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坡大捷的战报和俘虏萧挞凛被快马送回梁山的同时,一份由蒋敬紧急发出的密信也送到了凌振手中。信中提到,朝廷承诺供给北征大军的首批粮草,在运抵黄河北岸指定交割点后,竟被当地官员以“道路不畅、需重新清点”为由强行扣留,迟迟不肯发放。蒋敬判断,这绝非偶然,乃是朝廷内部有人不愿见联邦坐大,开始暗中使绊子了。
凌振看罢密信,面沉似水,指节捏得发白。他强压下怒火,将信递给一旁的吴用和朱武。帐内刚刚因大胜而洋溢的喜悦气氛,瞬间蒙上了一层阴霾。
“果然不出所料,”吴用捻须冷笑,眼中寒光闪烁,“朝廷那帮蠹虫,外战外行,内斗内行!前线将士浴血拼杀,他们却在背后捅刀子!此风绝不可长!”
朱武羽扇轻摇,沉吟道:“此事棘手。若强行索要,恐生冲突,正中他们下怀,污我联邦破坏盟约。若置之不理,我军粮草不继,必受影响。须得想个两全之策。”
凌振冷哼一声:“蒋敬兄弟已在周旋,言明利害。但我等不能将希望全寄托于朝廷的诚信。自有粮道必须确保畅通。此事暂且记下,日后必有计较。当务之急,是趁落雁坡大胜之威,继续扩大战果,拿下沧州!让朝廷看看,没有他们的粮草,我联邦军照样能打胜仗!”
然而,未等凌振部署进攻沧州,新的军情接踵而至。“夜枭”小组冒死传回密报:辽主耶律洪基已得知先锋万人队全军覆没、悍将萧挞凛被生擒的消息,勃然大怒!但其并未如预想般急躁冒进,反而下令主力于保定府一带暂缓进军,收缩兵力,同时严令后方加速向幽州方向转运粮草物资,似有稳扎稳打、依托坚城消耗联邦兵力的意图。
“耶律洪基老奸巨猾,这是要避我锋芒,倚仗其骑兵机动力和后方补给线长的优势,跟我们打消耗战!”凌振指着地图上保定、幽州一带,眉头紧锁。辽军若龟缩不出,凭借坚固城防和骑兵骚扰,联邦火器虽利,但攻坚和长途补给的压力将大大增加,这正是凌振最不愿看到的局面。
吴用盯着地图,沉默良久,眼中渐渐泛起一丝狡黠的光芒。他走到凌振身边,手指点向幽州与保定之间的一片区域,低声道:“凌帅,耶律洪基想稳,我们偏不让他稳!他倚仗的无非是两点:一为幽州坚固,二为粮道畅通。幽州暂不可图,然其粮道……未必不能动一动!”
凌振目光一凝:“学究的意思是?”
吴用微微一笑,成竹在胸:“可派一支精干小队,人数不必多,但须是机警敏捷、善于潜伏伪装的好手,潜入敌后,不必与敌大军纠缠,专司两件事:其一,广布流言,就说我梁山主力已分兵数路,绕过保定,直扑幽州,更有一支奇兵已穿插至燕山深处,欲断其归路!耶律洪基新败,必如惊弓之鸟,闻此谣言,定然疑神疑鬼,不敢全力南下,甚至可能分兵回援,军心必乱!”
“其二,”吴用声音更低,却带着一丝狠厉,“寻机焚毁其一处关键粮草囤积点!不必追求全歼守军,只要一把火,烧掉他数万大军的口粮!粮草一失,耶律洪基十万大军便成无根之木,军心惶惶,看他还能不能稳坐钓鱼台!”
凌振闻言,眼中精光暴涨!此计攻心为上,打击要害,正是化解当前僵局的妙棋!他击掌赞道:“好计!虚实结合,直击要害!只是……深入敌后,风险极大,需得胆大心细的顶尖好手方可胜任。”
吴用笑道:“凌帅莫非忘了咱梁山上那几位专干‘没本钱买卖’的行家?”
凌振立刻会意:“你是说……时迁、白胜他们?”
“正是!”吴用点头,“鼓上蚤时迁,轻功卓绝,飞檐走壁如履平地,最擅潜入;白日鼠白胜,机变百出,伪装打探是一把好手。再配上几个‘暗影’小组的精干弟兄,足矣!”
计议已定,凌振立刻传令,召时迁、白胜入帐。不多时,两个身影闪入帅帐。时迁干瘦精悍,眼珠滴溜溜乱转;白胜则是一副市井小民模样,却透着几分滑头。
凌振将任务详细告知,末了肃然道:“此行凶险万分,深入虎穴,你二人可敢前往?”
