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德里克和秋张离开后,走廊里只剩下哈利、赫敏和罗恩。
走廊两侧墙壁上火炬的光芒跳跃不定,在冷硬的灰色石墙上投下摇曳的、如同囚笼栅栏般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
乌姆里奇那甜腻而冰冷的广播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与这沉寂形成令人不安的对比。
赫敏和罗恩担忧地看着哈利,怕他被d.A.暴露、邓布利多离开、同学的背叛等接连的打击压垮。
“哈利,”赫敏轻声开口,试图安慰,“你已经尽力了。没人能斗得过那个……老妖婆。就连邓布利多校长,恐怕也没完全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她的声音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对哈利的支持。
罗恩也连忙点头附和,试图驱散好友脸上的阴霾:“就是!要怪就怪我们没能早点看出玛丽埃塔是个两面三刀的告密者!谁能想到她……”
哈利抬起手,打断了他们的话。他摇了摇头,脸上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经历太多后沉淀下来的平静和一丝淡淡的无奈。
“不,这不怪你们。”哈利的目光扫过两位挚友,“当时玛丽埃塔的申请,最终是我点头同意的。是我做出的决定。
只能说……我们还是不够了解人性,或者说,小看了在诱惑、恐惧和压力下,一些人会做出的选择。”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走廊冰冷的空气让他头脑更加清醒:“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在这个学年结束之前,我们都必须更加谨慎,不能再轻举妄动了。乌姆里奇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们。”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一根粗大的石柱后面,传来了一阵刻意压抑的、像是某种大型生物在努力缩小自己体积时发出的“噗呲噗呲”的沉重呼吸声。
三人立刻警觉地回头。
只见海格那硕大的身影,正极其别扭地蜷缩在廊柱的阴影里。
他脸上那些与巨人谈判留下的伤痕尚未完全愈合,青紫交错,看起来有些狰狞,但此刻他黑甲虫般的眼睛里却充满了严肃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急切。
见他们看过来,海格的身体又往外探了探,几乎要失去平衡。
他压低了他那洪钟般的声音,用一种近乎耳语的音量,神秘兮兮地朝着他们招手:
“哈利!哈利,罗恩,赫敏!你们现在有时间吗?我想……我想带你们去看点东西。”
海格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仿佛要带他们去见证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哈利看着海格那张写满严肃和恳求的脸,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前世那段关于马人动乱和被隐藏的巨人的记忆。
没有任何犹豫,哈利立刻回答道:“有时间!海格,我们跟你走。”
海格重重地点了点头,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背负了更重的担子。
他示意三人跟上,然后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引领着他们穿过城堡侧门,走向那片日益阴森、蛰伏着无数危险的禁林。
罗恩落在最后,忍不住凑到赫敏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安:“他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禁林深处吗?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赫敏同样眉头紧锁,她看着海格那异常沉默、紧绷如岩石般的宽阔背影,小声回答:“我也不知道。但海格的表情……我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恐怕是发生了什么非常、非常严重的事情。”
一踏入禁林,光线瞬间黯淡下来。
参天古木的树冠如同巨大的、墨绿色的穹顶,将绝大部分天光严严实实地遮挡在外,只有些许惨淡的光斑顽强地穿透叶隙,在铺满厚厚腐殖层和扭曲树根的地面上投下零星破碎的光点。
空气变得潮湿、阴冷,弥漫着泥土、真菌和某种野兽的腥膻气息。
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他们踩在枯枝落叶上发出的“沙沙”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不知名生物的窸窣声响,更添几分诡秘。
海格一言不发,只是埋头在前面带路,他那巨大的身影在昏暗的林间穿梭,像一头引领他们走向未知命运的守护兽。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四人沿着一条几乎被杂草和藤蔓覆盖的兽径,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最终下到了一个陡峭的、光线愈发昏暗的坡底。
这里仿佛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连那点可怜的光斑都消失了,只有无尽的、令人窒息的幽暗。
就在坡底一条更加狭窄、几乎无法辨认的小路旁,眼前的景象让罗恩和赫敏瞬间屏住了呼吸,瞳孔因震惊而收缩——
只见小路上,烟尘滚滚,无数强健雄壮的马人正奔腾而过
马人们古铜色的上半身肌肉虬结,充满了力量感,下半身马蹄敲击着地面,发出沉闷如擂鼓般的巨响,震得大地微微颤抖。
他们手中紧紧握着打磨光滑的长弓,背上挂着满满的箭囊,脸上统一的写满了无法遏制的、原始的愤怒。
鬃毛在奔跑中飞扬,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仿佛在搜寻着敌人。
整个队伍带着一股肃杀、狂暴的气息,如同即将奔赴战场的古老军团。
直到这支愤怒的马人队伍消失在密林深处,那被马蹄扬起的、混合着枯叶和泥土的烟尘才缓缓沉降,但空气中依旧残留着那股暴戾和紧张的氛围。
海格停下脚步,转过身,他巨大的身躯在这片幽暗中也显得有些渺小。
他沉重地对哈利他们说,声音带着忧虑:“我从没见过马人们愤怒到这个地步……
他们平时就很危险,很骄傲,不容侵犯。
但现在……如果魔法部再不知死活地继续缩减他们的领地,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
那么恐怕,他们就要发起全面的暴动了!到时候,禁林,甚至霍格沃茨,都不会安全。”
赫敏看着小路上尚未完全平息的烟尘,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群奔腾而过的半兽人留下的震动。
她忍不住问道,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干涩:“海格,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今天来禁林,是因为……这些马人吗?”
