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指尖那似有若无的触碰,如同火星落入干柴,在少辛心底点燃了一场无声的燎原大火。她开始无法平静地面对尊上。每一次他靠近指导,那清冽的气息拂过,都会让她心跳失序,脸颊发烫。每一次他目光落下,即便隔着距离,她也觉得仿佛被灼热的视线烫到,慌乱地想要躲藏,却又忍不住偷偷回望。
她变得愈发敏感,墨渊任何细微的举动——一个停留稍久的眼神,一句比平日略显低沉的话语,一次“无意”缩短的距离——都能在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沉迷于这种又甜又慌的悸动,又深深为此感到惶恐和自我厌弃。她怎敢对尊上生出这般亵渎的心思?
而墨渊,将她的所有反应尽收眼底。那小东西日益增长的慌乱、躲闪又依恋的眼神、以及那越来越藏不住的情愫,如同最诱人的饵食,不断撩拨着他刻意压制的掌控欲和那日益汹涌的暗潮。他依旧维持着师者的严厉与冷淡,却总在不经意间,将名为“特殊”的网收得更紧。
两人之间这种微妙而紧绷的氛围,如同密云不雨的闷热天气,压抑又充满一触即发的张力。
这日渐不同的对待,终究未能完全隔绝于外。昆仑虚弟子间私下议论渐起,虽不敢明目张胆,但看向少辛那处僻静角落的目光,已带上了更多的探究与复杂。师尊待这条小巴蛇,实在特殊得过了头。
风声,终究还是透过层层云霭,悄无声息地吹向了九重天宫。
这一日,天君于凌霄宝殿议事毕,留下二皇子桑籍闲话家常。谈及近日仙界趣闻,天君似想起什么,抚须道:“朕近日听闻,墨渊上神的昆仑虚,似乎收留了一条颇为特别的小巴蛇?竟能得墨渊亲自指点修行,甚至带赴瑶池盛宴?桑籍,你与墨渊上神座下弟子亦有往来,可知此事?”
桑籍一身银白太子常服,面容俊朗,闻言微微一怔。他确实与昆仑虚大弟子叠风有些交情,隐约也曾听其提过师尊近来似乎对一条救回的小蛇颇为关照,却并未深思。如今听父君特意问起,不禁也生了几分好奇。
“儿臣略有耳闻,只知是墨渊上神自北荒救回,似乎……血脉微末,修为浅薄。”桑籍谨慎回道,“墨渊上神仁心,怜其孤弱,多加照拂也是常理。”
“哦?仅是怜其孤弱?”天君眸光微闪,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墨渊乃上古战神,心性冷硬,绝非滥发慈悲之辈。朕却听闻,他对那小蛇非同一般,亲自教导,形影不离,甚至……呵,罢了。”天君点到即止,转而笑道,“若真如此特别,本君倒想见识见识,是何等灵物能入得了墨渊的眼。桑籍,你若有暇,不妨代本君去昆仑虚走一遭,探望一下墨渊上神,顺便……也看看那传闻中的小蛇,究竟有何奇异之处。”
桑籍心下明了,父君这是对墨渊反常的举动起了疑窦,命他去探听虚实。他恭敬领命:“儿臣遵旨。”
退出凌霄殿,桑籍并未立刻动身。他负手立于云端,望着昆仑虚的方向,眉头微蹙。墨渊上神那般人物,会对一条小巴蛇青眼有加至如此地步?这确实蹊跷。回想起叠风偶尔提及此事时那欲言又止、隐含复杂的语气,桑籍心中的好奇不由得更重了几分。
那条小蛇,究竟有何特别?
而此刻的昆仑虚,少辛对即将到来的风波毫无所觉。她正因昨日修炼时,墨渊为她纠正一个手势,从身后虚拢着她,那几乎将她整个包裹起来的灼热气息和若有似无的触碰,而心慌意乱了一整夜,此刻正对着一株仙草发呆,脸颊绯红迟迟未退。
墨渊静立不远处,目光掠过她泛红的耳尖和神游天外的模样,唇角几不可察地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随即又敛去,化为一片深沉的暗色。
风暴来临前的宁静,往往最为惑人。
他早已感知到天宫的注视和那即将到来的探访。
也好。
正好让某些人看清,何为界限。
天君的话语如同投入桑籍心湖的一颗石子,虽未激起惊涛,却也让平静的湖面漾开层层疑虑的波纹。他素知父君心思缜密,绝不会无的放矢。墨渊上神何等人物?数十万年来冷心冷情,座下弟子皆凭实力说话,何曾对一条来历不明、血脉低微的小巴蛇另眼相待到如此地步?甚至不惜在瑶池盛宴上为其拂了旁人脸面?
这背后,定然有不为人知的缘由。
桑籍回到自己的宫殿,屏退左右,指节无意识地轻叩着玉案。他对墨渊心存敬仰,亦与昆仑虚大弟子叠风有几分同道之谊,此番前去,说是奉父君之命探听虚实,实则他自身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那条小蛇,究竟有何奇异?莫非身怀什么隐藏的血脉秘宝?或是与墨渊上神有某种不为人知的旧缘?
