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兴!快快助我!”
刘备几乎是踉跄着冲进常山侯府,平日里那份沉稳持重早已荡然无存,他的目光死死锁在赵信身上,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赵信虽心中疑惑丛生,但见刘备如此失态,心知必有惊天大事发生。他一个箭步上前,扶住有些站立不稳的刘备,沉声问道:“大王!何事如此惊慌?”
刘备抓住赵信的臂膀,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抖,声音带着哭腔:“是……是孙氏!她……她把孤的阿斗带走了!就在刚才!”
“孙氏?孙尚香?”
赵信眉头瞬间拧紧。孙尚香一介女流,纵然有些武艺,又如何能在戒备森严的成都,从汉中王府中将世子带走?难道她真以为凭她那点武艺,能在这龙潭虎穴中七进七出不成?
经过刘备断断续续、夹杂着愤怒与后怕的解释,赵信与一旁的诸葛亮、庞统才弄清了事情原委。
原来,孙尚香借口带阿斗出王府游玩散心,利用其王妃身份无人敢严加阻拦之便,出了宫禁后,早有预谋地直奔南门。而在南门附近,竟有提前潜伏入城的江东细作接应,他们骤然发难,杀了守军一个措手不及,一举夺占城门。
孙尚香则带着年幼的阿斗,在细作的护卫下,迅速冲出成都,消失在了南下的官道上。
“好周密的手段!好狠毒的计策!此必是周瑜之计,欲以小公子为质,胁迫大王,使我军投鼠忌器,甚至逼迫大王退出荆州!”诸葛亮瞬间洞察了背后的阴谋,羽扇重重拍在掌心,脸上满是愤恨。
“主公可曾立刻派兵追赶?”
庞统急问。
“孤一得到消息,便欲点兵!恰逢子龙从前线归来述职,听闻此事,不及细问,便单枪匹马先追了下去!”
刘备急得额头青筋暴起。
“可……可对方既有预谋,必有接应!孤怕子龙独力难支,万一……万一有个闪失,或是阿斗被他们带过江去……汉兴!汉兴!如今唯有你能救回阿斗了!他是孤唯一的骨血,若是有失,孤……孤这大业,还有何意义?!”
说到最后,这位以坚韧着称的汉中王,竟已是虎目含泪,声音哽咽。昔日长坂坡虽险,但他尚在颠沛流离之中。如今基业初成,若独子在此刻被掳,无论是对他个人的打击,还是对集团士气的重创,都将是毁灭性的。
“大王不必忧虑!末将这便前去,必保小公子安然归来!”
赵信不再有丝毫犹豫,语气斩钉截铁。他朝着刘备、诸葛亮、庞统重重一抱拳,转身便大步流星冲出府门。
府外亲兵早已牵来他的坐骑黑风。赵信翻身上马,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南门方向疾驰而去,卷起一路烟尘。
。。。。。。。。
冲出成都南门,赵信毫不迟疑,直接沿着通往长江的大道策马狂奔。他心思电转:这里是刘备势力腹地,孙尚香若想返回江东,陆路关卡重重,绝难通过。
唯一的可能,便是走水路!他们必定会在某处预先安排好的渡口登船,顺长江直下,以期尽快进入江东地界!
一路之上,赵信不断询问沿途哨卡和惊慌的百姓,确认确实有一行形迹可疑、护卫众多的人带着一个孩童往江边方向去了。他心中稍定,方向没错!
连续快马加鞭近半日,仍没有发现任何踪迹,赵信心里无比焦急。
就在此时,浩渺的长江江面映入眼帘。赵信极目远眺,只见下游不远处,果然有一艘中型快船正在扬帆疾驰!那船虽未悬挂任何旗帜,但船型与常见的商船、客船迥异,更似经过改装的战船。
尤其显眼的是,在船头之上,矗立着一道挺拔的白色身影,银甲在阳光下闪烁,手持长枪,不是赵云又是谁?
“找到了!”
赵信心中一定。看来赵云已经追上,但显然投鼠忌器,未能立刻救下阿斗。
时间紧迫!赵信当即在江边一处渔村弃马,目光一扫,选中一艘结实的渔船,抛给惊慌的渔夫一锭金子,不容置疑道:“征用了!”
随即亲自跳上船,抓起双桨。
“嘿!”