海格这才像是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光顾着带路和担忧,还没向他们说明原委。
他脸上露出一丝歉意:“噢,真是对不起,孩子们,我把事情搞得这么神秘。我原先不想打扰你们的,我知道你们最近麻烦够多了……”
海格叹了口气,黑甲虫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和决绝,“但是……邓布利多不在了,而我又……随时可能会被他们开除。”
海格的话音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仿佛说出“开除”这两个字需要巨大的勇气。
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更加幽暗的树林深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在我走之前……我总得把他……托付给别人。”
随着海格的话音落下,他身后的密林深处,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粗壮树干被轻易折断的“咔嚓”声。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哈利、罗恩和赫敏惊恐地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只见一个庞大到超乎想象的阴影,缓缓地从那片黑暗中站立起来。
他背对着他们,但那如同小山般隆起的肌肉,粗糙如同岩石的灰蓝色皮肤,以及那仅仅是站立就带来的、令人窒息的庞大存在感,都明确地昭示着它的身份——一个巨人!
海格看着那个巨大的背影,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无奈、担忧和一丝亲昵的笑容,他朝着那个巨人大声招呼道:“格洛普!我在这儿,在下面!你这大傻瓜!”
那个名叫格洛普的巨人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他笨拙地转动着那颗巨大的头颅,视线跟随着一只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磷光的、飘飞的白色蝴蝶。
那蝴蝶在空中划着毫无规律的轨迹,最终,晃晃悠悠地,竟然停留在了罗恩那一头显眼的红发上,仿佛将他的脑袋当成了某种奇特的花朵。
格洛普的注意力瞬间被完全吸引。他那张粗糙、五官模糊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点“好奇”的神情。
然后,他抬起了他那只如同小型龙皮舟般硕大无比、布满老茧和伤疤的手掌,带着一股恶风,以与其体型不符的迅捷速度,猛地朝着罗恩头顶的方向合拢拍下。
“小心!” 哈利和赫敏同时惊叫。
那巨大的手掌带起的狂风瞬间卷起了地上的枯枝败叶,也吹乱了哈利三人的头发和长袍。
三人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本能地立刻抱头蹲下,缩成了一团。
“啪!!!”
一声沉闷如惊雷般的巨响在他们头顶炸开。
格洛普的双手在他自己胸前的位置重重合拢,拍住了那只可怜的蝴蝶。
巨大的撞击声震得三人耳膜嗡嗡作响,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当那令人胆寒的拍击声停止,三人才惊魂未定地、小心翼翼地,一边死死盯着格洛普的动作,一边颤抖着腿,勉强重新站直了身体。
而格洛普则是他摊开手,好奇地看着掌心那点蝴蝶的残骸。
海格似乎对这一幕早已习惯,他冲着格洛普喊道:“格洛普!看清楚了!我带人来看你了!是你的新朋友!”
