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圆月悬挂夜空,黑色天幕繁星闪闪,此刻皇宫门口聚集了各路从家中出发的朝廷官员。
马车不能进宫,所有人停在高耸巍峨的红木门前,大臣家眷们在婢女的搀扶下走出马车。
彰显着太子府身份的马车缓缓抵达,众人自觉退避三舍。
覃鹤尧率先下了马车,大臣们正要跪拜,就见他们尊贵的太子殿下又转回身,手臂伸出去半截,瞧着像是扶别人的意思……
嗯?马车里有人?谁这么大来历需得太子殿下亲自扶?
普天之下能让太子低头的,唯有宫里那两位。
正思索着,只见马车的帘子再度被撩开,探出一只白玉般的手,继而是一张精致的五官。
好、好漂亮的少年。
尽管一眼给人冲击的是漂亮天仙这样的形容,但依旧看得出来这是位英气勃发的少年郎。
有几位贵女眼眸带怯,脸颊泛起红晕。
少年眉眼轮廓挺立,瞳孔似比那天上的圆月还要明亮,唇红齿白,活脱脱的哪家受尽宠爱的小公子。
嘶,没听说上京哪个世家出了位妙人儿啊,藏得真够紧,大臣们眼神间传递着这样的信息。
初琢明白覃鹤尧此举的意图,没有拒绝覃鹤尧递来的手,把手搭在男人小臂处,稍微借了点力跨下马车。
待两人转身朝向宫门,大臣们如梦初醒,纷纷行礼拜见:“参见太子殿下。”
覃鹤尧语速平和地喊了句平身,官员家眷们陆陆续续地起来。
帝后入场,宫中舞姬登场表演,大臣及其女眷们杯盏间其乐融融,与闺中密友说着小话,晚宴热闹非凡。
初琢酒量不好,覃鹤尧给他倒了杯梅子清酒:“清酒不易醉人,琢宝可以喝这个。”
初琢先是抿了口,初尝有些酸,液体滑过舌苔流向喉咙时,舌头才回味过来似的浮起甜意,好喝诶,很像某种带着股清甜酒味的饮料。
于是一个没控制住,初琢举杯仰头饮尽,覃鹤尧给自己倒完再一瞅初琢,杯里空空如也。
“还想喝。”初琢乐呵呵捧着杯子递到覃鹤尧面前。
“清酒虽淡,也不可喝太猛。”覃鹤尧无奈地摇摇头,又给他添了一杯。
初琢馋劲儿上头,左耳进右耳出,准备复刻一杯无。
少年的情绪太好懂了,想法都写在脸上,覃鹤尧没直接拒绝,而是意有所指地说:“最多五杯,再淡的酒喝多了也有后劲儿。”
说完,他特意补充:“琢宝忘记自己喝醉什么样了?这次我可不敢保证会老老实实什么都不做。”
初琢眉眼一软,想说做也没关系啊,他们之间的关系堂堂正正,转瞬脑海里闪回昨日嘴巴被亲肿的事,嘴唇幻视刺痛了。
依照覃鹤尧激动难耐的心绪……算了吧,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四下的大臣们好奇地望向太子身旁那人,纷纷猜测对方究竟是何身份,他们与同僚小声谈论:“你可知与太子同席而坐的那人是谁?”
