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揽舟神色平静，亲自为他倒上一杯茶。
“刘大哥，此言差矣。”
“从前在京城，在朝堂，我只在奏折上看过北境的样子。”
“如今亲眼见到这里的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我才知京城过往的安逸，是多么可笑。”
他端起茶杯，目光望向窗外那些面黄肌瘦的百姓。
“如今到了这里，我一点也不觉得是受苦。”
“我只想为他们，做点实事。”
刘勇看着卫揽舟眼中那份坚定与悲悯，眼眶一热，重重点头。
。
“少主，您说怎么干，兄弟们就怎么干！”
卫揽舟和他细细说起如今北境境况。
“这云州城，被几大帮派盘踞，‘黑风寨’、‘下山虎’、‘铁索会’，蛇鼠一窝，鱼肉百姓。”
“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些毒瘤，一颗一颗，全部拔掉。”
刘勇一听，他拍着胸脯，声若惊雷。
“少主放心，我这回带来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个个都能以一敌十！”
“您指哪儿，我们就打哪儿！”
卫揽舟缓缓展开一张简易的云州城地形图，手指点在东山的一个位置。
“根据我昨日探查的情报，这里是‘黑风寨’的一处窝点。”
“咱们就从它这颗钉子开始拔起。”
入夜。
月黑风高。
城东一处破败的大杂院里，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正是黑风寨的据点。
二十余名山匪正在院中喝酒吃肉，吹嘘打屁，浑然不知危险已经降临。
院墙外，卫揽舟一身黑衣，如鬼魅般融入夜色。
他身后，刘勇和他带来的二十名好手，同样悄无声息，杀气内敛。
卫揽舟做了一个手势。
下一秒。
二十道黑影如猎豹般，无声地翻入墙内。
院中的山匪还在大声划拳，一个山匪刚端起酒碗，便被当头一个闷棍打晕。
“谁！”
有的人还没抄起家伙来，就被按在了地上。
这些不过是欺压百姓的乌合之众，如何是身经百战的黑煞军精锐的对手？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院内，除了卫揽舟一行人，再无一个站着的山匪。
二十余人，或死或擒，无一逃脱。
卫揽舟手持滴血的长剑，面无表情地踩在一个被俘头目的胸口上。
冰冷的声音，在死寂的夜里响起。
“是降是死，选一个吧。”
那头目浑身一颤。
“降！我们降！”
与此同时，城南，“下山虎”的堂口。
大堂内灯火昏暗，酒气与汗臭混杂。
首座一张硕大的虎皮椅上，坐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他左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正是“下山虎”的大当家，孟虎。
他正烦躁地问着底下人的话。
“黑风寨那边，还没消息？”
堂下，一个精瘦的男人，眼神阴鸷如狼，正是二当家“白狼”。
“大哥，我派去的人还没回来。”
“不过我安插在黑风寨的眼线刚刚飞鸽传书回来。”
白狼顿了顿，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黑风寨被端了。”
孟虎豁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什么？！”
“被谁端了？官府那帮废物？”
白狼摇了摇头，声音发沉。
“是新来的那个靖北王。”
“咱们的眼线说，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黑风寨二十多号人，连个水花都没翻起来，就全完了。”
他心有余悸地补充道。
“幸好咱们留了后手，在黑风寨里埋了人，不然现在就是个睁眼瞎，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孟虎脸上的横肉剧烈地抽搐着，眼中满是惊骇与狠厉。
“这个靖北王，我们真是小看他了！”
白狼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光芒。
“大哥，这帮人来者不善，硬碰硬，我们恐怕要吃大亏。”
“不过，我倒有个主意。”
孟虎看向他。
“说。”
白狼压低了声音，阴森道：“他不是带着个王妃吗？听说那女人还在城北搭棚子给人看病呢。”
“只要把他的王妃抓到手里，他靖北王是龙也得给咱们盘着，是虎也得给咱们卧着。”
孟虎的眼睛一亮。
“这主意倒是可行，但那王妃身边，守卫必然森严，贸然行动，恐怕难以成功。”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咱们得伺机而动。”
话音未落。
一个喽啰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都在发抖。
“大当家！不好了！”
“剿灭黑风寨的那批人马，已经朝着咱们这边杀过来了！”
孟虎瞳孔骤然一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什么？”
他一把揪住那喽啰的衣领。
“他们还想一个晚上，把我们两窝都给端了？！”
白狼脸上再无一丝犹豫，只剩下疯狂的决绝。
“大哥，等不了了。”
他抽出腰刀，厉声道。
“我现在就带人从密道钻出去，去驿站把他那个夫人抓起来！”
“我倒要看看，是他剿我们的老巢快，还是我抓他女人快！”
……
城北，医棚。
夜色已深，但排队的百姓依旧不愿散去。
赵栖凰正耐心地为最后一位老大爷诊脉，声音温和。
“大爷，您这腿是老寒腿了，以后切记，莫要再贪凉。”
就在这时。
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杀气。
白狼带着十余名手持利刃的精锐，闯了进来，凶神恶煞。
守在赵栖凰身边的几名侍卫瞬间拔刀出鞘，将她护在身后。
“大胆，王妃面前，岂容尔等放肆。”
白狼狞笑一声，眼中尽是蔑视。
“王妃？”
“今天，她就是天王老子，也得跟我们走一趟！”
他手中钢刀一挥。
“上！死的不要，抓活的！”
十余名匪徒立刻扑了上来！
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
侍卫们虽然忠心耿耿，武艺不凡，但白狼这次是有备而来。
他带来的，全是帮中的亡命徒，刀刀致命，招招狠辣。
赵栖凰见状，对着还在发愣的老大爷催促道。
“大爷，您先走，这里危险。”
她一边扶着老大爷躲避，一边冷静地观察着战局。
就在这时，医棚外，又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另一伙手持兵刃的壮汉，黑压压地涌了过来，将小小的医棚围得水泄不通。
赵栖凰心想，糟了。
光是白狼这一伙人，侍卫们已经应付得捉襟见肘。
现在又来了一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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