时迁嘿嘿一笑,搓着手道:“凌帅放心!偷鸡摸狗、放火造谣,正是俺老本行!保管闹得辽狗后院鸡飞狗跳!”
白胜也拍着胸脯:“凌帅,吴学究!这事交给俺们,错不了!定叫那耶律洪基睡不安稳觉!”
吴用又细细叮嘱了一番散布谣言的具体说辞、可能遇到的盘查如何应对、以及焚毁粮草的最佳时机和地点选择(最好选择离幽州不远、守备相对松懈但储量巨大的转运粮仓)。同时,将“夜枭”提供的有关辽军后勤线路和几个疑似粮仓位置的情报交给了他们。
是夜,月黑风高。时迁、白胜带领五名精挑细选的“暗影”成员,换上早已准备好的辽国平民或低级军吏的服装,携带火折、火油、迷药等物,如同鬼魅般消失在营地外的黑暗中,向着北方的敌占区潜行而去。
接下来的几天,凌振主力佯装积极备战,做出即将强攻沧州的姿态,以吸引辽军注意力。而时迁等人,则凭借高超的伪装和潜行技巧,昼伏夜出,绕过辽军巡逻队和关卡,顺利潜入保定府以北地区。
行动开始了。首先是无孔不入的谣言。在通往幽州的官道旁的茶肆、在保定城外的集市、甚至在辽军小股部队驻扎的村落附近,开始流传各种有鼻子有眼的“消息”:
“听说了吗?梁山贼寇……不,是梁山联邦的大军,有好几万人,已经从西边山路绕过来了,直奔幽州!”
“可不是!我二舅在幽州守城,来信说城里都戒严了,说是南边来的奸细传的消息,千真万确!”
“何止啊!还有一支更厉害的,全是穿山越岭的好汉,已经到燕山里头了,专截咱们的运粮队!前几天一支运粮队就没影了!”
这些谣言经过时迁、白胜等人刻意渲染、互相印证,很快在辽军下层士兵和当地百姓中传播开来,并且越传越邪乎。恐慌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不断有零星逃兵出现,还有运粮队故意拖延行程。
消息最终传到了驻跸保定的耶律洪基耳中。这位刚刚经历丧师之痛的辽帝,本就心神不宁,闻听这些“噩耗”,更是疑窦丛生。他连续派出多路斥候前往幽州方向和燕山深处查探,回报却莫衷一是,有的说未见异常,有的则报告发现了不明身份的军队活动痕迹(其实是时迁等人故布疑阵)。耶律洪基性格多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方面严令幽州加强守备,另一方面竟然从南下的大军中抽调了两万骑兵,回防幽州周边,并清剿“可能存在的”梁山奇兵。这一下,正面战场的辽军兵力顿时吃紧,攻势完全停滞。
就在耶律洪基被谣言搞得焦头烂额之际,时迁小组锁定了目标——位于涿州城外、靠近拒马河的一处大型转运粮仓。这里囤积着从幽州转运来的大量粮草,守军约千人,戒备虽严,但因其位于相对后方,警惕性并不算最高。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时迁凭借绝世轻功,悄无声息地摸掉了粮仓外围的几个暗哨。白胜则伪装成运粮队的醉汉,接近仓门,用迷药放倒了守门士兵。小组队员迅速潜入,将携带的火油泼洒在堆积如山的粮草垛上。
“撤!”时迁低喝一声。
随着一支火折子划亮,扔进粮垛,冲天大火瞬间燃起!火借风势,迅速蔓延,整个粮仓陷入一片火海!等辽军守备主力惊慌失措地赶来救火时,时迁等人早已趁着混乱,远遁而去。
涿州粮仓被焚的消息传到保定,耶律洪基惊得差点从御座上跌下来!那粮仓囤积的,可是够十万大军食用近一月的粮草!如今一把火烧掉大半,军心瞬间动摇!前线将士闻讯,更是惶恐不安,担心下一刻就要断粮。耶律洪基迫不得已,再次下令收缩兵力,并紧急从幽州乃至更远的州府调粮,进攻计划彻底被打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而当凌振和吴用接到“夜枭”传回的“谣言四起,辽军分兵,涿州粮仓火光冲天”的密报时,相视一笑。吴用轻摇羽扇,淡淡道:“凌帅,时机已至。耶律洪基心已乱,兵已分,粮已缺。此刻进攻沧州,乃至兵锋直指保定,阻力已去大半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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