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连长,好久不见!”艾克拜尔握着他的手,掌心传来熟悉的温度——和当年那个攥着橡皮、眼里闪着光的小男孩一样,只是这双手如今更厚实、更有力,布满了常年握枪留下的茧子。
“老师,您还记得我吗?当年我在橡皮上画了88狙的裂痕,您还夸我画得像!”艾连长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铁皮盒,打开来,里面装着一块已经泛黄的橡皮,上面的裂痕和“88狙”三个字虽已模糊,却依旧能看清轮廓,“我一直带着它,巡逻的时候揣在兜里,就像带着老枪的祝福。”
周围的同学们也纷纷拿出自己的“宝贝”:当乡村教师的古丽仙,捧着一本泛黄的课本,正是当年那本《枪托上的年轮》,书页上还留着当年的笔记;做援疆干部的迪力木拉提,带来了一张照片,是他在边境线种格桑花时拍的,背景里能看到巡逻队的身影;而成了文物讲解员的帕提古丽,手里拿着一支和阿米娜当年用的一模一样的激光笔,笔身上刻着“雪岭枪魂”四个字。
“我们几个约好了,今天特意来看看老枪,也来看看您。”古丽仙笑着说,眼里满是感慨,“当年听您讲88狙的故事时,还觉得‘守护’是个很大的词,现在才明白,它就是我们每天做的事——教好一个孩子,种好一朵花,守好一段边境线,都是守护。”
艾克拜尔看着眼前的这群人,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他想起五十年前,阿米娜放在展柜旁的那个留言本,本子上的字迹从稚嫩到成熟,从潦草到工整,记录着一代又一代人对“雪岭枪魂”的理解。他转身走进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崭新的硬壳本子——封面是他亲手画的,上面有88狙、格桑花、雪山和巡逻队的剪影,旁边用烫金的字写着“雪岭枪魂·新篇”。
他把本子放在展柜旁,上面附了一张手写的纸条:“雪岭枪魂的故事,永远少一页——因为下一页,要由你来写。无论是在边防线上扛枪,还是在教室里教书;无论是在田野里种花,还是在博物馆里讲解,只要你心里装着这片土地,装着‘守护’二字,你就是故事的续写者。”
“爷爷,我能在第一页写吗?”小艾克拜尔拉着艾克拜尔的衣角,手里拿着一支铅笔,眼里满是期待。
艾克拜尔点点头,把本子递给孙子。小艾克拜尔踮着脚尖,趴在展柜旁,认真地写下:“我叫小艾克拜尔,今年8岁,是博物馆的实习讲解员。我会每天擦88狙的枪托,会给游客讲格桑花的故事,会像爷爷、太爷爷一样,做一个守护者。”字迹歪歪扭扭,却充满了童真和坚定,像一颗刚种下的种子,带着蓬勃的生命力。
艾连长看着这一幕,笑着掏出钢笔,在第二页写下:“我是艾克拜尔,边防连的连长。我会带着战士们,像陈峰前辈那样,守好每一寸边境线;会像麦麦提前辈那样,护好每一位牧民。88狙的裂痕,刻在我的枪上,也刻在我的心里。”
古丽仙、迪力木拉提、帕提古丽……大家依次在本子上写下自己的故事,写下对“守护”的理解。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展柜里88狙的“心跳”交织在一起,成了博物馆里最动人的声音。
夕阳西下时,客人们陆续离开。艾克拜尔牵着小艾克拜尔的手,站在展柜前,看着那把老枪,看着新的留言本,看着水晶罐里的格桑花瓣。阳光透过双层玻璃,洒在枪托上,那道裂痕在余晖里泛着温暖的光,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
“爷爷,88狙会一直在这里吗?”小艾克拜尔仰着头问。
“会的。”艾克拜尔摸了摸孙子的头,声音里满是笃定,“它会一直在这里,看着我们,看着这片土地,看着一代又一代人把它的故事写下去。它的枪托会越来越暖,因为会有更多人的心跳,藏在里面;它的裂痕会越来越动人,因为会有更多人的故事,刻在里面。”
小艾克拜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伸手隔着玻璃,轻轻摸了摸枪托。他仿佛真的感受到了那股“温度”——不是玻璃的凉,不是空气的暖,而是从枪托深处传来的,属于无数守护者的“心跳”。那心跳,和他的心跳,和爷爷的心跳,和所有在场的人的心跳,渐渐重合在一起,坚定而有力。
闭馆的铃声响起,艾克拜尔牵着小艾克拜尔的手,慢慢走出博物馆。月光洒在博物馆的屋顶上,像一层薄薄的雪,温柔地覆盖着这座装满故事的建筑。远处的雪山在月光下泛着银光,边境线的风轻轻吹来,带着格桑花的香气,仿佛在诉说着永恒的约定。
艾克拜尔回头望了一眼博物馆的窗户,仿佛能看到展柜里的88狙——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枪托温润,裂痕动人,水晶罐里的格桑花瓣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它不再是一把冰冷的枪械,而是一个活着的图腾,一个永恒的象征,一个承载着无数人信念与热爱的“魂”。
雪岭依旧,山河长青;枪魂不灭,心跳永恒。
这,就是88狙的故事,是新疆的故事,是祖国的故事,是一代代守护者用生命、用热爱、用温柔写下的,永远不会结束的传奇。而属于它的下一页,正被一双双稚嫩或成熟的手,轻轻翻开,慢慢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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