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阁所在的“千屿仙境”,并非单指一座岛屿,而是由数百座大小不一、星罗棋布的灵岛组成的庞大群岛。群岛笼罩在终年不散的氤氲水雾与灵气之中,主岛“碧波岛”巍然耸立于中央,其上殿宇楼阁依山傍水而建,飞檐斗拱,在云雾间若隐若现,恍若天上宫阙。
青色飞舟穿过外围的守护大阵,一股比外界浓郁十倍的天地灵气扑面而来,其中水灵之气尤为活跃。江海流体内的《百川归流诀》竟自行加速运转了一丝,心口的水滴印记传来舒适的暖意。
玄矶执事直接将飞舟降落在主岛边缘一处专司接待新弟子的“迎客坪”上。早已有数名身着统一淡蓝道袍的外门弟子等候在此。
“玄矶师叔。”弟子们恭敬行礼,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气质独特的江海流吸引。
“嗯。”玄矶执事恢复了严肃神色,对为首弟子吩咐道:“这两位新入门弟子,按例安排至外门‘听潮院’。至于他——”他指向江海流,语气郑重,“江海流,身具罕见水行天赋,直接录入内门。我需即刻面见掌门与诸位长老,你等好生照看,不可怠慢。”
“直接录入内门?!”几名外门弟子皆是一惊,看向江海流的目光瞬间充满了震惊与羡慕。在碧波阁,外门弟子数以万计,而内门弟子不过数百,每一个都是天之骄子。直接录入内门,多年未见了。
“弟子遵命!”为首弟子连忙应下。
玄矶执事又对江海流温言道:“海流,你在此稍候,我去去便回。”说罢,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水色流光,直奔岛屿中央最高的那座山峰而去。
江海流被请到一旁精致的亭台中休息,另有弟子奉上灵茶。那两名同来的少年则被外门弟子带着,走向另一条通往山下院落群的小路,他们回头望了江海流一眼,眼神复杂。
不多时,一道更为磅礴的气息由远及近。只见一位身着深蓝色道袍、面容古朴、长须垂胸的老者,与玄矶执事一同御空而来,缓缓落在迎客坪上。老者目光开阖间,似有碧海波涛涌动,气息深不可测,远胜玄矶。
“海流,这位是我碧波阁传功长老,明澜真人。”玄矶执事连忙介绍,语气恭敬。
“弟子江海流,拜见明澜长老。”江海流行礼,不卑不亢。
明澜真人目光如电,仔细打量着江海流,神念扫过,脸上渐渐浮现出与玄矶初时相似的震惊与喜悦。“好!好一个‘万水体’!基础扎实,水元精纯,竟已自行筑基!天佑我碧波阁!”他抚掌大笑,声若洪钟。
“孩子,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碧波阁内门弟子。”明澜真人收敛笑容,正色道,“按宗门规矩,内门弟子皆可由一位长老收为亲传。老夫忝为传功长老,主掌宗门功法传承,你可愿拜入我门下?”
江海流能感受到明澜真人的强大与真诚,且传功长老一职,正合他目前需要系统了解此界修行体系的需求。他当即躬身下拜:“弟子江海流,愿拜入师尊门下!”
“好!徒儿请起!”明澜真人亲自扶起他,脸上笑意更浓,“你既已筑基,当有独立洞府修行。玄矶,带海流去‘云水涧’甲字三号洞府,那是内门最好的水属性洞府之一。所需用度,一应按最高标准配给。”
“是,长老!”玄矶执事应道。
明澜真人又对江海流道:“徒儿,你先行安顿,熟悉环境。三日后,来‘藏经阁’顶楼见我,为师再为你详细讲解本门道法,为你规划修行之路。”
“谢师尊!”江海流再次行礼。
随后,玄矶执事亲自领着江海流,驾起遁光,飞向碧波岛一侧被云雾笼罩的山涧。云水涧内灵气氤氲,瀑布如练,点缀着数十座精致的洞府。甲字三号洞府位于一处灵泉之眼上方,推开石门,内部宽敞明亮,石桌石床一应俱全,更有引来的灵泉在室内蜿蜒成溪,水灵之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江师弟,你且在此休息。这是你的身份玉牌、内门弟子服饰以及这个月的灵石和丹药配额。”玄矶执事递过一个储物袋,态度颇为客气,“若有任何需求,可凭玉牌传讯于执事堂,或直接去寻明澜长老。”
“有劳玄矶师兄。”江海流接过储物袋道谢。
送走玄矶执事后,江海流关上洞府石门,启动了自带的简易禁制。他盘膝坐在灵泉溪流旁,感受着周身活跃的水灵之气,心中一片宁静。
他首先查看了一下储物袋。里面有三套质地非凡、绣有云水纹的蓝色内门弟子道袍,一百块下品灵石,以及三瓶标注着“凝水丹”的丹药。这对于刚入门的弟子来说,无疑是极其丰厚的资源。
但他并未急于服用丹药或吸收灵石。而是再次将心神沉入脑海,仔细研读那篇由林枫传承而来的《百川归流诀》。
功法开篇明义:“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百川归流,终汇于海,大道至简,唯纳与容。”
这并非一门追求极致攻击或防御的霸道功法,其核心奥义在于“容纳”与“归流”。修炼者需如江河,容纳沿途万千溪流(各种水属性能量),奔流不息,最终归于自身之“海”(丹田气海),化为最精纯的本源水元。修炼到高深境界,可化万水,御万流,甚至……吞噬、净化异种水元,纳为己用。
这与林枫那包容了规则与文明悲鸣的“混沌海”,隐隐有一丝道韵上的契合。
江海流按照法诀指引,开始在这洞府绝佳的环境中,正式修炼《百川归流诀》。
功法一经运转,洞府内的水灵之气仿佛找到了归宿,欢快地向他涌来,通过周身毛孔,汇入经脉。心口的水滴印记微微发热,引导着这些灵气沿着玄奥的路径运行周天,不断提纯、压缩,最终化为滴滴精纯的蓝色液滴,汇入丹田下方那片已初具规模的“气海”之中。
他的修炼,并非强行掠夺,更像是一种自然的吸引与容纳。灵泉溪流的水汽,空气中弥漫的水灵气,甚至洞府外瀑布的水元力,都丝丝缕缕地向他汇聚,过程温和而高效。
数个周天之后,江海流明显感觉到丹田内的灵力又浑厚了一丝,对周身水流的感知也愈发清晰。他甚至能“听”到灵泉在地下汩汩流动的细微声响,能“看”到空气中水灵气如蓝色光点般跳跃。
“这《百川归流诀》,果然玄妙无比,与我的‘万水体’相得益彰。”江海流心中暗赞,“林枫师尊留下的传承,起点便如此之高。”
他收敛心神,继续沉浸在修炼之中。初入仙门的兴奋渐渐沉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大道前路的坚定与期待。在这碧波阁,他将以此为起点,一步步揭开林枫传承的更多奥秘,走向那浩瀚的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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