以前去看看。
小小与姬墨、姬过对视了一眼,然后对小谦说:“走,我们洗马去。”
“噢,噢,洗马去了。”小谦兴奋得像只欢快的小鹿,一边喊着一边蹦蹦跳跳地向外跑去。
小小跟臻弼告辞后,将小谦轻轻抱上马背,随后与姬墨、姬过一起,牵着飞马去找温泉去了。
一路上,他们穿越幽深的树林,走过平坦的草地,追随着潺潺的溪流,不知不觉走出去好远。
令小小感到好奇的是,别处都冰天雪地,而这条小溪却没有结一点冰,溪水中甚至还冒着氤氲的雾气,越往前走水声越大,又走了不远,他们终于来到一处连绵不绝的泉水旁。
小小顺着泉群望去,热气正从二十余处泉眼蒸腾而起,在山谷间织就一张缥缈的纱幔。
站在泉水边,他的目光被一个个磨盘大小的喷泉所吸引,这些泉水泛着琥珀般的微黄,像是岁月酿造的美酒,散发着迷人的光泽,每一个气泡翻涌而上,都在夕阳下折射出奇妙的光泽。
水花不断向外喷涌着,一股热流裹挟着硫磺气息扑面而来,还有一丝铁锈般的金属质感,呛得他喉头微痒。
喷泉形成一个个漩涡,而后又缓缓扩散开来,汇聚成一个几十丈阔的潭水,潭水被泉流搅动成漩涡,一圈圈向外漾开。
潭边青石被长年累月的水汽熏染,生出墨绿色的苔衣,苔丝间渗出水珠,晶莹剔透,给温泉又增添了几分迷人的色彩。
潭水边凝聚着乳白色的钙华沉积,像是撒了一捧碎玉,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小小伸手探入泉中,一种温润滑腻的触感在指尖轻轻流淌,给人一种莫名的舒适与惬意。
姬过看了一会,对小谦说:“想洗澡吗?”
小谦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大声说:“想。”
于是姬过将小谦的衣服轻轻脱下,小心地拉着他走进温泉,小谦刚一入水,浑身打了个激灵,大喊道:“舅父,烫,水烫。”
姬过温柔地安慰道:“不要紧,坚持住,过一会就好了。”
小小也不由自主地滑入水中,霎时间一股暖融融的水流将他包裹起来,水温不烫不凉恰到好处,让他每一寸肌肤都舒展开来。
他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在氤氲的泉水中舒展成一个“大”字,任由泉水托起他疲惫的身躯,偶尔轻轻摆动四肢,喷涌的泉水便调皮地将他轻轻托起。
那些纵横交错的鞭伤在泉水的抚慰下,仿佛突然活了过来,先是微微的刺痒,继而化作丝丝缕缕的酥麻,带着气泡的水流在伤处游走,仿佛有无数条小蚯蚓在轻轻蠕动,最后竟变成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
这种感觉让他想起小时候生病时,母亲用她粗糙却温暖的手掌,轻轻抚过他滚烫的额头,不知不觉间,紧绷的神经完全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沉醉其中。
过了一会,小小觉得身上洗得差不多了,便转身牵起飞马,轻声道:“这下该你了。”
飞马打了个响鼻,喷出一团雾气,随后前蹄轻抬,缓缓踏入温泉,水波一圈圈漾开,漫过它修长的腿,渐渐淹没它伤痕累累的身躯。
小小望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心口一阵发紧,他伸手抚过马背,能明显感受到指尖下的肌肉在微微颤抖。
他掬起一捧温热的泉水,轻轻淋在伤口上,飞马身子一颤,肌肉本能地收缩,但很快又在暖流的抚慰下松弛下来,水珠顺着皮毛滑落,冲淡了干涸的血迹,露出原本光亮的毛色。
“兄弟,实在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他一遍遍抚摸着飞马的鬃毛,五个指头并拢,梳理着它凌乱的鬃毛,用心灵与之交流,然后轻轻靠近它的耳朵说道,“从今往后,再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飞马转过头来,湿润的鼻尖轻轻蹭了蹭小小的手臂,乌黑的眼睛里映着水光,仿佛在回应他的承诺。
雾气缭绕间,一人一马静静立在温泉中,伫立成一座雕像。
在这温泉的氤氲水汽中,小小、姬墨、姬过、小谦和飞马仿佛都沉浸在这温暖的怀抱中,忘却了所有的烦恼与伤痛。
温泉依旧汩汩流淌着,诉说着大自然的神奇,也见证着他们特殊的温泉疗愈之旅。
过了好长时间,夕阳渐渐隐入山后,他们重新穿戴整齐,踏着暮色,哼着小曲打马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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