听见海格的声音,格洛普的注意力终于从自己合拢的手掌移开,低下头,那双如同粗糙岩石裂缝般的小眼睛,聚焦在了面前的哥哥和这三个还没他膝盖高的“小不点”身上。
格洛普似乎认出了海格,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丑陋、却莫名带着点憨傻意味的巨大笑容,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意义不明的声音。
然后,他就像是看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猛地迈开如同石柱般粗壮的双腿,加速朝着哈利三人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每一步落下,地面都随之轻微震动,仿佛小型地震。
“梅林啊!” 赫敏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纯粹的恐惧,她尖叫着,和哈利、罗恩一起,拼命地向后退去,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树干,退无可退。
然而,格洛普在冲到距离海格还有几步远的地方时,猛地停了下来。
他的身体被一根极其粗壮、看起来像是用某种魔法生物筋腱混合钢铁拧成的绳子牢牢捆住。
绳子的另一端,死死地固定在他身后一棵需要数人合抱的古老橡树上。这限制了他活动的范围,让他无法再向前一分。
海格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冲着惊魂未定的三人解释道,语气带着歉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我……我不能丢下他。因为……因为他是我弟弟。”
“天哪……” 罗恩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靠在树上,腿还在发软,他看着那个近在咫尺、呼吸都带着腥风的巨人,难以置信地重复,“弟弟……?”
“其实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海格补充道,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放心吧,他不会伤人的,真的!他只是……只是有那么点儿兴奋,不太懂怎么和人相处。”
哈利站在两人身前,虽然心脏也在狂跳,但比起几乎要瘫软的罗恩和脸色惨白的赫敏,他算是镇定的。
毕竟,他早已“认识”格洛普,也知道他未来会在霍格沃茨大战中挥舞着狼牙棒,成为对抗食死徒的重要力量。
他只是需要再次确认那根绳子的牢固程度。
除此之外,海格的保证显然没能完全安抚另外两人。
当格洛普似乎对他们失去了兴趣,转而开始烦躁地拉扯捆住自己的粗绳,想要获得自由时,他那巨大的力量扯得那棵古老的橡树都在呻吟,树叶簌簌落下。
海格还在继续解释着,试图安抚格洛普也安抚朋友们:“他需要学习规矩,我正在教他……他只是需要时间……”
就在这时,格洛普似乎因为无法挣脱绳索而变得更加焦躁,他低下头,目光再次投向了三人中唯一的女巫——赫敏。
也许是她褐色的卷发,或者她身上那种不同于其他人的书卷气吸引了他。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格洛普猛地伸出他那蒲扇般的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赫敏捞了起来,轻松地握在了掌心。
“啊——!!!” 赫敏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充满恐惧的尖叫声,双脚离地的失重感和被那粗糙、充满力量的手指包裹的触感让她几乎晕厥。
“赫敏!”
“放开她!”
哈利和罗恩同时大喊。
罗恩在看到赫敏被抓住的瞬间,脸上那点残存的恐惧瞬间被一股汹涌的、保护爱人的勇气所取代。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猛地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粗壮如他手臂的断裂树枝,怒吼着就冲上前去,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格洛普那如同石柱般的大腿狠狠打去。
“嘿!你这大块头!把我女朋友放下!听见没有!放开她!” 罗恩一边奋力击打,一边朝着海格焦急地大喊,“海格!快想想办法!做点什么!”
海格也慌了神,连忙朝着格洛普大声制止,挥舞着他那双大手:“格洛普!不行!这样没礼貌!我跟你说过的,不许你抓人,对吗?这是你的新朋友!赫敏!格洛普,放下她!立刻放下!”
然而,格洛普只是觉得腿上传来的敲打有点痒,他低下头,看着这个敢袭击自己的、愤怒的“小不点”,随意地抬起另一只脚,像拂开一粒灰尘般,轻轻一踢——
“哎哟!” 罗恩发出一声痛呼,被那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踢得向后翻滚出去,摔在厚厚的落叶堆里,虽然没受重伤,但也一时爬不起来。
看到罗恩为了自己,明明害怕却毫不犹豫地冲上来攻击巨人,甚至因此被踢开,赫敏的心中瞬间被一股巨大的暖流和勇气填满。恐惧似乎也被这炽热的情感冲淡了不少。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尖叫。
赫敏抬起头,勇敢地直视着格洛普那双混沌的小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的鼻子,用尽可能严肃、甚至带着怒气的语调,一字一顿地、清晰地命令道。
“格.洛.普!” 赫敏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但异常坚定,“马.上.放.我.下.去!快!”
