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支书眯了眯眼,看了眼门口,屋里只有他俩,这才抿了口茶:“说吧,别绕弯子。”
陆佳怡咬了咬牙,小声道:“我昨天去苗塘的时候,碰见胡三牛在那片滩头鬼鬼祟祟的……我也没当回事,可他走之后,我在他脚印旁边看到个烟头,还是带牌子的‘熊猫’。”
“熊猫?”李支书眼神立时一紧,“咱这儿谁抽得起那个?”
“可不是嘛。”陆佳怡点头,“我就觉得不对劲,村里烟最多也就‘红塔山’,那‘熊猫’……不是镇供销社都不常见嘛。”
李支书手指在缸口转了两圈,沉声道:“他娘舅是镇上的,看起来可能有人托他带货……但这会儿不寻常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陆佳怡叹气,“你说,这是不是和前阵子偷蛤蜊的事有点像?”
“你别乱说话。”李支书沉声打断,“这事要真扯到倒卖,那可不是你我能处理的。”
“那……我去不去查查?”陆佳怡眼神亮了亮。
“你查,但别打草惊蛇。你找个借口,说公社那边要摸底苗塘情况,让他配合,记着,只看,不动。”
“明白了。”陆佳怡点头。
李支书放下茶缸,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忽然转身:“对了,上次你说西头那边苗塘有人夜里动过脚印,是不是?”
“是,陈家湾口那块,水沟边的泥被人踩乱了,我以为是野狗,后来想想不对,人脚印,一只破解放鞋,一只胶底鞋,根本不是一个人穿的。”
“这脚印你量过没有?”
“量了,我特意拿竹竿比了下,大概四十三码,一深一浅,像是有人跛着脚走。”
“好。”李支书摸着下巴,“你今晚把记录抄一份交给我,我明儿就去找派出所。”
“你真觉得有问题?”
李支书眼神冷了冷:“最近海边不安生,蛤蜊塘里丢东西,苗塘踩乱,姜铁柱喊人踩草,今天早上又有人反映捕蟹笼子丢了……这些事要是搁一起看,就不是偶然了。”
“你怀疑……”
“我怀疑有人把咱这滩头当自己后花园了。”
陆佳怡脸色也变了。
她顿了顿,低声道:“支书,那要不要我让吴三婶他们值夜?她家正好住滩口,有动静能听见。”
“她嘴碎,不成。”李支书摇头,“换个稳妥的。你跟孙有志说一声,让他今晚别回家,就守那片滩口,盯死。再叫林石头他俩陪着,别一个人。”
“好,我这就去。”
“慢着。”李支书又叫住她,“你把昨儿从姜铁柱那儿拿的草样也带着,我得让兽医站的人看看,是不是有畜生踩过。别真是野兽,那咱可白忙一场。”
“成。”陆佳怡记下,起身出了门。
……
傍晚,滩口起了风。
孙有志弯腰检查草堆下的陷阱,低声骂了一句:“这风一刮,脚印全糊了。”
林石头拎着麻袋靠过来:“你别老嘀咕,今晚咱就盯盯,真要有贼,风大更容易听动静。”
“我就是担心万一是村里人……”孙有志话没说完,脚边传来“哗啦”一声水响。
两人同时停下,侧耳细听。
又一声,比刚才近了一些。
“听到了吧?”林石头压低声音,“是那边芦苇沟,有人进水了!”
“走!”孙有志猛地抓起猎叉,“这次非逮住不可!”
两人小心朝声源摸去。
走了不到三十步,一道黑影忽然从芦苇中冲出,扑通一声又蹿进水沟!
“别跑!”孙有志大吼,“拦住他——!”
林石头扯开嗓子:“往东岸走了!快!他背着筐子!”
远处忽然又是一声惊叫——
是早早埋伏在另一头的陆佳怡!
她此刻正死死揪住一只编织筐子的皮带,里面鼓鼓囊囊,像是装了什么活物。那黑影急得伸手就想打她,却被陆佳怡踹了一脚,踉跄跌倒。
“抓住了!”陆佳怡喊,“来人啊!”
林石头冲过来时,那人已摔在泥地上,肩头还压着个沉甸甸的草包。
“你谁?!”林石头一脚踩住他,“背着这么大包,还敢跑!”
那人哑着嗓子:“我、我就是来捡点贝壳……”
“贝壳你还藏草包里?”孙有志冷笑,一把拎开草包,竟见里面全是刚捞起的活青蟹!
“还说不是偷的!”陆佳怡喘着气,“我下午刚查过,这片苗塘根本没人分管蟹,公社投苗还没开捕呢,你哪来的货?”
那人顿时哑口无言。
孙有志一把扯下他头上的破草帽,灯光一照——
“你是胡三牛!”
“我没偷!”胡三牛挣扎,“是、是……我帮别人拿的!”
“帮谁?”
“我不说!”胡三牛咬牙。
“行。”林石头冷笑,“那你这蟹我先收了,明儿让你对着派出所的人说!”
胡三牛面色灰败。
第二日一早,李支书把这事一合计,立刻找人起草报告,连夜上交镇里。
“这事怕是大了。”他看着那份报告,脸色阴沉。
“你还记得烟头的事吧?”陆佳怡低声提醒。
“记得。”李支书咬牙,“‘熊猫’烟、青蟹未捕先捞、夜间踩苗塘草、胡三牛当搬运工——有人在咱滩头搞倒卖!”
“咱现在怎么办?”
“封滩。”李支书起身,“从今天开始,东西滩全封,白天挖苗限时限人,夜里巡逻加人,谁敢不听,直接交公社。”
“好!”陆佳怡咬了咬牙,“这回看谁还敢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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