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只有半刻的时间。玄霄看着半坐在床上的阿格莱雅,端着一碗温热的粥走了过去,语气平淡地开口:
“先吃点东西吧。”
阿格莱雅轻轻蹙了蹙眉,微微摇头拒绝:
“不用。”
玄霄往前凑近了些,将粥递到她面前,又道:
“吃了吧,我刚熬的。”
阿格莱雅忽然轻笑一声,指尖绕着一缕若隐若现的金丝,旋即贴身上前。
玄霄刚要把温热的粥递到她面前,这位执掌浪漫金线的织者却微微仰头,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印下一个吻,金丝也顺势缠上玄霄持碗的手腕。
随后她退开半步,眉眼间带着几分慵懒与温柔:
“我吃饱了,你自己吃吧。
玄霄的身体微微一颤,耳根的红意又深了几分,他将粥碗往旁边一放,带着几分羞恼与不满开口:
“我只是没有拒绝,可也没代表你能这般随意与我亲近。
阿格莱雅看着他泛红的耳根,指尖捻着一缕金丝轻轻绕圈,眼底漾着笑意,慢悠悠道:
“师兄倒是比以前活泼了。
阿格莱雅目光沉沉地凝望着玄霄,眸光里映着他泛红的脸颊,似要将这一幕深深镌进脑海。她微微启唇,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喃喃道:
“若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啊。
玄霄皱紧眉头,眸色沉了几分,看着阿格莱雅眼中藏不住的怅然,沉声质问道:
“你在担心什么?美好正如神谕中所言即将降临,我们的逐火之旅已是这般成功,再创世眼看就要到来,为何要说这种话?阿格莱雅。”
阿格莱雅垂眸看着玄霄攥着自己指尖的手,捻着的金丝微微绷直,眼底的温柔被一层化不开的忧虑取代,声音轻哑:
“逐火之旅的成功,从来都伴着未知的代价,再创世的幸福背后,谁又能保证不会有新的牺牲?”
她抬眼望向玄霄,眸中映着窗外的微光:
“我怕这眼前的美好,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
玄霄站在原地缄默不语,指尖下意识摩挲着粥碗的边缘,他无法反驳阿格莱雅的担忧,可心底始终坚信,再创世会带来新的希望,神谕背后,定是能让众人奔赴的美好未来。
玄霄将粥碗搁在床头的矮几上,瓷碗与木面相触发出轻响,他抬眼看向阿格莱雅,语气松缓了些:
“算了,不说这个了。师妹,你手头就没有要处理的事吗?”
阿格莱雅轻轻摇头,指尖那缕金丝慵懒地垂落,搭在床沿:
“奥赫玛的织线与火种的调度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今日总算能稍微歇一歇。
阿格莱雅指尖绕着垂落的金发顿了许久,睫毛轻轻颤动,像是在斟酌着什么。她抬眼望向玄霄时,耳尖悄悄泛了点热,声音轻得几乎要飘走:
“克……能不能抱一抱?”
玄霄缓缓站起身,眼底漾着几分无奈,看着眼前的阿格莱雅,语气里带着点拆穿的意味:
“圣城向来是永昼无夜,你总不会又拿怕黑当借口,来达成你的小心思吧?”
阿格莱雅则耐心地轻轻摇头,指尖捻着的金丝松松散散地绕在玄霄手腕上,她抬眼望他时,声音低低的:
“并不是,我只是想借着你的温度,确定此刻的美好是真的。”
玄霄望着她眼底的柔软,心头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夜里怕黑怕鬼、总要拉着人去厨房找面包的少女。
那个眉眼弯弯、天真烂漫的少女,那个只有偎着旁人的温暖,才能把日子过得甜丝丝的阿格莱雅。
玄霄身体微顿,随即便习惯性地转身将阿格莱雅揽入怀中,掌心轻轻覆在她的后背。阿格莱雅立刻收紧手臂,将脸埋进他的衣襟,指尖攥着他的衣料,紧紧环住他的腰。
趁玄霄还未反应过来,她微微抬头,柔软的唇瓣轻轻擦过他的嘴角,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金发也随着动作蹭过他的下颌,带着淡淡的金辉暖意。
玄霄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拍着阿格莱雅的后背,心底却忍不住嘀咕:
若是让刻律德菈知道自己这般纵容阿格莱雅的亲昵举动,以那家伙的脾气,怕是能把自己扒了皮吊在奥赫玛的钟楼上示众吧。
玄霄揉了揉眉心,心里门儿清:自己这侍卫官的身份,再加上那层丈夫的名分,在刻律德菈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压根别想凭着这些躲过她的惩罚。
玄霄抬手揉了揉发额,眉头微蹙,心里暗自腹诽:自己向来最不擅长应付这些儿女情长的琐事,可自继承火种后,身边这般亲昵的纠葛却一桩接一桩地冒出来,倒像是火种的力量,把那些潜藏的情愫都勾了出来似的。
阿格莱雅感受到怀中人的走神,抬手轻轻拍了拍玄霄的后背,指尖隔着衣料摩挲着他的脊骨,柔声问道:
“克,在想什么呢?”