为了以防万一格洛普突然用力,赫敏的另一只手还死死地抵在格洛普握住她的大拇指上,指甲几乎要掐进那粗糙的皮肤里。
尽管努力表现得镇定,但那近在咫尺的、带着腥气的呼吸,和悬空的不安全感,还是让赫敏的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生理性的泪花。
格洛普似乎被赫敏这突如其来的、强势的命令和那双含着泪却异常坚定的褐色眼眸震慑住了。
他停止了焦躁的晃动,歪着他那颗巨大的头颅,混沌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困惑,又好像有一点点……被“吼”住的茫然。
他就这样和赫敏对视了几秒,周围只剩下罗恩在落叶堆里的呻吟声和海格紧张的喘息。
终于,格洛普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咕噜,然后他顺从地、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将他那只巨大的手掌摊开,轻轻地将赫敏放在了地上,动作甚至带着点与他体型不符的笨拙轻柔。
有些发软的双脚重新踏上坚实的地面,赫敏几乎要虚脱。但她强撑着没有倒下。
像是感觉到自己做错了事,格洛普在放下赫敏以后,像个挨了批评的大狗,低下了他硕大的头颅。
他最后偷偷摸摸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赫敏,然后默默地、有些跌跌撞撞地退回到了他一开始站起身的那棵古树下面,抱着膝盖坐了下来。
在格洛普退回去的时候,罗恩已经挣扎着从落叶堆里爬了起来。
他顾不上拍掉身上的泥土和枯叶,立刻冲到赫敏身边,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她,声音里充满了后怕和关切:“敏!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哪里受伤?那个傻大个没弄疼你吧?”
赫敏看着眼前这个头发凌乱、袍子沾满泥土、脸上还带着擦伤却满眼只有自己的男朋友,又看了看一旁同样一脸担忧的哈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赫敏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依旧过快的心跳,整个人镇定下来,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我……我挺好的。他没用力,只是……只是他太大了。我想,他只是需要一点……正确的引导和管教。”
哈利看着这一幕,想起了前世格洛普对赫敏那种莫名的亲近和听话,忍不住露出一丝带着疲惫的笑意,调侃道:“我想,你得到了他的认可,赫敏。他好像……挺听你的话。”
赫敏和罗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荒谬和难以置信。
罗恩转过头,看着不远处那个不知道在找些什么的巨人,还是忍不住带着怒气,大声地喊道:“喂!大个子!听见没有?不许你再碰她!懂吗?一次也不许!”
格洛普完全没有理会罗恩的喊话。他从他各种“漂亮的宝物”中,拿出了一个半埋在土里的、锈迹斑斑的自行车车把。
他伸出两根手指,像捏着一根小木棍般,小心翼翼地将那个车把捡了起来。
一只手握着车把,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拨动着上面那个同样锈蚀但还能活动的铃铛。
“叮铃……叮铃……”
清脆而微弱的铃铛声在寂静的林中响起。
听到这声音,格洛普那张粗糙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如同孩童发现新奇玩具般纯粹开心的笑容,那笑容冲淡了他面容的丑陋,显得有几分憨傻。
然后,格洛普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再次看向赫敏。
格洛普站起身,迈着咚咚的步子走上前,然后弯下腰,将他手中那个锈迹斑斑的自行车车把,朝着赫敏的方向递了过去。
然后,他像一只等待夸奖的大型犬,揣起手来,歪着头,用那双小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赫敏。
赫敏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又看了看身边表情古怪的罗恩,以及眼神鼓励的海格和哈利。
赫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伸出手,接过那个脏兮兮的车把,学着格洛普刚才的样子,伸出手指,在那个小小的铃铛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叮铃。”
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
也许是因为赫敏接受了他的“礼物”,回应了他的互动,格洛普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他甚至发出了“嗬嗬”的、满意的声音。
赫敏看着他这纯然的快乐,心中最后一点恐惧也消散了,她不由自主地,也对着这个单纯的巨人,露出了一个带着泪痕,但却真实温和的笑容。
然后赫敏将那个自行车车把轻轻递回给格洛普,示意他自己留着。
格洛普接过来,像是得到了宝贝,心满意足地一屁股坐回地上,继续专注地摆弄起那个能发出响声的铃铛,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海格欣慰地看着这一幕,他巨大的胸膛起伏了一下,然后转向哈利三人,语气带着一丝恳求:“他自己会找东西吃,林子里的东西够他吃的了。
但是……我走以后,他需要个伴,需要有人……看着点他,别让他惹出大乱子,也别让……别人伤害他。”
海格的目光依次扫过哈利、罗恩和赫敏,最后停留在哈利脸上,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你们……会照顾他吧?他只有我这一个亲人了。”
看着眼前这个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巨人,看着海格眼中那份沉甸甸的信任和托付,哈利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上前一步,翠绿的眼眸迎上海格的目光,没有任何犹豫,郑重地点头:“我们会的,海格。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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