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此举是否不妥?”一名心腹闻言面露忧色,低声提醒。
“有何不妥?我不信无人动心。虽然不知种老为何失手,想必是遭遇大军围困,否则不会护不住我儿。”武士彟坚持己见,认定此计可行。
既然战场上难以对付,那就从别处给他制造麻烦。
……
冀州之事很快传遍大江南北。
宣州之乱未平,朝廷反而遭遇惨败,连冀州也已岌岌可危。
宣州之乱起初并未引起太多重视,众人都以为朝廷很快就能平定,谁知叛军竟越战越强。
更关键的是,他们不仅全歼朝廷平叛大军,更挥师直逼冀州。若冀州失守,北方四州将岌岌可危。
天下从不缺野心家,已有人嗅出不一样的气息——那是王朝将倾、天下将乱的味道。
有野心家,自然也有志士。一些怀才之人已打算投奔苏牧,一展抱负。
不过真正的聪明人仍在观望,想等苏牧声势更大些再作打算。毕竟朝廷虽损兵十五万,根基犹在。
因此地方上蠢蠢欲动者虽多,更多野心之辈仍选择潜伏,等待更好时机。
唯有一人已按捺不住,几乎陷入疯狂。
燕子坞,参合庄,慕容复书房。
“为什么?你们说,他凭什么能赢?”得知消息的慕容复妒火中烧,暴怒如雷。
侍立一旁的邓百川、公冶乾与**恶皆默然不语。
事已至此,连一向稳重的邓百川也不知如何开口。此时相劝,慕容复根本听不进去;若不劝,任他这般狂怒也不是办法。
沉吟片刻,邓百川还是开口:“公子,或许是朝廷未尽全力。大夏如今的情势,我们都清楚……”
“我岂会不知?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夏再不堪也不该全军覆没!十五万大军啊……整整十五万!”
慕容复痛心疾首,连连怒斥朝廷无能,竟被一介武夫逼至如此境地。
公冶乾与邓百川交换眼神,接口道:“公子,战事难料,不如想想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你的意思是……”
慕容复虽善妒,却并非愚钝之人,自然听懂了公治乾话中深意。
“但眼下时机是否合适?”邓百川仍有顾虑,虽有想法,却难免瞻前顾后,担忧横生枝节。
“不必担忧,我认为时机已然成熟。”公治乾觉得此刻正是起事良机,复兴大燕指日可待。
“既然如此,我们即刻准备起事。”慕容复本就心有此意,又得公治乾明确支持,更不愿再等。
四人正商议起事细节,院中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那声音虽细微,却未逃过屋内四人之耳。
“什么人?”
慕容复一声喝问,身形已疾掠而出。
邓百川、公治乾与 ** 恶也紧随其后冲出房门。
院中,慕容复已与一名灰衣人交起手来。对方武功不俗,竟隐隐占据上风。
“公子,接剑!”
公治乾见势不妙,立即将慕容复的佩剑掷出,同时高声提醒。
慕容复接剑在手,立即使出数家门派剑法,与那神秘灰衣人战作一团。
然而灰衣人见慕容复使出诸多剑招,反而勃然大怒,厉声斥道:“点苍派七十二式回风舞柳剑、青城派松风剑法,你学得形似神不似,杂而不精,有何用处?”
家传武功未见你潜心修炼,反倒博采众家,却只得其形、未得其髓,这般贪多,岂非走入歧途?
这灰衣人正是慕容复之父,慕容博。
因宣州局势有变,慕容博认为慕容家时机已至,匆忙赶回。
途中,他却遇上那位同在少林潜修武功的神秘人,为不暴露身份,二人缠斗一番,耽搁了些时日。
慕容博最终摆脱对方,为谨慎起见,又绕行远路,这才回到燕子坞。
未料刚至家中,便听闻儿子与家臣商议复兴大燕之事。令他欣慰的是,众人皆有起事之意。
见众人意志已定,慕容博心中激动,不慎发出声响。
随即慕容复自房中冲出。
慕容博索性将错就错,欲借此试探儿子武功进境。
随着双方交锋持续数十回合后,慕容博心中渐渐生出几分失落。
慕容复所学虽广,各派武艺皆有涉猎,连许多名门的基础功夫也略知一二,但“通”与“精”终究有别。
武学博而不精,又有何用?
慕容复正是如此。他虽通晓百家武功,可谓见多识广。
然而人力有穷,何况慕容复仅习得各派外门功夫,如掌法、剑招之类。诸多门派武学须辅以本门内功方能发挥精髓,慕容复自不可能转修他派内功,始终坚持以慕容家心法为根基。如此一来,某些别派武艺在他手中便威力大减。
说穿了,不过是徒具其形,实际成效甚微。若对手修为不及他尚可应付,一旦遇上功力更高之人,便毫无用处。
“与你何干?”慕容复怒声斥道。
他心中愤懑:我如何行事,何须外人指摘?这灰衣人藏头露尾,竟还敢出言教训?