他低喝一声,双臂运足神力,那对普通的木桨在他手中仿佛变成了推进器!小船如同安装了马达一般,劈波斩浪,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江心那艘大船飞速靠近!江流在他恐怖的臂力面前,似乎都失去了阻力。
“小姐!小姐!后方有船追来,速度极快!”
大船之上,负责了望的江东士卒发现了后方那道急速逼近的水线,慌忙向船舱内的孙尚香禀报。
孙尚香快步来到船尾,手搭凉棚望去。当她看清小船上那道虽未着甲,但身形巍峨、气势如同山岳般的身影时,花容瞬间失色,失声惊呼:“是赵信!常山侯赵信!快!快让船工全力划桨,升起所有船帆!绝不能让他靠近!”
她深知赵信的可怕,此人一旦登船,莫说船上这数百士卒,便是千军万马也未必拦得住他!所有的计划,都将在此人登船的瞬间彻底破灭!
而船头正与孙尚香对峙、苦于其王妃身份不敢强行动手的赵云,此刻也看到了疾驰而来的赵信,顿时精神大振,扬声道:“大哥!小公子就在船上!快来助我!”
“子龙休慌!赵信来也!”
赵信声若惊雷,在江面上滚滚传开。他双臂再次发力,小船速度竟又快了三分,如同一条灵活的箭鱼,直射大船船身!
“放箭!快放箭!射死他!不能让他上来!”
船上,一名身着江东将领服饰、面容凶狠的男子厉声大喝。他名叫周善,乃是孙氏心腹家将,此次行动的具体负责人。
“嗖嗖嗖——!”
数十名江东弓箭手得令,纷纷张弓搭箭,一片密集的箭雨朝着已近在咫尺的赵信笼罩而去!箭簇破空,发出令人心悸的尖啸。
然而,面对这夺命的箭雨,赵信甚至未曾起身。他只是左手依旧划桨保持方向,右手闪电般拔出腰间青釭剑。
但见他手腕抖动,剑光瞬间在身前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光幕!
“叮叮当当……”
一阵急促如雨打芭蕉般的脆响过后,所有射向他的箭矢,竟无一例外地被剑光精准地斩断、磕飞,纷纷落入江水之中,连他的衣角都未能沾到!
“嘭!”
一声闷响,小船狠狠地撞在了大船船舷之上。就在撞击的瞬间,赵信已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足尖在船头轻轻一点,身形借势冲天而起,在空中一个潇洒的翻腾,便稳稳地落在了大船的甲板之上!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那周善见赵信立足未稳,眼中凶光一闪,以为有机可乘,猛地抽出腰刀,从侧面悄无声息地扑上,刀锋直取赵信肋下!
“找死!”
赵信甚至未曾正眼看他,只是冷哼一声,手中青釭剑随意地向后一撩!一道凄艳的青色剑光如同新月般一闪而逝!
周善前扑的动作猛然僵住,脸上的凶狠凝固,转而化为极致的惊恐与难以置信。他手中的腰刀“当啷”落地,紧接着,一颗头颅带着一蓬热血冲天而起,无头的尸身晃了晃,重重栽倒在甲板上。
静!
死一般的寂静!
赵信持剑而立,目光如冷电般扫过甲板上那些目瞪口呆、手持兵刃却不敢上前的江东士卒,声如寒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吾乃常山侯赵信!谁敢放肆?!”
“赵信!他是赵信!”
“那个生擒曹操的赵信!”
“无双战将!他……他上来了!”
人的名,树的影!赵信这两个字,在天下军士心中,早已与“无敌”、“杀神”划上了等号。
此刻亲眼见到他如同鬼魅般登船,轻描淡写一剑便斩了勇武过人的周善将军,这些江东士卒哪里还有半分战意?一个个面色如土,手脚发软,手中的兵器几乎都要握持不住,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在甲板上空出了一大片区域。
孙尚香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亦是骇然欲绝。她虽号称巾帼不让须眉,但直面赵信这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凛冽杀气与无敌威势,才真正体会到何为“万人敌”。她强自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
“叔父!”
