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聚义厅。
狂欢,已经到了顶点。
大当家把一个从商队里抢来的盛满美酒的琉璃杯高高举起,他那张被酒精跟兴奋烧的通红的脸,在跳跃的火光下,更显狰狞。
“弟兄们!喝!!为了我们黑风寨,喝!!”
“喝!!”
几百个土匪头目,醉眼惺忪的举起了手里的酒碗酒杯跟牛角,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空气里满是烤肉的焦香,劣质酒水的酸腐气,还有男人们混杂着汗臭的荷尔蒙气息。
没人注意到,在宴席的角落,二当家那双阴鸷的眼睛,正死死盯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他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握着一把匕首的刀柄,手心全是冷汗。
-还不来吗?
-那支商队……真的是个意外?
-还是说,我赌错了?
就在他内心七上八下,快要按捺不住的时候。
“咻——”
一声尖锐诡异的呼啸,撕开了喧嚣的夜空。
“嗯?”大当家醉醺醺的抬起头,“什么动静?”
“哈哈,大哥,怕不是哪个弟兄喝多了,在外面放二踢脚助兴呢!”一个头目大笑道。
“放他娘的屁!老子的寿辰还没到,谁敢乱放炮...”
大当家的话,被一声来自山寨后方地动山摇的巨响,给硬生生打断了!
“轰隆!!!”
整个聚义厅,连着他们脚下坚实的地面,都为之剧烈一震!桌上的酒杯碗筷被震得跳起,叮当作响。
所有人都懵了。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是接二连三更加密集的呼啸声,像死神的催命符,从天而降!
“咻——咻——咻——咻——!”
紧接着,是连成一片仿佛能把天都炸穿的恐怖爆炸!
“轰!轰隆隆!!”
山寨后方,那十几座跟小山包一样存着他们过冬命脉的巨大粮仓,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从天而降的火球精准命中!
干燥的木材,满仓的谷物,一下子就成了最猛烈的助燃剂!
冲天的火光,把半个夜空都染成了诡异的橘红色!滚滚的浓烟,夹杂着烧焦的麦香跟死亡的气息,直冲云霄!
聚义厅内,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土匪都僵在原地,脸上的醉意跟笑容,凝固成了极度惊骇的表情。
一个土匪手里的牛角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打......打雷了?”
“不......不对!是粮仓!我们的粮仓炸了!!”
“救火!快救火啊!!”
尖叫声哭喊声,瞬间点燃了整个山寨!无数土匪从他们的营房从女人的肚皮上惊慌失措的爬起来,没头苍蝇一样冲向那片已经化为火海的粮仓。
“都他妈给老子稳住!”大当家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一脚踹翻面前的酒桌,发出野兽一样的咆哮,“是敌袭!敌袭!!抄家伙!给老子去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狗东西在捣鬼!”
然而,迎接他的,是第三轮更加致命的炮击。
这一次,那呼啸的魔鬼,没有再光顾粮仓。
它们的目标,是山寨后方的蓄水池,还有山腰处最密集的营房区!
“轰!轰!!”
用巨石砌成的蓄水池,在两发炮弹的直击下,被硬生生炸开了两个巨大的缺口!清冽的山泉混合着泥沙,化作污浊的洪水倾泻而下,瞬间浇灭了土匪们取水救火的最后希望。
而落在营房区的炮弹,则直接带来了血淋淋的屠杀。
木制的房屋在爆炸中像纸片一样被撕碎,睡梦中的土匪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跟他们的床铺一起,被炸上了天。
断肢残骸,混杂着燃烧的碎木,四散飞溅。
“是天谴!是山神爷发怒了!!”
“我们惹了不该惹的东西!快跑啊!!”
彻底的混乱,降临了。
土匪们引以为傲的凶悍,在这样看不见敌人避无可避的天降神罚面前,脆的跟纸一样。他们的组织跟勇气,在绝对的科技代差面前,被碾的粉碎。
就在这片人间地狱之中,二当家慢慢站了起来。
他看着在火光中疯狂咆哮试图组织人手却应者寥寥的大当家,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浓烈的杀机所取代。
-就是现在!
-这天火,不是天谴,是我的......投名状!
“弟兄们!”
二当家猛的抽出匕首,对着身边几个同样保持着清醒眼中闪烁着异样光芒的心腹,发出了压抑已久的低吼!
“这蠢猪的狂妄自大,给我们招来了灭顶之灾!”
“不想跟他一起陪葬的,想活命的,就跟我上!”
“杀了他!我们,才能活!!”
“杀!”
十几个身影,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猛的从人群中扑出,刀锋直指还在徒劳指挥的大当家跟他身边的亲信!
