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边的禁军副统领,带着圣旨,直接找到了这处隐秘的边境庄园?!
这个消息如同平地惊雷,在庄园内炸响!赵珩眼神瞬间锐利如鹰,云贵妃脸上血色褪尽,刚刚苏醒的萧锦颜也强撑着坐直了身体,面露忧色。
来得好快!而且目标如此明确!这说明他们的行踪已然暴露!是皇后?还是北狄三皇子慕容明?或者两者联手?
“来了多少人?”赵珩声音沉冷,不见丝毫慌乱。
“约有三百禁军,全副武装,已将庄园外围隐隐包围。副统领王罡带着十余名亲兵,在庄门外要求见王爷。”暗卫禀报道。
三百禁军……看来皇帝(或者说下旨之人)是做了强行拿人的准备。
“王爷,此刻不宜硬抗。”萧锦颜忍着背后的疼痛,快速分析道,“圣旨代表皇权,若公然抗旨,便是授人以柄,坐实了流言。不如先接旨,看看内容再说。”
赵珩点了点头,萧锦颜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他看向云贵妃:“母妃,您和锦颜暂且回避,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云贵妃担忧地抓住他的手:“珩儿,小心。”
赵珩拍了拍母亲的手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整理了一下衣袍,对暗卫道:“打开庄门,请王副统领前厅相见。庄园内所有护卫,没有本王命令,不得轻举妄动。”
“是!”
……
庄园前厅,气氛凝重。
禁军副统领王罡身着明光铠,腰佩御刀,面容肃杀,身后站着十余名杀气腾腾的亲兵。他手中捧着一卷明黄色的绸缎圣旨,目光如电,扫视着缓步走入厅内的赵珩。
“摄政王,赵珩接旨!”王罡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珩面色平静,微微躬身:“臣,赵珩,恭聆圣谕。”他并未下跪,以他摄政王之尊,除非是极其正式的场合,面对圣旨只需躬身即可。此举,也是在表明他的态度。
王罡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并未发作,展开圣旨,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摄政王赵珩,称病不朝,暗中离京,私会北狄皇子,行踪诡秘,更兼边境流言四起,疑有通敌叛国之嫌。朕心甚痛,然国法如山,不容私情。特命禁军副统领王罡,即刻‘请’摄政王回京,入宫面圣,澄清事实,以正视听。若有抗旨,视同谋逆,王罡可便宜行事!钦此——”
圣旨的内容,果然如预料般犀利!直接将“通敌叛国”的帽子扣了下来,而且给了王罡“便宜行事”之权,这意味着若赵珩稍有反抗,王罡便可当场格杀!
“王爷,请吧。”王罡合上圣旨,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赵珩,手已按在了刀柄之上,他身后的亲兵也同时上前一步,形成压迫之势。
厅外,隐约传来甲胄碰撞和脚步声,显然外面的禁军也在向庄园内施加压力。
赵珩缓缓直起身,脸上依旧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道:“王副统领,陛下听信谗言,误会本王了。本王离京,实为寻访名医,治疗顽疾,并非私会北狄。至于流言,更是无稽之谈。”
“哦?寻访名医?”王罡冷笑一声,目光扫过空旷的前厅,意有所指,“不知王爷寻访的是哪位名医?又是在何处诊治?为何这庄园之内,似乎还有女眷气息?莫非王爷的‘名医’,还是一位红颜知己不成?”
他这话阴毒至极,不仅质疑赵珩的理由,更暗指他与不明身份的女子在此私会,品行有亏。
躲在屏风后偷听的云贵妃气得浑身发抖,萧锦颜也蹙紧了眉头。
赵珩眼神一寒,正欲开口,屏风后却传来一个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仪的女声:
“王副统领,是在说本宫吗?”
话音未落,云贵妃在萧锦颜的搀扶下,缓缓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她虽然脸色依旧苍白,身体虚弱,但那份沉淀了岁月与苦难的雍容气度,以及那与赵珩极为相似的眉眼,瞬间让整个前厅鸦雀无声!
