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十年过去,艾克拜尔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像帕米尔高原的雪。他依旧每天清晨准时到博物馆,只是脚步慢了些,擦展柜的动作也不如从前利索。但每当他站在88狙的展柜前,眼里的光依旧明亮,像年轻时那样,带着对这把老枪的珍视和敬畏。
小艾克拜尔,他的孙子,也成了博物馆的实习讲解员。这孩子和他爷爷一样,对88狙有着特殊的感情——每天早上,都会抢在爷爷前面,用那块传了三代的绒布,隔着玻璃擦枪托上的包浆。他的动作还很生涩,却格外认真,连玻璃上的一点污渍都要反复擦好几遍,生怕怠慢了这位“老祖宗”。
“爷爷,为什么这把枪的包浆,比别的枪更暖啊?”这天清晨,小艾克拜尔趴在展柜旁,仰着小脸问。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也洒在展柜里的88狙上,枪托的包浆泛着温润的光,那道裂痕在晨光里,像是一条流淌的河。
艾克拜尔笑了,慢慢蹲下身,把孙子抱起来,让他的小手贴着冰凉的玻璃,却能感受到枪托传来的“温度”:“因为这里面装着太多人的心跳啊。陈峰爷爷的心跳,是趴在雪地里守护边境线时,怦怦跳的;麦麦提爷爷的心跳,是抱着枪在雪地里送粮时,暖暖的;祖丽皮亚奶奶的心跳,是种下格桑花时,温柔的;还有你太爷爷,当年写作文时,想到要当守护者,那颗怦怦跳的小心脏。”
小艾克拜尔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摸了摸展柜里的水晶罐——里面的半片格桑花瓣,经过十年的岁月,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粉色,像是永远不会褪色。“那这朵花,也有心跳吗?”他问,声音软软的,像。
“当然有。”艾克拜尔指着窗外远处的雪山,声音里满是温柔,“它的心跳,就是边境线的风声,吹过雪山时‘呼呼’的声音;是牧民家的炊烟,升起时‘袅袅’的声音;是孩子们在教室里读书,‘朗朗’的声音;是巡逻队的马蹄,踏过雪地‘咯吱咯吱’的声音——这些,都是它的心跳,是所有守护这片土地的人,心里的声音。”
小艾克拜尔点点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彩笔,在自己的手背上画了一道裂痕,又画了一朵小小的格桑花:“爷爷,这样我就和88狙一样,有心跳啦!”
艾克拜尔看着孙子手背上歪歪扭扭的画,眼眶瞬间湿润了。他想起当年小艾克拜尔(那个小学生)在橡皮上画裂痕的模样,想起阿丽玛第一次看到花瓣时的惊喜,想起托乎提大叔抚摸拓片时的温柔——原来,“雪岭枪魂”的传承,就是这样,从一双小手,传到另一双小手;从一颗心,传到另一颗心。
那天下午,博物馆里来了一群特殊的客人。他们大多已经年过四十,穿着整齐的衣服,手里捧着相册和笔记本,脸上带着激动的笑容。领头的是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肩章上挂着少校军衔,他一进馆,就径直朝着88狙的展柜走来——正是当年那个在橡皮上画裂痕的小艾克拜尔,如今的边防连艾连长。
“艾克拜尔老师,我们来看老枪了!”艾连长笑着说,身后的人们也纷纷围了上来,他们都是当年乌鲁木齐一小的学生,如今的他们,有的成了边防军人,有的成了乡村教师,有的成了援疆干部,还有的,和艾克拜尔一样,成了文物讲解员。
“艾连长,好久不见!”艾克拜尔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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