种种猜测萦绕心头。桑籍沉吟片刻,终是做了决定。他唤来仙侍,吩咐道:“备一份厚礼,明日随本君前往昆仑虚,拜会墨渊上神。”
“是,殿下。”
次日,天光正好,桑籍乘着仙驾,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一路朝着昆仑虚而去。他并未摆出太子仪仗,只作寻常访友姿态,以免显得过于刻意。
仙驾穿过层层云海,巍峨连绵的昆仑山脉映入眼帘。仙气缭绕,钟灵毓秀,不愧为战神道场。守山弟子早已得了讯息,见是天族二皇子亲临,不敢怠慢,恭敬地引其入内,同时迅速通传。
墨渊正在书房批阅卷宗,闻报桑籍到访,手中玉笔微顿,墨色在宣纸上氤开一点不易察觉的痕迹。他抬眸,目光似穿透重重殿宇,落在那处僻静的药圃——少辛此刻正在那里。
“请。”他放下笔,声音平淡无波。
少辛确实正在药圃。她蹲在一株莹白的雪魄草旁,小心翼翼地用玉片收集叶片上的晨露,这是今日墨渊布置给她的功课。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那总是带着怯意的眉眼,此刻因认真而显得格外沉静。
只是这份沉静并未持续多久。一阵陌生的、带着天家威严的仙气由远及近,让她本能地感到不安。她抬起头,恰好看见一名身着银白华服、仪态雍容、面容俊朗的仙君,在弟子引领下,正朝着主殿方向行来。
那仙君气度非凡,周身仙力澎湃而纯正,远非她平日所见的昆仑虚弟子可比。少辛吓得手一抖,玉片中的晨露险些洒出,慌忙低下头,缩起身子,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心中暗自祈祷对方不要注意到她。
然而事与愿违。桑籍步履从容,目光掠过药圃时,恰好捕捉到了那抹试图隐藏的、纤细怯懦的身影。灰褐色的鳞片,微弱的气息,与这昆仑圣境的恢宏格格不入。
想必这就是父君口中那条小巴蛇了。桑籍心下断定,不由多看了两眼。确实如传闻般弱小不堪,甚至看不出任何特异之处。墨渊上神究竟看中她哪一点?
或许是感应到他停留的视线,那小蛇吓得浑身一颤,脑袋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土里,细小的手紧紧攥着那片玉片,指节泛白。
桑籍见她如此畏惧,倒觉有些失礼,正欲移开目光,却忽觉一道冰冷的、极具穿透力的视线自身后主殿方向扫来,落在他身上,带着无声的警告。
是墨渊上神。
桑籍心下微凛,立刻收敛了所有探查的心思,面上恢复温和笑意,对着引路弟子道:“有劳师兄带路。”仿佛方才只是随意欣赏园景。
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主殿方向,那令人窒息的威压才骤然消失。少辛瘫软在地,后背已被冷汗浸湿。方才那一刻,她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而最后那道解救她的冰冷视线……是尊上?
她心有余悸地望向主殿,只觉得那天家来的仙君虽笑着,却比昆仑虚的师兄们更让她害怕。而尊上……虽然总是冷冷的,却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主殿内,墨渊与桑籍分宾主落座。仙侍奉上香茗。
“不知二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墨渊执杯,语气疏离有礼,开门见山。
桑籍笑道:“近日得了一株九叶紫参,想着于修行有益,特来献给上神。顺便也许久未来昆仑虚,探望上神与叠风兄。”
“殿下有心了。”墨渊淡淡颔首,并未多看那珍贵异常的紫参一眼。
两人寒暄几句,话题不免引到近日修炼及弟子们身上。桑籍状似无意地笑道:“方才来时,见药圃中有一小蛇仙甚是面生,气息纯然,想必也是上神新收入门下的高徒?”
他终于问出了口,目光看似随意,却隐含探究。
墨渊抬眸,目光平静地看向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一切:“并非弟子。只是一故旧之后,体弱多病,暂居昆仑虚调养罢了。”
又是“故旧之后”。与回答折颜、白真时如出一辙,滴水不漏。
桑籍心下暗忖,面上却笑容不变:“原来如此。上神仁厚。”他识趣地不再追问,转而聊起其他。
然而,殿内看似平和的气氛下,却暗流涌动。桑籍能清晰地感觉到,自他提及那小巴蛇后,墨渊周身的气息便愈发冷冽了几分,那是一种无形的、划清界限的警告。
这位战神,对那小蛇的保护欲,远比他想象的更强烈。
此次探访,虽未得到明确答案,却让桑籍更加确信——那条看似普通的小巴蛇,对墨渊而言,绝对非同一般。
而此刻,药圃中的少辛,依旧心神不宁。她看着主殿方向,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那位天家仙君的到访,似乎……与她有关?
尊上他……会不会觉得她是个麻烦?
这种念头让她刚刚因那点朦胧情愫而生出的些许勇气,又悄然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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