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黄子洞就提着一个古色古香的食篮,轻手轻脚走进药膳坊库房。
“李骏,起床啦!今日大事,成败在你!”
李骏打完早操,吃完炼骨丹,痛到闭目凝神,闻言抬头一看,就见黄子洞笑得贼兮兮,篮中隐隐飘来香气。
“黄哥,我给你当狗腿子,你记得后面要给我点好处?”李骏贱兮兮说道。
黄子洞一脸神秘:“别说狗腿子那么难听,这叫‘颜值侦察’,你就是我的火眼金睛。咱不能乱娶,也不能被人哄骗。你替我看看这位张欢玉小姐,是不是值得我献出终身幸福。”
说着,他又压低了声音,凑到李骏耳边:“记住了啊,我不能露面,要是被她家人认出来,按照科峰城的习俗——那是必须成亲的!我可不想没了退路!”
李骏乐了:“那我看完回来说你满意,你就成亲?”
“那也得她够漂亮!”黄子洞毫不避讳,“我这人肤浅,追求的是外貌——最好是春宫图里那样的!还有,你可别坑我,小骏,你知道从小到大,黄哥对你最好了。”
说着,他还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掏出一本缩小版《春图玉鉴》,拍在李骏的胸口:“这就是好处,这本送你了,别给我糊弄。”
李骏瞪眼:“你这也太抠搜了吧……”
“你不要,那还给我?”
“不,黄哥,别,我可没说......”
不多时,两人出发,行至城西张府前,宅院高墙深瓦,朱漆大门赫然三字“张府”,气派十足。
黄子洞给李骏不断打气,本来没啥的,被黄子洞搞得宛若做贼。
门“吱呀”一响,一道身影缓缓走了出来。只见她身着杏色罗裙,容貌清丽脱俗,肌肤如玉,鼻挺唇红,眉眼含笑,虽衣着简单,却自有一股淡雅的仙气。
黄子洞差点把糖葫芦噎住,连连使眼色:“李骏李骏李骏!快看快看快看!”
李骏眨了眨眼,小声道:“还不错……眼睛大,鼻梁高,气质也清爽,跟春宫图里画的一样!”
“再看身段——腰细腿长,十里挑一啊!”黄子洞兴奋得都快跳起来了,“她就是张欢玉?”
“可能吧……后面跟着两个仆人,身份应该不低。”
“李骏,我们得再确认一下。”黄子洞说着就想往前凑,李骏眼疾手快把他一把拽回来:“你疯啦?再靠近的话,张府的下人就要撵你了,以后认出来多尴尬!”
“可她真好看啊……”黄子洞眼里泛着光,喃喃自语,“如果,她真是张欢玉,那这婚我黄子洞结定了!”
然而张府那边忽然传来一阵骚乱,一名灰衣仆从在后面大喊:“少奶奶,你的玉猫没跑出去,还是在院子里!”
那女的回首,便往府内走去。
黄子洞一听,眼神黯然:“什么?少奶奶?这张员外可真有福,竟然年老少妻,还这么美!”
“那说明张员外的眼光没有问题,想必他的女儿也不会差吧。”李骏看着黄子洞没落的神情,安慰了一句。
看着那少奶奶走回了张府,黄子洞拍拍李骏肩膀:“记住,进去找胡管家,就说坊主特送药膳给张小姐,你要坚持亲手送到她手里……这样你才能近距离观察。哥的幸福,全靠你了!”
“得嘞,包在我身上。”李骏拍了拍藏书的胸膛,信心满满。
黄子洞迅速钻入远处茶摊,戴上斗笠,手里拿上一本人物传记,边喝茶边看书等候。
李骏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敲响张府大门。
吱呀一声,大门开了一道缝,探出一个圆脸伙计。
“小哥,找谁?”
李骏挺胸道:“我是药膳坊的小厮,特送药膳给张小姐,找胡管家。”
“哟,是药膳坊啊,等一下。”伙计转身高喊,“胡管家,药膳坊来了个送药膳的!”