“你敢?!”
大当家又惊又怒,他做梦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捅他刀子的竟是自己最瞧不起的软蛋!
烈火之外,是炮弹的轰鸣。
聚义厅内,是刀剑的交击。
一场最血腥的内讧,在山寨最混乱的时刻,爆发了。
......
山谷了望点。
林冲慢慢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
镜中那片燃烧的混乱的自相残杀的山寨,在他眼中,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一切,尽在掌握。
-炮火,只是开胃菜。
-真正的杀招,现在才刚刚开始......
“炮兵营,停止射击,自由清理炮膛,等待下一步指令。”
“山地突击队!”
“全体都有!”
五百个黑色的幽灵,从雪地中无声的站起,他们的眼中,燃烧着跟山下那片火海一样炙热的战意。
“记住我们的任务!”林冲的声音,又冷又清楚,“我们是猎人,不是屠夫!”
“一组二组,随我从东侧悬崖索降,目标,军械库跟寨门!我要在半柱香内,完全控制住黑风寨的出入口!”
“三组四组,从西侧密林渗透,目标,所有还在反抗的头目!允许自由射击!”
“五组,作为预备队,抢占制高点,为我们提供掩护!”
“我们的目的,不是杀光他们,是打断他们的脊梁,让他们彻底变成一群待宰的羔羊!”
“出发!”
没有回应,只有整齐划一的拉动枪栓的金属摩擦声。
五百名士兵,如同最高效的机器,分成数股黑色的溪流,没一点声息的,融入了山下的黑暗跟混乱之中。
......
聚义厅的血战,已经快完了。
大当家勇则勇矣,但在心腹被二当家的蓄意谋划切割包围自己又被几个最悍不畏死的叛徒死死缠住后,已是左支右绌,身上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大当家一刀劈翻一个叛徒,喘着粗气,指着二当家怒骂,“老子当年就该......就该把你跟你那个骚货妹妹一起剁了喂狗!”
“现在说这些,晚了!”二当家眼神怨毒,他没有亲自上前,只是冷冷的指挥着手下,“给我上!谁砍下他的脑袋,赏金千两,坐第三把交椅!”
重赏之下,叛徒们攻势更急。
就在此时,“砰!”的一声沉闷枪响,从厅外传来。
一名正要从背后偷袭大当家的叛徒,脑袋像个烂西瓜一样,轰的一下炸开!红的白的,溅了离他最近的二当家一脸。
二当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
他猛的回头,只见几十个身穿黑色劲装手持怪异铁管的“鬼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包围了整个聚义厅。他们每个人都散发着冰冷的尸山血海中才能磨炼出的杀气。
为首一人,正是林冲。
他慢慢吹散了枪口的青烟,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了强弩之末的大当家身上。
“领主大人有令。”林冲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黑风寨,从今日起,归于北境。”
“降者,生。”
“抗者,死。”
大当家看着这群仿佛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士兵,又看了看自己身边仅剩的几个亲信,最后,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了二当家。
他突然笑了,笑的癫狂,笑的惨烈。
“哈哈......哈哈哈......我明白了......原来是你......你把外人引进了黑石山......你这个......”
他的笑声,一下停了。
“砰!”
又是一声枪响。
大当家的额头上,多了一个小小的血洞。他那魁梧的身体,晃了晃,重重的倒了下去,眼中还带着无尽的怨毒跟不甘。
林冲面无表情的放下枪,目光转向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二当家。
“现在,你是这里管事的了?”
“是......是!小的......小的王虎,愿......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二当家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把头磕的砰砰作响。
“很好。”林冲点了点头,“现在,传你的命令,让所有还活着的人,放下武器,到广场集合。”
“敢有私藏兵器试图顽抗者......”
他顿了顿,用枪口指了指地上大当家那具尚温的尸体。
“如此人。”
说完,他不再看王虎一眼,转身对身后的士兵下令:“打出信号!”
一名士兵立刻从怀中取出一支信号筒,拉开引信。
“咻——!”
一道刺眼的红色烟火,拖着长长的尾迹,冲天而起,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开一朵妖异绚烂的血色花朵。
这朵花,不仅照亮了黑风寨投降者们那一张张死灰般的脸。
也照亮了数十里外,鹰愁关上,卫康那张写满了惊疑跟不安的脸。
更照亮了北境大营中,夏云峥那双燃烧着熊熊烈火的鹰隼般的眼睛。
“传我将令!!”
夏云峥猛的拔出佩刀,直指远方那座沉寂的钢铁雄关!
“全军,拔营!”
“佯攻结束!”
“目标,鹰愁关!总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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