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与白璎赶到慈幼局,只见阴气弥漫,老嬷嬷昏迷,天赦不见踪影!地上留着湿漉漉的脚印和一张黄符——画着锁龙井图案。】
暮色四合,将黑水镇染上一层沉郁的灰调。阿阮与白璎身形如电,掠过渐次亮起零星灯火的街巷,直奔城西那片僻静之地。越是靠近慈幼局,空气中的异样便越是明显——并非妖气,也非鬼气,而是一种沉滞的、带着井底淤泥腥味的阴冷,正是守井人及其同源力量特有的气息!
两人心头俱是一沉,速度再提三分。
慈幼局那扇熟悉的、略显破旧的木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的不是往日的安宁,而是一股令人牙关发冷的寒意。门板上,甚至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白璎抢先一步,袖袍轻拂,一股柔和的灵风推开木门。
门内的景象,让即便是见惯了诡谲场面的阿阮,也瞬间瞳孔收缩。
院内,死寂无声。
往日里即便入夜也会点着的、用以驱散寒气的气死风灯,此刻全部熄灭。整个院落被一种粘稠的、如有实质的黑暗笼罩着,那黑暗并非纯粹的无光,而是不断翻滚、蠕动,散发出浓郁的、令人作呕的阴寒之气。空气冰冷刺骨,呼吸间都带着白雾,地面、墙壁、乃至光秃的树枝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散发着腥味的白霜。
几个原本在院中玩耍、或是做活的孩童,此刻如同被定格的石像,保持着奔跑、蹲踞、交谈的姿态,僵立在原地,脸上还残留着惊愕与恐惧的表情,眼珠凝固,肌肤青白,竟是被这极致的阴气瞬间冻结了生机!
“好狠毒的手段!”白璎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这些只是普通的孩子!
阿阮目光如刀,迅速扫过院落,脚步不停,直冲向老嬷嬷平日居住和照料天赦的那间正屋。
正屋的门大开着,里面更是阴气汇聚的中心。
那位总是眼神清明、脊背挺直的老嬷嬷,此刻倒伏在冰冷的地面上,人事不省。她花白的头发上结满了冰霜,脸色灰败,唇色乌青,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但阿阮敏锐地注意到,老嬷嬷手中紧紧攥着一串早已磨损得光滑的木念珠,念珠上散发着极其微弱的、温暖平和的力量,正是这股力量,在最后关头护住了她一丝心脉,未被阴气彻底侵蚀。
而老嬷嬷身旁,那张原本安置着天赦的小木床,此刻空空如也!
只有床上凌乱的、带着湿痕的被褥,显示着不久前曾有人在此躺卧。
天赦,不见了!
阿阮的心直往下沉。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蹲下身,仔细检查老嬷嬷的情况,迅速取出银针,刺入她几处关键穴位,渡入一丝温和的月华灵力,先护住她岌岌可危的元气。
“嬷嬷?嬷嬷?”她低声呼唤。
老嬷嬷毫无反应,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白璎则在屋内快速搜寻线索。她的目光掠过地面,忽然定格在一处。
“阿阮,你看这里。”
阿阮循声望去。只见从门口到小木床之间的地面上,留下几个清晰的、湿漉漉的脚印。那脚印不大,像是孩童的尺寸,但步幅却异乎寻常的均匀、僵硬,可以看出走路的人没有丝毫犹豫。脚印中渗出的水渍带着一股河底淤泥般的腥气,与弥漫在空气中的阴冷同源。
而在小木床的旁边,靠近墙壁的地面上,静静地躺着一张黄色的符纸。
白璎用指尖灵光小心地将其挑起。符纸并非寻常黄纸,质地坚韧,上面用暗红色的、如同干涸血液般的颜料,画着一个扭曲而诡异的图案——
那图案的核心,赫然是一口深井的简笔轮廓!井口幽深,井壁缠绕着粗重的锁链,井底仿佛有无数挣扎的手臂欲要伸出!正是锁龙井的象征!
锁龙井图案!
守井人!果然是他!或者,是他麾下的势力!
这黄符,是挑衅,也是标记!宣示着天赦的归属,以及他们最终的目的地!
阿阮缓缓站起身,走到那残留的湿脚印旁,蹲下来,伸出手指,沾了一点那带着腥气的水渍。指尖传来刺骨的冰凉,以及一股熟悉的、令人厌恶感。
她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守井人或其爪牙,以强大的阴寒之力瞬间冰封整个慈幼局,制服了试图反抗的老嬷嬷,然后,如同拎起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般,带走了天赦。那孩子甚至可能连挣扎都未能发出。
“他们刚走不久。”白璎感知着空气中残留的能量波动,判断道,“这阴气尚未完全消散,脚印也未干透。方向……”
她与阿阮的目光同时投向门外,留着水迹的脚印延伸向慈幼局的后门,通向了黑水镇外的荒僻山野。
“追!”阿阮没有任何犹豫。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老嬷嬷和院内那些被冻结的孩子,对白璎快速道:“我先稳住他们的生机,你设法通知附近的山野精怪或土地,请他们代为照看片刻,我们需立刻去追!”
白璎点头:“交给我。”
阿阮再次取出银针,以极快的速度在院中每个被冻结的孩子眉心刺入一针,留下一点保命的月华灵力,暂时护住他们一线生机。又给老嬷嬷喂下一颗丹药。
做完这一切,她与白璎对视一眼,两人身影化作一白一青两道流光,循着那湿漉脚印和空气中残留的阴冷气息,如同离弦之箭,射向镇外沉沉的夜幕。
慈幼局的惊变,如同敲响的一声警钟。
狩猎,已经开始。
而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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