躲在孙尚香身后的阿斗,似乎感受到了安全,怯生生地探出头,朝着赵信喊了一声。
“阿斗,莫怕,到叔父这里来。”
赵信收起长剑,朝着阿斗伸出大手,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阿斗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孙尚香,又看了看令人安心的赵信叔父,终究是孩子心性,用力从孙尚香手中挣脱,迈开小短腿,飞快地跑到了赵信身边,紧紧抱住了他的腿。
赵信弯腰将阿斗抱起,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抚。
“赵信!”
孙尚香见阿斗被夺,又惊又怒,上前一步,试图以身份压人。
“你……你好生无礼!我乃汉中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你竟敢在我面前擅杀我江东将领,劫持世子,该当何罪?!”
赵信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王妃?既知自己是王妃,身为人妇,为人母,又岂能私自携带大王唯一骨血,不告而别,欲往敌境?如此行径,背夫弃义,陷世子于险地,这才叫真正的无礼!无德!”
“你……!”
孙尚香被赵信犀利的言辞噎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强辩道。
“我……我母病危,生命垂危,为人子女,我岂能不归家探望,以尽孝道?!”
“吴国太病危?”
赵信嗤笑一声,目光如刀,仿佛能穿透人心。
“若果真如此,王妃一人星夜兼程返回便是,何须带上年幼的世子,跋涉千里,担惊受怕?此等漏洞百出、欲盖弥彰的借口,王妃莫非是以为我赵信乃三岁稚童,可随意欺瞒吗?!”
说话间,赵信身上散发出一丝沙场积累的惨烈杀气,虽只一丝,却已让英姿飒爽的孙尚香如坠冰窟,浑身汗毛倒竖,不由自主地“蹬蹬蹬”连退数步,背脊撞在船舷上,才勉强稳住身形,脸上已无半分血色。
“传我将令!”
赵信不再看她,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响彻全船。
“即刻调转船头,返回成都!敢有违抗军令、迟疑不前者——杀无赦!”
声音中蕴含的无上威严与方才瞬杀周善的狠辣,彻底震慑住了船上所有江东士卒。他们面面相觑,最终在赵信那冰冷目光的逼视下,纷纷低下头,默默开始执行命令,操纵船只缓缓转向。
“不!我不回去!”
孙尚香见大势已去,心中绝望与不甘交织,猛地抢过身旁一名失魂落魄士卒手中的长剑,将冰凉的剑刃横在了自己雪白的脖颈之上,眼中带着决绝。
“赵信!你如此逼迫于我,今日我孙尚香宁愿自刎于此,也绝不随你返回成都受辱!”
“小姐不可!”
“王妃三思!”
赵云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上前劝阻:“大哥!孙小姐终究是大王明媒正娶的王妃,身份尊贵!若当真逼死了她,这……这绝非人臣之道,大王面上也不好看,更与江东结下死仇啊!”
赵信眉头紧锁,他此行只为救回阿斗,从未想过取孙尚香性命。况且,他征战沙场,斩将无数,却自有原则,从不杀手无寸铁及妇孺。逼死刘备的正妻,无论于公于私,都绝非他所愿,更会留下一生污名。
他看着孙尚香那凄然的眼神,心中权衡片刻,终于开口,语气放缓了些:“王妃何必如此?你若铁了心要回江东省亲,赵信……绝不阻拦。”
听到赵信的承诺,孙尚香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横在颈间的长剑也稍稍放下了一些。
“不过。”
赵信话锋一转,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在王妃离去之前,赵某有几句话,不吐不快,还望王妃静心听之。”
他声音沉稳,却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穿透力:“汉中王,乃大汉皇叔,汉室宗亲,身份尊贵,仁德布于天下。他待王妃,以正妻之礼,并无半分亏欠。如今,大王崛起之势,已如大江东流,不可阻挡。汉室江山,重归一统,亦是天命所归,人心所向。届时,王妃身为国母,母仪天下,尊荣至极。而江东孙氏,作为王妃母族,亦将得享尊荣,安稳延续,此乃上策。”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低沉而充满警示的意味:“然,倘若王妃今日执意割裂这层关系,返回江东……他日天下一统,王师南下之时,孙氏失去了这层姻亲纽带,其下场……呵呵,犹未可知啊!孰轻孰重,何去何从,以王妃之聪慧,心中……应该明白!”
这番话,如同重锤,一字一句,敲打在孙尚香的心头。她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激烈的挣扎与矛盾。赵信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抱着阿斗,如同磐石般立于船头,等待着她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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