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土计划”如同一台冰冷的机器，在辉霜冽那带着疯狂意味的宣言落下的瞬间，便轰然启动，再无任何温情与犹豫。之前的底线、顾忌，在那台化为焦炭的激光切割平台前，已然彻底粉碎。
第二天清晨，据点车库大门缓缓开启，露出的不再是探索或运输的队伍，而是彻底转变为杀戮兵器的三辆战车。
“铁砧”号谢尔曼坦克，75毫米主炮装填着高爆弹，车顶的m2hb重机枪子弹链垂落，散发着森然寒光。
“朔夜”号装甲车，双联装20毫米机炮塔缓缓旋转，炮管如同毒蛇的信子。
“东风二”自行防空炮，敞开的炮塔内，艾莉卡和米娅早已就位，两门37毫米速射炮低垂，指向地平线，准备将死亡泼洒向任何敢于出现在射界内的目标。
辉霜冽坐镇“东风二”，担任全局指挥。他的面前，除了常规的观测设备，还多了一个系统提供的、更加直观也更加冷酷的辅助界面——一个以据点为圆心，不断向外扩散的动态侦测雷达图。图上清晰地标记出所有移动中的热源信号，并根据能量强度进行粗略区分。普通的丧尸显示为暗淡的红点，变异体稍亮，而人类幸存者……则呈现出更加鲜明的橙色。
“系统，设定清理参数：以据点为圆心，半径五百米内，雷达标记所有非我方移动目标，自动分配至各战斗单位终端，优先级别……清除。”辉霜冽的声音通过车内通讯系统传出，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叮！参数已设定。‘死亡半径’建立完毕。动态目标分配系统上线。祝您……清理愉快，指挥官。】系统的电子音似乎也带上了一丝肃杀之气。
下一刻，三辆战车的终端屏幕上，开始同步显示雷达扫描结果，以及被系统自动分配的攻击目标指示。
“行动开始。”辉霜冽下达了最终指令。
钢铁洪流，如同死亡的潮水，涌出了据点。
最初的清理，高效得令人窒息。
“十一点方向，废弃居民楼三楼，两个橙点，疑似人类观察哨。”艾莉卡的声音冷静地报出目标。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朔夜”号的20毫米机炮已然调转炮口。
“咚咚咚！”
一个短点射。远处居民楼三楼的窗户连同后面的墙壁瞬间被凿开一个大洞，里面的橙点信号戛然而止。没有警告，没有交涉，只有最直接的毁灭。
“两点钟方向，街角，密集红点群，数量约五十，普通丧尸。”米娅报告。
“东风二”的37炮微微扬起。
“咚！咚！咚！咚！……”
如同钢琴家弹奏死亡乐章，37毫米高爆弹如同冰雹般落入尸群，爆炸的火球和横飞的破片瞬间将那片区域化为血肉磨坊。几十只丧尸在几秒钟内便被彻底撕碎，连靠近车队百米内都做不到。
“铁砧”则负责处理更加“坚固”的目标。一辆被废弃公交车和沙袋改造成路障、后面似乎藏有人的街垒出现在前方。
“目标，街垒后方，热源信号三个。”凯卫尔通过潜望镜确认。
卡呐利甚至没有请求指示，直接操控炮塔瞄准。
轰——！
75毫米高爆弹精准地命中了路障中央！公交车被炸得四分五裂，后面的沙袋和躲藏的人影瞬间被爆炸和破片吞噬。烟尘散去，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废墟和迅速黯淡下去的橙点信号。
杀戮，变成了流水线作业。
侦查（系统雷达）——分配（系统指派）——执行（战车火力）。
整个过程高效、精准、冷酷。
他们沿着街道推进，如同梳子梳理过每一寸土地。无论是蹒跚的丧尸，还是依托建筑物试图抵抗、或者干脆跪地求饶的人类幸存者，只要出现在雷达上，只要被系统标记为“非我方移动目标”，迎接他们的，唯有钢铁和火焰。
求饶声？被机炮的咆哮淹没。
哭泣声？被炮弹的爆炸掩盖。
试图挥舞白旗？那只是让橙点信号在雷达上更加显眼，方便瞄准。
“为什么？！我们只是想要点食物！”某个躲在超市废墟里的幸存者小队，通过扩音器发出绝望的呐喊，试图沟通。
回应他们的，是“朔夜”号射穿墙壁、将藏身处连同里面的人一起撕碎的20毫米弹幕。
“我们投降！别开枪！我们立刻离开这片区域！”另一伙占据着一个小型修理厂的匪徒，在看到“铁砧”那庞大的身躯和黑洞洞的炮口后，丢出了武器，高举双手。
“东风二”的37毫米炮弹依旧如同精确制导般落下，将修理厂厂房和里面的人一同化为燃烧的废墟。
没有警告，没有接受投降，没有区分善恶。
在“焦土计划”下，在辉霜冽那“用整座城市的生命来买单”的疯狂宣言下，一切都被简化了——动的东西，非我族类，其“命”当诛，其“身”当换积分。
据点方圆数百米的区域，原本虽然破败，但还有一些零星的幸存者活动和丧尸游荡。但在三辆钢铁杀戮机器的“净化”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死寂。
街道上遍布弹坑，墙壁上满是焦黑和孔洞，废墟间散落着无法辨认的残肢断臂和燃烧的残骸。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血腥味和东西烧焦的糊味，几乎令人作呕。
一开始，卡呐利还在电台里兴奋地计数：“又一个！积分到手！” “妈的，这群丧尸真不值钱，还是打人积分涨得快！”
但随着杀戮的持续，连最跳脱的卡呐利也渐渐沉默了下去。不是出于怜悯，而是某种麻木。杀戮变成了机械性的重复动作，按按钮，看爆炸，确认目标消失，寻找下一个目标。
王尔始终沉默，只是偶尔会透过观察窗，看着外面那片被战火反复犁过的土地，眼神复杂，但手中的操作没有丝毫迟疑。
凯卫尔则像是最精密的仪器，每一个目标的选择，每一次射击时机的把握，都力求最高效，仿佛在完成一项必须完成的工作。
薇拉、艾莉卡、米娅，三位女性成员更是将冷酷贯彻到底，她们的每一个操作都精准而高效，仿佛情感的开关已经被彻底关闭。
辉霜冽坐在指挥位上，看着雷达图上代表威胁的红点和橙点一个个熄灭，看着系统积分以一种稳定而残酷的速度缓慢增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没有兴奋，没有愧疚，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以及眼底深处那不曾熄灭的、为那台被毁机床复仇的火焰。
当夕阳再次西斜，预定的五百米“死亡半径”初步清理完毕时，整个区域已经彻底化为一片再无生气的死域。
车队返回据点，钢铁身躯上沾满了硝烟和污渍。
车库内，气氛依旧凝重。虽然积分增加了一些，但距离两万五千那个天文数字，依旧遥远。
辉霜冽跳下车，看着屏幕上那个刺眼的积分差距，又看了看角落里那台焦黑的机床残骸，冷冷地开口：
“今天，只是开始。”
“明天，死亡半径，扩大到一公里。”
他的话语，如同隆冬的寒风，宣告着更广阔区域的生灵，即将迎来钢铁与火焰的“净化”。
“焦土计划”，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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