“不知。”户部某官员说得笃定,“但此人绝非上京人。”
那便是太子殿下微服私巡碰见的了。
礼部尚书想说一句太子身份尊贵,与旁人合坐于礼不合,可更高位的承德帝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越这个界完全是吃力不讨好,想通的一瞬间歇了心思。
吏部与礼部日常不合,吏部尚书瞄见他又起又坐,不放过嘲笑对方的机会:“太子殿下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别说他只是让人与他同坐,就算太子立那人为太子妃,我都会赞成。”
昨日早朝太子上报微服私巡所见所闻,言之有物,提出的见解因地制宜,他有预感,容朝在太子殿下的手里将会达到新高度。
繁荣昌盛四海升平的国家谁不想看到。
礼部尚书白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吃酒吃菜。
上方的帝后默默看着底下少年人眉来眼去的情意。
惠淑皇后执起筷子,替承德帝夹了块海参,声音柔柔道:“当年陛下也是这般待妾周到,不知不觉间,鹤尧到成家的年纪了。”
他们是年少夫妻,风雨相伴二十多年,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承德帝咬走海参,忆起昨日被覃鹤尧噎住的话,冷哼了声:“我像他这个年纪,他都能走路背诵千字文了。”
惠淑皇后又挑了些较干硬的菜,待承德帝如数吃完,最后添了碗汤:“所以真爱难寻,鹤尧二十二了才遇心怡之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嘶,不对,承德帝听出味儿来了。
“陛下怎的没了反应,不渴吗?”惠淑皇后对他的表现置若罔闻,手里仍端着汤,状似酸痛地扭了扭手腕,“臣妾年纪大了,手都端累了。”
两连击丝滑衔接。
顿悟的承德帝:“……”
怎么不渴,方才那干巴几口都快噎死了,怪不得喂他这么积极,原是做这种打算。
承德帝在惠淑皇后的温和笑脸下接过瓷碗,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总算咽掉嗓子眼的堵塞感。
他不轻不重地道:“皇后多心了,朕怎么舍得累着皇后。”
听懂承德帝言外之意,惠淑皇后捻了块荷花酥,美目流转:“有陛下这句话更放心。”
承德帝:“……”
宴会临近尾声,舞姬退场,大臣们欢乐告别,初琢被覃鹤尧带去了凤仪宫。
惠淑皇后和承德帝都在。
承德帝免了两人的礼:“晚宴已过,现下乃家宴,就当自家人。”
初琢开口做自我介绍,惠淑皇后早在看见初琢的第一眼便满意得不得了。
早些年地位不稳,为制衡朝中大臣,承德帝选择性地接受了大臣们往后宫塞人的行为,即便如此,与容朝前面几位皇帝相比,承德帝后宫中的妃子委实不算多。
承德帝自律,进后宫的次数少之又少,登基二十多年,子嗣加起来还不足两只手,最小的那个今年也有九岁了。
作为君主,承德帝是合格的,作为丈夫,承德帝这二十多年来待她始终如一,也没出错。
相伴近三十载,惠淑皇后从帝王这里得到偏宠,连太子的根基与势力也都是承德帝稳扎稳打亲自栽培的,这份殊荣无可比拟。
妃子们早些年蒙蔽双眼受家族挑拨,险些酿成大祸,被承德帝狠狠训斥了一通,后面大约是看明白承德帝的态度,且承德帝慢慢收拢权利,更是没机会,如今就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不作妖不闹事,安安稳稳也能过。
惠淑皇后亲密地拉过初琢:“早便听闻江南水乡养人,小琢这身气质,样貌,真真儿像是古诗里说的清水出芙蓉,想必在江南那一带也是拔尖儿。”
覃鹤尧傲然地挺了挺胸膛:“琢宝永远是人群里最亮眼的,我每回都能一眼捕捉。”
承德帝:“……”
太子何时如此不自持了,想斥责两句,念及这是家宴,承德帝只好偃旗息鼓。
初琢语调轻扬地接话:“上京也有很多江南所没有的,而且拿我们淮州来说,每年五六月的梅雨也相当折磨人,屋子里都是潮湿味儿,人也很闷热。”
覃鹤尧在淮州待了几月,深有体会:“确实,衣裳都得晾几日才干透。”
中秋晚宴盛大热闹,奔着满汉全席去的,家宴则吃得比较清淡。
承德帝坐姿端正,语气不咸不淡:“我不会阻止你们,但接下来要面对的所有事情,我也不会出手帮忙,覃鹤尧,这是你的担当。”
惠淑皇后认同此话:“既选择这条路,这便是你要承担的责任。”
覃鹤尧略一点头:“自然,父皇不阻止已是把最艰难的阻碍搬走了。”
“……”承德帝脸色隐约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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