王罡和他身后的亲兵全都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云贵妃,如同见了鬼一般!
云贵妃?!那个失踪了十五年,所有人都以为早已不在人世的云贵妃?!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看起来……虽然虚弱,却明显是活生生的!
“你……你是……”王罡指着云贵妃,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得尖利扭曲。
“大胆!”赵珩厉声喝道,“见到云贵妃娘娘,还不行礼?!”
这一声厉喝如同惊雷,将王罡等人震醒。他们看着云贵妃那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容颜,再看看旁边脸色冰寒的赵珩,终于确认了这不是幻觉!
“臣……臣王罡,参见云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王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他身后的亲兵也慌忙跟着跪下,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云贵妃竟然没死!而且还被摄政王找到了!那圣旨中所谓的“私会北狄”、“通敌叛国”……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摄政王离京,是为了寻找生母啊!这是至孝!谁敢说一个不字?!
“王副统领请起。”云贵妃语气平和,却自带一股威压,“本宫当年遭奸人所害,幸得珩儿不懈寻找,方得脱困。此事关乎宫廷秘辛,本不欲张扬,但既然王副统领奉旨前来,又心生疑虑,本宫只好现身一见,以免陛下和朝臣们,继续被小人蒙蔽。”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解释了她为何在此,又将矛头直指“奸人”和“小人”,暗示流言的来源。
王罡此刻已是汗流浃背,哪里还敢提什么“拿人回京”?他连忙道:“娘娘言重了!是臣……是臣鲁莽,惊扰了娘娘和王爷!臣万万没想到……”
“不知者无罪。”云贵妃淡淡道,“王副统领也是奉旨行事。如今真相大白,还请副统领回京后,如实禀明陛下,以免陛下继续为流言所困,伤了君臣和气,也……寒了忠臣孝子之心。”
她特意加重了“忠臣孝子”四个字,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王罡一眼。
王罡心头一凛,立刻明白了云贵妃的暗示。摄政王不仅是权臣,更是历经磨难救回母亲的孝子!若他今日强行拿人,或者回京后歪曲事实,不仅会得罪权势滔天的摄政王,更会在道德上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臣……臣明白!臣定当如实回禀!绝不敢有半句虚言!”王罡连忙叩首保证。
“如此甚好。”云贵妃点了点头,似乎有些疲惫,靠在萧锦颜身上,“本宫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就不多留王副统领了。”
这是下了逐客令。
王罡如蒙大赦,连忙起身,对着赵珩和云贵妃又行了一礼,带着手下灰溜溜地退出了前厅,甚至顾不上外面那三百禁军,便急匆匆地上马,朝着京城方向狂奔而去,他要立刻回京,将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禀报皇帝!
看着王罡等人仓皇离去的背影,赵珩上前扶住母亲,低声道:“母妃,您受累了。”
云贵妃摇了摇头,看着儿子,眼中满是欣慰和骄傲:“我的珩儿,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只是……”她望向京城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经此一事,皇后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我们需尽快回京。”
赵珩点了点头。王罡回去禀报,云贵妃复生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朝野。这虽然能暂时洗刷他的“罪名”,但也将母亲彻底推到了风口浪尖。皇后及其党羽,绝不会允许云贵妃安然回宫!
必须尽快赶回京城,在皇后反应过来之前,稳住局势!
他转头看向脸色苍白的萧锦颜,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你的伤……”
“我没事,可以坚持。”萧锦颜立刻道,她知道此刻情况紧急,“必须尽快回京。”
赵珩不再犹豫,沉声下令:“立刻准备车马,轻装简从,即刻出发,全速返回京城!”
一场新的风暴,即将在京城上演。而这一次,他们不再是被动防守,而是要主动出击,揭开所有的阴谋,清算所有的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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