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佑被桃木剑指着脖子,非但没怕,反而怪笑起来。那笑声跟破锣似的,在老槐树下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结束?早着呢!”他突然往地上一滚,躲开沈晋军的剑,同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令牌,往空中一举。“黑月秘法,借阴之力!”
令牌一升空,立刻冒出黑烟,黑烟像有生命似的,往他身上缠。眨眼的工夫,程佑的眼睛就变成了纯黑色,身上的黑气浓得化不开,看着比刚才那些厉鬼还吓人。
“这是啥玩意儿?”沈晋军吓得往后跳了两步,“黑月会还带变身的?”
“是借阴术,”叶瑾妍的声音带着凝重,“能暂时借用阴气增强实力,但副作用很大,他这是拼命了。”
程佑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突然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到了沈晋军身后,短刃带着风声劈过来。
“小心!”叶瑾妍大喊。
沈晋军反应也算快,往旁边一扑,躲开了短刃,后背还是被刀风扫到,划开道口子,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娘的偷袭!”沈晋军爬起来就骂,举着桃木剑冲上去。
程佑现在的速度快得离谱,跟个黑影似的,沈晋军的剑根本碰不到他。没一会儿,胳膊上又添了道伤口,血顺着袖子往下流。
“不行,你打不过他!”叶瑾妍急了,“让广颂子上!”
沈晋军也不逞强,虚晃一剑,转身就跑。“广颂子,该你上场了!给我往死里砸!”
广颂子早就等不及了,铜锤“呼”地抡起来,直取程佑面门。程佑想躲,却被锤风逼得慢了半拍,只能举刀去挡。
“当!”
一声巨响,程佑被震得连连后退,虎口裂开,鲜血直流。他看着广颂子,眼睛里满是不敢相信。
“你居然能接我一刀?”程佑咬着牙,短刃上的黑气更浓了,“再来!”
他再次冲上来,短刃舞得跟车轮似的,招招往广颂子要害招呼。广颂子不躲不闪,铜锤舞得密不透风,把程佑的攻击全挡了下来。
“铛铛铛”的碰撞声不断响起,火星子溅得到处都是,看着比过年放鞭炮还热闹。
沈晋军看得直咋舌:“我去,这俩人是铁做的吧?”
邓梓泓趁机掏出黄符,往程佑身上甩。黄符碰到程佑身上的黑气,“滋啦”一声冒起白烟,却没伤到他分毫。
“没用!”邓梓泓急了,“他身上的阴气太重,普通符咒伤不了他!”
“用我的破邪粉!”广成子喊着,掏出布袋就往程佑那边扔。
粉袋子没扔准,砸在旁边的树上,粉末撒了一地。正好有风吹过,全吹到张梓霖脸上。
“阿嚏!”张梓霖打了个巨响的喷嚏,手里的工兵铲都飞了出去,正好砸在程佑的腿上。
程佑被砸得踉跄了一下,广颂子抓住机会,铜锤横扫,结结实实地砸在他胸口。
“噗!”程佑喷出一口黑血,倒飞出去,撞在老槐树上,滑落在地。
“好!”沈晋军拍手叫好,“张梓霖你这助攻可以啊!比广胖子的粉管用多了!”
张梓霖还在揉鼻子,一脸懵:“我……我不是故意的。”
程佑从地上爬起来,胸口凹下去一块,却像没事人似的,嘿嘿直笑。“有点意思,再来!”
他突然双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地上的黑血开始冒泡,冒出的黑烟凝聚成几只黑色的爪子,往广颂子脚上抓。
“小心脚下!”沈晋军大喊。
广颂子抬脚一跺,铜锤砸在地上,把黑烟爪子震得粉碎。可刚震碎,又有新的爪子冒出来,没完没了。
“这玩意儿跟打地鼠似的!”沈晋军急了,“邓梓泓,有没有办法治治他?”
邓梓泓从包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几粒黑色的药丸。“这是‘破阴丹’,我师父给的,说是能破阴气,就是……有点过期了。”
“过期了?”沈晋军嘴角抽了抽,“吃了不会拉肚子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邓梓泓把药丸往程佑那边扔。药丸没砸中程佑,落在他脚边,“啪”地炸开,冒出股臭味。
程佑闻到臭味,突然捂住鼻子,脸色发白。“这啥玩意儿?比茅厕还臭!”
“有用!”邓梓泓眼睛一亮,“再来!”
他又掏出几粒药丸扔过去,这次准头不错,有一粒砸在程佑胳膊上。药丸炸开,程佑胳膊上的黑气瞬间淡了不少,露出块正常的皮肤。
“好东西啊!”沈晋军赶紧冲邓梓泓喊,“多扔点!把你包里的全扔出来!”
