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西沙考古队……我,就在这里。”
张起灵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众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甚至暂时冲淡了刚才那多手多脚女尸带来的恐惧。
“二、二十年前?!”王胖子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指着张起灵,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小哥?!你、你二十年前就在这儿了?!那你现在……你、你到底多大岁数了?!你这张脸……他娘的不会是假的吧?!”
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捏张起灵的脸,确认一下是不是又一张人皮面具,但被张起灵那冰冷的目光一扫,立刻讪讪地缩回了手。
吴邪也是心中巨震,虽然之前在杭州看老照片时就有过猜测,但亲耳听到张起灵确认,那种冲击力依然无比强烈。二十多年容貌未变?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常理!他看向张起灵,又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张韵棠……如果小哥是这样,那棠棠姐她……是否跟小哥一样。
阿宁同样面露惊容,看向张起灵和张韵棠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难测。
张韵棠对于王胖子的惊呼和众人投来的惊疑目光,仿佛未觉。她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张起灵苍白的脸色和那双似乎承载了过多沉重记忆的眼眸上。在他因记忆冲击而痛苦低吼时,她几乎要克制不住上前,此刻见他似乎稳定下来,才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但脸上依旧是一片清冷,并未对“年龄”问题流露出任何异样。
张起灵没有理会胖子的惊诧,他缓缓站起身,虽然脸色依旧不好,但眼神却锐利地扫视着这个干涸的水池。那段被唤醒的、关于二十年前的记忆碎片,虽然依旧残缺,却让他对此地的结构有了模糊的印象。
“出口,在那边。”他抬手指向水池一侧看似毫无异常的池壁。
众人顺着他的指引走过去,只见那处池壁布满了厚厚的苔藓和贝壳附着物。张起灵伸出那两根奇长的手指,在湿滑的墙壁上仔细摸索着,片刻后,指尖在某处微微凹陷的位置用力一按!
“扎扎扎——”
一阵沉闷的机关运转声响起,那块巨大的池壁石板,竟然缓缓地向内旋转,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一股带着陈腐气息的冷风从洞内吹出。
“还真有门!”王胖子惊叹,“小哥,你这记忆……关键时刻真顶用啊!”
有了明确的出口,众人精神一振。张起灵率先钻入洞口,吴邪、王胖子、阿宁紧随其后,张韵棠依旧默不作声地跟在最后。
洞口后面是一条狭窄低矮的甬道,空气混浊,脚下湿滑。走了没多久,前方竟然出现了岔路。一条继续向上,似乎是通往墓穴更核心的区域,而另一条则向下倾斜,洞口粗糙,边缘有明显的凿痕,看起来像是一个……后期开凿的盗洞!
“这……有个盗洞?”吴邪用手电照向那个向下的盗洞,里面深不见底,“看这痕迹,有些年头了,但比这墓本身的年代要晚很多。”
张起灵在岔路口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在那盗洞深处停留了片刻,眉头微蹙,似乎从那里面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走这边。”他指了指那个盗洞。基于某种直觉,或者说残存记忆的指引,他觉得这个盗洞可能隐藏着重要的线索。
众人没有异议,调整方向,依次钻入了狭窄的盗洞。盗洞内更加逼仄,只能匍匐前进,四周是粗糙的岩石,散发着土腥味。
爬行了大约十几米,盗洞似乎到了尽头,连接着一个稍微宽敞些的天然裂隙。而在裂隙一侧的岩壁上,众人赫然发现了一片用暗红色、早已干涸发黑的液体书写的字迹!
那字迹潦草、扭曲,仿佛书写者在极度痛苦和恐惧中奋笔疾书,带着一股冲天的怨气!
手电光聚焦过去,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吴三省害我!
死不瞑目!!!
——解连环
血书!是血书!
“解连环?!”吴邪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这……这怎么可能?!”
解连环!他当然知道这个名字!那是他三叔吴三省的表兄弟!据家里人说,早在二十多年前,解连环就在一次考古活动中意外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留下血书,控诉三叔害他?!
“三爷……害了解连环?”此刻看到这触目惊心的血书,连王胖子都愣住了。
阿宁也是瞳孔一缩,显然也知道吴三省和解连环的关系,这突如其来的指控,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吴邪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冒出,浑身发冷。他一直敬重、信赖的三叔,难道真的……不!不可能!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张起灵站在血书前,深邃的目光凝视着那一个个充满怨毒的字迹。解连环……这个名字似乎触动了他脑海中更多混乱的丝线。
二十年前的西沙考古队……队员……冲突……阴谋……还有……解连环……
更多的碎片翻涌上来,相互碰撞,试图拼凑出当年的真相。但失魂症如同坚固的枷锁,强行撕裂记忆带来的反噬再次袭来!
“呃……”张起灵猛地捂住额头,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刚刚恢复些血色的脸再次变得苍白,太阳穴青筋跳动,身体微微摇晃,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小哥!”吴邪连忙上前扶住他。
王胖子也急了:“小哥!你没事吧?又想啥了?别硬撑啊!”
张韵棠在看到张起灵痛苦的瞬间,一直刻意维持的冰冷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快步上前,拨开吴邪和王胖子,来到了张起灵身边。
“别动。”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尖不知何时已经夹住了三根细长的银针。没有犹豫,手法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将三根银针刺入了张起灵头部的百会、太阳等穴位!
银针入穴,张起灵身体猛地一颤,随即那剧烈的头痛仿佛被一股清凉的气息强行抚平、疏导,虽然记忆的混沌依旧,但那撕裂般的痛楚却迅速减轻、消散。
他缓缓放下手,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看向近在咫尺的张韵棠。她正专注地观察着他穴道上银针的细微颤动,清冷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泛着微光。
“棠棠,谢谢。”张起灵低声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张韵棠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开始起针,动作轻柔而专业。但在她收回最后一根针,准备退开时,手腕却被张起灵轻轻握住。
他的手掌冰凉,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道。
张韵棠动作一滞,抬眸看他,眼神中带着询问和一丝未散的愠怒。
张起灵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了平日的冰冷,也没有了记忆混乱时的痛苦,只有一种复杂的、带着歉然和某种决心的情绪。
“棠棠,”他轻声唤道,这次的声音清晰而郑重,“有些事情,我现在无法完全说清。但关于解连环,关于二十年前……等我理清头绪,我会告诉你。”
他没有再隐瞒,直接承认了自己记忆的混乱和限制,也给出了一个承诺。
张韵棠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他指尖那微凉的触感和不容置疑的力度,心中的坚冰似乎被撬开了一丝缝隙。她沉默了几秒,没有挣脱他的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声几不可闻的回应,却让张起灵紧抿的唇角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丝。
王胖子在一旁看着这两人之间无声的交流,以及小哥那罕见的、近乎“低声下气”的解释,忍不住又想调侃,但看到那血书和眼下诡异的局势,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冲着吴邪挤了挤眼。
吴邪此刻却无心关注这些,他的全部心神都被那血书所占据。三叔和解连环……二十年前的西沙考古队……这海底墓深处,究竟埋藏了怎样惊人的秘密和……罪恶?
前路,似乎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也更加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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