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入姜府的巷弄,夕阳的余晖将朱漆大门染成温暖的橘红色。
林书澜牵着姜临月与沈昭阳的手,缓步走下马车,方才偶遇姜雪薇的沉闷气氛尚未完全散去,她望着府门前的石狮子,轻轻叹了口气:
“方才说起雪薇,倒让我想起了姜家各房的近况,这些日子琐事缠身,竟也没来得及与你细说。”
三人沿着回廊往内院走,晚风拂过廊下的紫藤花架,落英簌簌,添了几分静谧。
林书澜的声音带着几分岁月的沧桑,缓缓道来:“先说你二伯姜恒家吧。你二伯外放任职,你二伯母李秋莲素来与他情深义重,自然是跟着一同去了任上,只留了雪薇一人在京中。
原想着张家虽是小门小户,却也算安稳,谁曾想竟是这般境地。”
她顿了顿,语气里满是唏嘘:“前些日子,雪薇好不容易怀了身孕,生下个儿子,本以为母凭子贵能好过些,哪成想她那婆母心思歹毒,竟险些害了那孩子的性命。
你道是为何?只因那老太婆早就想让自己的侄女给儿子张谦做偏房,怕雪薇有了儿子,便断了她侄女的路。”
姜临月脚步微顿,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竟有这般狠心的婆母?那雪薇就不曾反抗过吗?”
“反抗?”
林书澜苦笑着摇头,“她一个女子,娘家无人撑腰,丈夫又是个懦弱无能的,能如何反抗?
张谦被他母亲拿捏得死死的,嘴上虽对雪薇有几分情意,真到了事上,却是半点用都没有。
如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张家颜面尽失,婆媳、夫妻之间更是嫌隙丛生,当真剪不断,理还乱。”
沈昭阳听得眉头紧蹙,轻声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三人行至庭院中的石桌旁坐下,侍女奉上热茶,林书澜抿了一口,继续说道:
“再说你三伯姜岳一家。你三伯素来不是读书做官的料子,早些日子在京中开了家酒楼谋生。倒也挣下了一份家业,日子过得平淡安稳,没什么波澜。”
“姜雪妍呢?”
“雪妍这孩子,倒是长进了不少。”林书澜眼中露出几分赞许,“从前她性子跳脱,总爱跟风攀比,自家里出了些事,又看着雪薇的遭遇,倒是沉稳了许多。
如今在酒楼里帮着你三伯母打理账目,做事细致妥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娇纵的小姑娘了。”
姜临月微微颔首,心中感慨万千。
人生际遇,当真奇妙,一场场变故袭来,有人被磋磨得面目全非,有人却能在风雨中挺直腰杆,活出不一样的模样。
林书澜放下茶杯,神色忽然黯淡下来,语气也沉重了几分:“最让人忧心的,还是你祖母王氏。
自你祖父过世后,她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前些日子又染了风寒,缠绵病榻,竟是日渐衰弱。
太医来看过几次,都只是摇头叹气,说怕是……时日无多了。”
“前几日我去探望过,老人家已是神智不清,嘴里只念叨着你祖父的名字,还有你们这些小辈的名字。”
林书澜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世间最遗憾的事,莫过于此。”
庭院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姜临月与沈昭阳相视无言,心中皆是五味杂陈。
林书澜拭去眼角的湿润,望着天边渐渐沉落的夕阳,轻声感慨:“这姜家的几房人,说起来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可如今却是各有各的缘法,各有各的难处。
二房的一地鸡毛,三房的平淡安稳,老太太的油尽灯枯,还有咱们家,看似风光无限,实则肩上扛着千斤重担。”
她看向姜临月与沈昭阳,眼中满是释然:“人生在世,谁不是在苦海中浮沉呢?重要的是,守得住本心,扛得起责任。”
姜临月端起茶杯,温热的茶水熨帖着心口,却压不住心中的波澜。
今日听着这些家长里短,看着这些亲人的悲欢离合,她对京城的人事变迁,有了更具体、更深刻的感受。
这京城看似繁华,实则藏着无数的悲欢离合,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命运里,挣扎着,前行着。
沈昭阳握住她的手,轻声道:“至少我们还能并肩而行。”
姜临月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暖意,点了点头。是啊,纵使前路漫漫,荆棘丛生,至少她们还有彼此,还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
夕阳彻底沉入西山,庭院里的灯火次第亮起。姜家各房的故事,还在继续上演,而她们的征途,也即将开启。
那些悲欢离合,那些人事变迁,都将化作她们前行的动力,支撑着她们,去守护这片大陆的安宁,去改变那些不公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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