里头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应答:“带他进来。”
胡管家是个身材颇胖、胡子花白的老者,穿着整洁,步履沉稳。他打量了李骏几眼,问询了几句,随后微微点头,接过食篮,带着李骏走了进去。
“你坐着等,我去呈给小姐。”说着,他拦住李骏往前的步伐,“规矩是规矩,不得擅闯。”
李骏只好乖乖坐下,心却早飞进了里厅。
里堂外面站着两个下人看着李骏。
李骏心中不屑,悄悄一动神识,袖中的拇指大小的傀儡,无声溜出,在地上滚成一团,顺着胡管家的脚步钻入内堂。
里堂隔着一道卷帘纱,只能听见说话声。
“小姐,药膳坊特地为您熬制了养血汤,我替您送来。”
“放下吧。记得赏银别落下。”女子声音清柔,带着些淡淡的倦意。
李骏竖起耳朵,屏息凝神,这声音悦耳,宛若翠玲。
但是当李骏通过傀儡,仔细观摩这张小姐的形体五官之后,哆嗦一下。
半晌,胡管家走出,将一锭银子塞给李骏:“赏你路费,小兄弟,走好啊。”
李骏作揖道谢,带着微笑退出张府,心中却五味杂陈。
不多时,他回到集市茶摊,黄子洞正装作路人跟卖花小贩闲聊。
“李骏!怎么样?!给哥说实话!”
李骏皱着眉,斟酌再三,低声道:“黄哥……我尽力了。但你说的春宫图……嗯,她不在画上。”
“你什么意思?”
“她在田里,长得有点……像你隔壁卖萝卜的王婶。”
“我靠!”黄子洞面如死灰,“你确定?”
“上嘴唇有一圈小胡子,眉毛挺浓,眼神凶巴巴,声音虽好听,但我傀儡一探,整个人气场……很猛。”
黄子洞瘫坐在凳上,惨叫:“易恩光坑我!贤良淑德原来是这个意思!”
李骏好笑:“但她人其实挺好,赏我银子,对待下人也很亲切……也许你们性格互补?”
“滚滚滚,我就喜欢蛇蝎美人!”黄子洞咬牙,“这样吧,回头我亲自跟坊主说——我突发癫症,对美貌过敏,无法承受张小姐的美德熏陶,成婚易走火入魔。”
“这借口也太烂了吧?”
“实在不行,我就说我暗恋易恩光,看他怎么办!”
“别别别,这样胡诌会被打的!”李骏劝道。
回到药膳坊后,黄子洞果然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成功推掉这门婚事,只留坊主易恩光私下叹气,认为黄子洞错过了这改命的机缘。
而李骏则将那枚赏银藏在丹炉后的小匣中,每次想笑时,就拿出来在黄子洞面前晃一晃——
“张小姐的一两银子,真是贤良淑德。”李骏说道。
这让黄子洞恨不得找地洞钻。
至于黄子洞,自那之后发誓三年内,再也不和媒人有任何接触。
受春宫图的刺激,加上里面有各种摆弄情景,李骏用傀儡模仿之余,手法越加娴熟。只是看多了心神不稳,心生罪孽。最后,为了修行正道,为了凝聚心神,他忍痛割爱,把这春宫图压在了床底。他要把心神收拢,专注修行。
两个月后,在药膳坊的后山上,出现了一个令人惊奇的景象:一朵沐色花在草丛中缓缓移动,像是一只小兽在挪动身躯,显得极为机警。这朵花的移动并不自然,但足够吸引那些捕食者。
“嗖!”突然,一道小小的灰影疾速掠过,正当那朵沐色花瞬间消失时,一个矫健的身影从灌木丛中猛然跃出,精准地抓住了灰影。
定睛一看,那道灰影竟是一只小巧飞鸟兔,一种以速度见长的微型野兽,只有橘子般大小,最爱食用的正是沐色花。沐色花是一种奇特的花,在没有开花的时候,它是深植于泥土,而开花后,它可以窜土而出,进行小距离的移动,它的根就像脚一般。
而那灌木丛中跃出的身影,正是李骏,他运用凌风遁,巧妙地抓住了飞鸟兔。
移动的沐色花原来是李骏用傀儡操控的“诱饵”,这场猎捕就是他精心设计的结果。
只见李骏神识一动,飞鸟兔脚下的傀儡继续活动起来,而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方向,李骏的另一个傀儡也成功引诱到了一只飞鸟兔。
毫不迟疑,李骏本体将晕厥的飞鸟兔塞进兽袋,施展凌风遁法迅速向另一个方向窜去。
现在的李骏,已经可以同时操控三个傀儡,而且做到互不干扰。
这并不是偶然的成就,而是两个月来全力拼搏的结果。为了达到这样的境界,李骏晕厥了不止两三次,每次都是在神识耗尽、剧痛难忍的情况下昏倒。
但每一次晕厥之后,他都感到自己的操控变得更加熟练,精神力得到了明显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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