慕容博见儿子执迷不悟,又见其武功表现如此不堪,心中愈发不满。当即一记参合指击落慕容复手中长剑,随即扯下面巾:“我是你父亲,你说与我有没有关系?”
“爹?”慕容复长剑脱手,本欲再以拳掌迎战,待看清对方面容后不禁失声惊呼。
怎么可能?父亲竟尚在人世?
慕容复震惊难言,怔立当场。
“老爷?”邓百川等三大家臣亦目瞪口呆。
此人竟是慕容博?为何未曾离世?
尽管慕容博苍老许多,但确是他本人无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容博望着惊愕的儿子与家臣,简略道出原委:“我当年假死遁世,只为隐修少林绝技,并继续筹划光复大燕大业。至于复儿……唉,实在令我失望。”
“若非我暗中传信,你恐怕仍执迷于江湖琐事。”
慕容复羞愧垂首:“父亲,我……”
慕容博摇头叹息:“罢了,其中亦有我之过。你的武学已然走偏,斗转星移与参合指乃我慕容家传秘技。若不将这家传绝学练至精深,学再多别派武功亦是徒然。”
慕容博语气一转,又道:“你要学武功,就该学顶尖门派的武学。像少林、武当这样的大派,武当功夫艰深难成,少林却容易入手些。”
武当有张三丰坐镇,偷学绝无可能,又不像少林那样将武功秘籍尽藏于藏经阁中,去了也是徒劳。
少林则不同。藏经阁中典籍众多,正宜暗中修习。
这些年来,他长居寺中,不断抄录经书秘籍,另有一名黑衣神秘人也常出入其间,可见少林武功确实容易得手。
自然,自身本领也得足够,否则一切皆是空谈。
“爹,你在少林潜伏多年,难道……”慕容复听出父亲言外之意,顿时明白少林七十二绝技已是近在咫尺。
慕容博既已抄录众多秘籍,自己岂非唾手可得?
“你先将斗转星移练至纯熟,还有参合指,须得我亲自传授。”慕容博并不急于让儿子修习七十二绝技,眼下仍应以家传武学为重。
慕容复虽会斗转星移,火候却远远不足,尚需苦练。参合指亦待修习,哪有余力再去钻研七十二绝技?
何况七十二绝技也不必尽数学全。待他整理妥当,再择其中厉害又合适的几门传授。
但这一切尚需时日。眼下最要紧的,仍是复兴大燕之事。
“复儿,武功之事不必心急。七十二绝技我已抄录完备,而今你最该思量的,是如何起事,择定哪一州作为我大燕基业……”
慕容博郑重提醒儿子,须将重心放在复国大业上。
“老爷,我去取地图。”邓百川赶忙应声,匆匆入书房取图。
慕容复却不等看图,径直答道:“父亲,江南是我慕容氏根基,自当从扬州起事。只要拿下扬州,大业可成。”
从哪里起事?这还用选?自然是江南。据扬州而望天下,便是成功。
“复儿,扬州是江南腹心,岂能在此起事?”慕容博虽一心复国,却还不至于如此莽撞。
在扬州起事?那里是朝廷重镇,岂容轻易动摇?
“不起于扬州,那该从何处起事?”慕容复见父亲否决,心中不免焦躁。
“东州!”
慕容博眉头紧锁,心中暗叹,终究还是说出了这个答案。
东州!
“为什么要去东州?”
听说父亲慕容博竟打算去东州,慕容复实在难以理解。
慕容博摇头,对儿子的眼光颇为失望,这战略视野实在不够长远。
心中不满,他立刻解释起来。
“复儿,我们不能顾此失彼。东州靠海,这对我们慕容家十分有利,一旦有事,就能从海上退走。”
“况且这些年来,我在海外联络了不少海盗,我们慕容家的海上力量已相当强大。大夏这边水军薄弱,选东州是多方考虑的结果。”
“而且这也方便我们转移。总不能靠陆路运送慕容家那么多书籍和武功秘籍吧?还有那么多金银珠宝,这些都是起事的资金。走陆路运送,风险太大。”
最后,慕容博看着儿子,神情肃然:“复儿,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了吗?”
爹,我不想明白。
得知父亲打算在东州起事,慕容复心里并不情愿。
同时,慕容博多年在海外联络海盗势力的事,也让他感到不悦。
他广交武林同道,联络各方人马,连山贼土匪都有打点,花费金银无数。
可父亲居然还藏着一支海上力量?
慕容复觉得父亲事事都瞒着自己,若不是因为苏牧那武夫行动了,恐怕还会继续隐瞒。
至于密信往来?
连真实身份都不肯透露,他早已不想继续合作。
其实慕容复虽然渴求人才,但若对方一直隐瞒身份,他终究会停止合作。
当然,一旦不合作,就必须灭口,否则秘密难保。
只是没想到,那人竟是自己的父亲。但慕容复在最初的喜悦之后,反而生出不满。
慕容博见慕容复不语,面色挣扎,不由得有些动怒。
他沉声问:“复儿,怎么不回答?”
“父亲,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慕容复仍试图挽回,再次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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