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推开市长办公室的门，李建国正背对着他站在窗前。
“市长。”
“坐吧。”李建国没有回头，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张明在沙发上坐下，心里却在快速思考着对策。这个时候，任何一句话都可能成为致命的把柄。
“刚才陈华跟我汇报了财政局的情况。”李建国转过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问题不少啊。”
“市长，那些都是历史遗留的程序性问题，不涉及资金安全。”张明直视着李建国的眼睛。“我们可以立即整改。”
“程序性问题？”李建国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张副局长，你在财政局工作多少年了？”
“十二年。”
“十二年，应该很清楚什么是程序性问题，什么是违规操作吧？”李建国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这里有三笔资金，总共八百万，都是你签字批准的。”
张明的心一紧，但表面依然保持冷静。“具体是哪三笔？”
“教育局的设备采购款，卫生局的医疗器械款，还有交通局的道路维修款。”李建国一项一项地念着。“这三笔钱，都没有经过正常的审批程序，直接从预备金中支出。”
“那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需要特事特办。”张明解释道。“事后我们都补齐了相关手续。”
“特事特办？”李建国冷笑一声。“张副局长，你知道这种操作意味着什么吗？”
张明没有回答，他知道李建国想要什么。
“意味着你有能力绕过正常程序，调动大额资金。”李建国站起来，走到张明面前。“比如说，五千万。”
终于来了。张明深吸一口气。“市长，您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李建国回到座位上。“市里有个重要项目需要启动资金，五千万。”
“什么项目？”
“这个你不用管。”李建国挥挥手。“你只需要想办法把钱弄出来就行。”
“市长，五千万不是小数目。”张明摇摇头。“而且没有正当理由，我不可能调动这么大一笔资金。”
“正当理由？”李建国笑了。“刚才那三笔八百万，有正当理由吗？”
张明沉默了。他知道自己被将军了。
“张副局长，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择。”李建国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配合我，大家都好过。不配合的话…”
他没有说完，但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如果我拒绝呢？”张明抬起头看着李建国。
“拒绝？”李建国冷笑。“那就等着接受调查吧。违规操作八百万，够你喝一壶的了。”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寂。
张明知道，这是李建国给他的最后通牒。要么配合，要么等死。
“我需要时间考虑。”张明最终开口。
“当然可以。”李建国很大方地点点头。“不过时间不多，明天下午之前给我答复。”
张明站起来准备离开。
“对了。”李建国又叫住了他。“希望你不要做傻事。有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张明没有回头，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走在走廊里，张明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李建国这是在明目张胆地威胁他，逼他就范。
但是五千万，这绝不是小事。一旦参与进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回到财政局，老刘立即迎了上来。
“怎么样？”
“他要五千万。”张明简单地说道。
“什么？”老刘差点跳起来。“五千万？他疯了吗？”
“嘘。”张明示意他小声点。“到我办公室说。”
两人进了办公室，张明把门关上。
“他威胁我，如果不配合，就拿那八百万的事情做文章。”张明坐在椅子上，感到身心疲惫。
“这个王八蛋！”老刘气得直骂。“明摆着是敲诈勒索！”
“骂有什么用？”张明苦笑。“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办。”
“要不然我们去找王检察官？”老刘提议。
“找他有用吗？”张明摇摇头。“李建国是市长，王检察官能拿他怎么样？”
“那总不能真的给他弄五千万吧？”老刘急了。“那可是违法犯罪！”
张明没有说话，他在思考着所有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
“张副局长，我是王检察官。”电话里传来王检察官的声音。“有空吗？我想跟你见个面。”
张明心里一动。“好的，在哪里？”
“老地方，茶馆。”
挂了电话，张明看着老刘。“王检察官找我。”
“会不会有转机？”老刘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但愿如此。”张明站起来。“你先回去，有什么情况我再联系你。”
半小时后，张明来到了那家熟悉的茶馆。王检察官已经在包间里等着了。
“坐。”王检察官给他倒了杯茶。“看起来你的麻烦不小。”
“您都知道了？”张明有些惊讶。
“李建国找你了吧？”王检察官直接问道。
张明点点头。“他要五千万。”
“果然。”王检察官冷笑一声。“这个贪心不足的家伙。”
“王检察官，您有什么办法吗？”张明急切地问道。
“办法倒是有。”王检察官喝了口茶。“但是需要你配合。”
“什么办法？”
“钓鱼执法。”王检察官看着张明。“你假装答应他，然后我们收集证据。”
张明心里一惊。“这样会不会太危险？”
“当然危险。”王检察官承认。“但这是唯一能够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
“如果失败了呢？”
“失败了，你我都完蛋。”王检察官很坦诚。“但如果成功了，李建国就彻底完了。”
张明陷入了沉思。这确实是一个机会，但风险也极大。
“我需要考虑一下。”
“理解。”王检察官点点头。“但时间不多，李建国不会给你太长时间的。”
“我知道。”张明站起来。“明天给您答复。”
走出茶馆，张明感到自己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一边是妥协，配合李建国的违法行为，从此成为他的帮凶。
另一边是反抗，冒着巨大的风险，与王检察官联手对付李建国。
无论选择哪条路，都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但张明知道，他必须做出选择。
而且，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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