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开口,带着几分不情不愿的坦诚:“ 我哥……和你在一起,是真的开心。”
他又补充道,“你最好本本分分做角宫夫人,别耍什么花样,不然我饶不了你。”
没想到向来对自己带着点敌意的宫远徵,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上官浅眼底笑意更浓,故意凑近了些,语气带着点调侃:“这么说,远徵弟弟这是承认我了?既然这样,那........叫声嫂嫂来听听。”
“你?谁承认了!” 宫远徵板起脸:“差不多得了,别得寸进尺。再喜欢也别在雨里站着,真染了风寒,我哥又要让我给你配药,我可没那闲功夫伺候你。”
“这就不用远徵弟弟操心了。”上官浅扯了扯宫远徵的手腕,“走吧。”
宫远徵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拽得晃了一下,“去干嘛?”
“回房睡觉。” 上官浅眨了眨眼,眼底带着几分惬意,“下雨天睡觉,最舒服了。”
等两人走进回廊,上官浅运起内力,衣料上的湿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很快就恢复了干爽,不过片刻功夫,她便彻底摆脱了淋雨的狼狈,连发丝都透着几分蓬松。
宫远徵看着上官浅这炫耀内力的样子,挤兑她,“你也就这点用内力暖衣服的能耐,有本事把这大漠的雨都停了啊?”
上官浅故意歪了歪头,将目光落在他被雨水浸透的半边肩膀上 调侃:“远徵弟弟,你身子还湿着在,要我帮忙吗?”
听到她这么说,宫远徵瞬间炸毛,“谁要你帮忙!我自己有内力。你以为我做不到?”
话虽这么说,宫远徵却真不知道上官浅是怎么做到的。
他悄悄运起内力,试图烘干衣服,半天也没见湿痕消退多少。
上官浅看着宫远徵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行,那我不管你了,我回房睡觉去了。”
说着,便转身往客房方向走,脚步轻快,她还故意晃了晃自己干爽的衣袖。
沙影帮的庭院里仍挂满白绸,风一吹,那些素色的料子便簌簌晃荡。
几个负责洒扫的丫鬟提着水桶拿着抹布擦柱子,见平日里该当值的小翠没来。
其中一个穿丫鬟疑惑地问:“今天不是小翠当值吗?怎么是你来替她?她人呢?”
“还能怎么着?她那丈夫刚才跑到侧门口大吵大闹,小翠没办法,只能出去见他。结果没说两句话,那混人又动手打她,她脸上有伤不想见人,才托我替她当值的。”
“又打人了?” 另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丫鬟惊得睁大了眼,“这混账也太不是东西了!”
“谁说不是呢?刚才我去给小翠送饭,见她躲在房里哭,半边脸又红又肿,嘴角还破了皮,看着都疼,她也不吃不下去饭,就盯着房梁发呆,小声说‘活着真难’,听得我心里发慌。”。
上官浅听着几个小丫鬟的聊天,感觉出一丝异样。
“不对劲……” 她低声自语,脚步顿住,转身就往丫鬟住的西厢房跑。
还没到房门口,就听见 “啪” 的一声闷响,重物落地的声音突兀地从屋里传来。
上官浅的心猛地一沉,脚步更快,几乎是踉跄着冲到房门前,抬脚狠狠踹在门板上。
“哐当” 一声,老旧的木门应声而开。
屋内的景象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房梁上挂着一根白绸,小翠悬梁了。
方才的闷响,正是凳子被踢倒在地上的声音。
剑光一闪,白绸被上官浅斩断。
小翠摔到了地上,脖子上还缠着半截白绫,脸色青紫,双目紧闭,胸口几乎没了起伏。
上官浅扔掉剑,双膝跪地,立刻将小翠翻至侧躺,一手托着她的后颈,另一只手轻轻拍打她的背,试图帮她顺气。
不过片刻,小翠的喉间突然发出 “嗬嗬” 的声响,像是有异物堵在气管里,紧接着便开始剧烈地咳嗽。
那咳嗽声嘶哑而急促,她蜷缩着身子,双手死死抓着胸口的衣襟,每咳一下,肩膀就剧烈颤抖,唾沫星子混着血丝从嘴角溢出。
“咳…… 咳……” 小翠的咳嗽停不下来,胸腔剧烈起伏,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上官浅跪坐在她身边,一边用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一边轻声安抚:“别怕,没事了,我来了,你撑住……”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小翠的咳嗽才渐渐缓和下来。
她的胸膛仍在微微起伏,眼睛半睁半闭,眼白上布满红血丝,眼神涣散得像蒙了一层雾,显然还没完全清醒。
上官浅见状,连忙起身倒了杯水,喂到她嘴边,“喝点水,缓缓气。”
小翠的嘴唇动了动,艰难地咽下几口温水,喉咙里的干涩感稍缓,眼神才渐渐有了焦点。她看着眼前的上官浅,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小…… 小姐…… 我…… 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话刚说完,又开始小声啜泣,肩膀一抽一抽的,满是绝望。
上官浅放下水杯,蹲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胳膊,“别胡说,活着就有希望。命只有一条,死了,就真的是什么都没了。”
小翠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哽咽道:“可…… 活着好累呀,我真受不了我丈夫了。”
上官浅看着她眼底的麻木与绝望,心里一阵发酸,仿佛看到了曾经在无锋挣扎的自己。
她问道:“小翠,你想摆脱他吗?”
小翠眼泪掉得更凶了,将心里压抑许久的委屈与恐惧倾泻:“当…… 当然想!做梦都想!我去年偷偷跑过一次,可刚跑出城就被他抓回来了,他把我锁在屋里打了整整一夜,还说…… 还说只要我再敢离开他,他就去和我认识的所有人说,我在床上是多么的浪,连那些…… 那些见不得人的细节都要宣扬出去……”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哪里还有脸面活在世上?还不如现在死了,至少能留个干净的名声……”
伸手将小翠轻轻揽进怀里,上官浅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孩子:“别怕,赌鬼说的那些龌龊话,没人会信,我也不会让他有机会说出去。你要是想摆脱他,我帮你。”
等小翠情绪稍稳,上官浅走出小翠的房间时,天边最后一丝霞光已沉下去。
入夜的街巷静得只剩狗吠,上官浅换了身玄色夜行衣,长发束成高马尾,脸上蒙着半块黑布,只露一双亮得发冷的眼。
她绕到王虎租住的破院外,院门关着却没拴,轻轻一推就吱呀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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