玄霄回神,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语气平淡地应道:
“没什么。”
阿格莱雅却不依不饶,脸颊在他胸口蹭了蹭,声音里带着几分娇嗔的笃定:
“骗不了我的,你每次心不在焉想事情时,身体都僵得跟块石头似的,半点反应都没有。”
玄霄这才微微挣开阿格莱雅的怀抱,指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被揉皱的衣襟,语气带着几分仓促: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突然想起先前约了人,还有要事要处理。”
阿格莱雅立刻出声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在说谎。”
说着,她微微抬手,那几根方才缠在玄霄身上的金丝悬在半空,金纹震颤间,正将玄霄心底那点慌乱的思绪丝丝缕缕地传递过来。
金丝的辉光忽明忽暗,像是在替她拆穿这拙劣的谎言,也像是在描摹着他此刻心口的起伏。
玄霄无奈地扯了扯唇角,抬手拂开还缠在腕间的金丝,语气里带着几分被拆穿的无奈:“你竟能借火种契约,用金线探知我的心思?看来是我小瞧你了。”他顿了顿,眉峰不自觉地拧起,声音也沉了几分:
“好吧,实话和你说,我总有些担心赛法利娅那家伙,我只当她是个行事随性的盗贼。”
玄霄看向被关上的窗继续道:
“可她近来的举动越发出格,我怕她这般肆无忌惮下去,终究会引火烧身,害了自己。”
阿格莱雅指尖轻捻,让震颤的金丝慢慢平复下来,金辉柔和地笼在两人身侧,她望着玄霄蹙起的眉,声音平静却带着笃定:
“赛法利娅行事向来随性散漫,可她的偷盗从不是无的放矢,你担心她自食恶果,倒不如先看看她盯上的究竟是什么,总好过在这里凭空忧心。
玄霄将目光重新落回阿格莱雅身上,眉峰依旧蹙着,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与担忧:
“可是上次我执行任务时,在犯罪现场撞见了她,她正对着一帮盗贼团伙的赃物下手,那架势,根本不像是临时起意。
玄霄将目光重新落回阿格莱雅身上,语气沉肃:
“破窗之隙若不修补,便会有更多窗棂被摧,纵是盗亦有道,也难掩其行悖于秩序的本质。”
玄霄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目光沉沉地看着阿格莱雅,话语里带着恳切的叮嘱:
“我主要是想和你提个醒,我不希望赛法利娅一步步走到律法的对立面,最终难以回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师妹?”
阿格莱雅微微颔首,指尖轻抬让金丝绕着玄霄的手腕打了个温柔的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这一点我比你更为在意,赛法利娅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她的脾性和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放心,她绝不会走到律法的对立面去。”
玄霄点了点头,沉声应道:
“那便好。”
说罢,他安静地起身,脚步轻缓地转身便要离去。
可阿格莱雅只是微微抬手一拉,那根未曾断开的金丝便如牵线般将玄霄往回扯了半步,她抬眸望着他的背影,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
“想去哪里呢?师兄,我们之间,是不是还有些事情没做完?”
玄霄的脑门上倏地沁出一滴汗,他僵在原地,心底暗自叫苦:
本想借着这个由头赶紧脱身,如今看来,怕是没那么容易走掉了。
玄霄硬着头皮转过身,语气带着几分故作镇定的疑惑:
“还有什么事没说呢?师妹。”
说着,他抬手便想去扯断缠在腕间的金丝,可那金丝看着柔软,指尖触上去却韧得很,任凭他怎么解都纹丝不动。
阿格莱雅微微眯起眼,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你谎言的气息早就通过金丝传过来了。”
说罢,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里透着几分失望:
“真让我失望,师兄。看来,只有用强制手段,你才会乖乖听话。”
玄霄看着阿格莱雅,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语气也急了几分:
“不是,你想做什么?师妹,冷静一点,我们之间还……”
话还没说完,便被金丝的拉力拽得又靠近了些,余下的话语也哽在了喉咙里。
阿格莱雅抬手用指尖轻轻挑起玄霄的下巴,指腹摩挲着他的下颌线,语气带着慵懒的缱绻:
“快到中午了,陪我午休之后再走吧。”
玄霄被她的动作弄得耳根发烫,微微咬着牙,语气里满是错愕:
“午……午休?不是,你多大了,还要我陪你睡?”
阿格莱雅缓缓松开挑着玄霄下巴的手,指尖滑过他的唇角,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我小时候你真陪我睡过一样呢。”
玄霄借着金丝的松动往后退了一分,试图彻底挣脱丝线的束缚,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
“师妹,你再这样我可是……”
话还没说完,阿格莱雅便跨步上前,直接将他抵在墙面,金丝也顺势将他的手腕缠在身后,她凑近他的耳畔,声音带着撩人的尾音:
“可是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里喊出来吗~”
阿格莱雅垂眸看着眼前挣扎的玄霄,指尖轻弹,金丝便如活物般缠紧了他的手腕,语气里带着几分慵懒的调笑:
“不要挣扎了,越挣越费力气,反倒要遭些不必要的疼。”
话音刚落,一道泛着金纹的虚影从门外缓缓飘了进来,虚影的指尖凝着织线,与束缚玄霄的金丝遥遥相牵,阿格莱雅抬眼睨着他,眉梢带着几分狡黠:
“我这衣匠最擅长缠缚,你这点力气,可不够跟它较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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