邓梓泓也不含糊,把瓷瓶里的药丸全倒出来,跟扔石子似的往程佑那边扔。程佑被臭味和药丸炸得手忙脚乱,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淡,速度也慢了下来。
“就是现在!”广颂子大喝一声,铜锤带着风声,直取程佑胸口。
程佑想躲,却被地上的野兔绊了一下——刚才张梓霖塞草的时候没关笼子,野兔跑出来了。这一绊,正好让他撞上广颂子的铜锤。
“咔嚓”一声脆响,像是骨头断了的声音。程佑喷出一大口血,倒飞出去,这次没再爬起来,躺在地上不动了,身上的黑气也散了。
广颂子上前,用铜锤戳了戳他,没反应。“晕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一个个累得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沈晋军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他龇牙咧嘴地往伤口上撒糯米。“这程佑真能打,比上次遇到的谢汉辉还猛。”
“他用了借阴术,透支了力气,”邓梓泓擦了擦汗,“现在估计跟条死狗似的,动不了了。”
广成子凑到程佑旁边,踢了踢他的腿,突然“咦”了一声。“他怀里好像有东西。”
他伸手从程佑怀里掏出个小本子,翻开一看,里面记着些奇怪的符号和地址。“这是啥?黑月会的秘密基地?”
沈晋军拿过来一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不是秘密基地,是……是下一个献祭点!他们在横江市还有好几个黑坛子,准备下个月再搞事!”
“还有?”张梓霖吓得坐起来,“咱们这刚打完,又来?”
“怕啥,”沈晋军把小本子揣起来,“有这本子在,咱们可以提前动手,端了他们的老窝。再说,咱们现在有广颂子这尊大神,还怕他们?”
广颂子没说话,只是把铜锤扛在肩上,看了一眼老槐树。树干上的裂缝已经合上了,只剩下个浅浅的印子,跟没事似的。
“这树咋办?”沈晋军问。
“烧了。”广颂子吐出两个字。
“烧了?”沈晋军愣了一下,“这么粗的树,得烧到天亮吧?”
“我有办法。”广成子突然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里面装着黄色的液体。“这是我秘制的‘助燃剂’,上次给青云观的师兄点篝火用的,一点就着。”
他拧开瓶盖,往树干上倒了点液体,掏出打火机一点。“轰”的一声,火苗窜起老高,吓了众人一跳。
“我去!你这是汽油吧?”沈晋军瞪着他。
广成子嘿嘿笑:“加了点汽油,助燃效果好。”
火势越来越大,老槐树被烧得噼啪作响,里面传出阵阵凄厉的叫声,像是有厉鬼在哭。没一会儿,大树就烧得只剩个黑黢黢的架子,往一边倒了下去,砸在地上扬起一片灰。
“搞定!”广成子拍了拍手,“这下再也别想从这里开通道了。”
沈晋军看着被烧焦的树干,突然觉得有点可惜。“这么大的树,长了不少年吧?”
“被黑月会污染了,留着也是祸害,”邓梓泓说,“烧了干净。”
张梓霖把跑出来的野兔重新装进笼子,拎在手里。“这些兔子咋办?放了?”
“带回观里,”沈晋军想了想,“炖了,给大家补补。今天这仗打得太辛苦了,得吃点好的。”
菟菟一听,赶紧把怀里的小黑狗放下,抱住张梓霖的胳膊。“不要炖!兔兔不吃兔兔!”
“是野兔,不是你,”沈晋军哭笑不得,“你是兔子精,它们是普通兔子,不一样。”
菟菟似懂非懂地摇摇头,还是抱着张梓霖的胳膊不放。小飞也从树上飞下来,小辫子上沾着树叶,嘴里叼着片薯片。“我也不吃兔兔,我吃薯片。”
“行行行,不炖了,”沈晋军投降,“带回观里养着,给龟丞相作伴。”
广颂子找了根绳子,把程佑捆得跟粽子似的,扛在肩上。“走了。”
一行人往回走,月光照在地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小黑狗跟在菟菟脚边,摇着尾巴,时不时往野兔笼子里探脑袋。
沈晋军胳膊上的伤口还在疼,他一边走一边骂:“这程佑,下手真狠,回去得让萧霖给我好好处理处理,最好能报医保。”
“你这算工伤不?”叶瑾妍在剑里笑。
“必须算!”沈晋军拍了拍胸脯,“回头我给流年观设个工伤保险,受伤了能报销医药费,还能领营养费。”
“你那道观连香火钱都快收不上了,还工伤保险,”邓梓泓吐槽,“不如想想怎么处理程佑,他知道黑月会不少事,说不定能问出许馥妍的下落。”
提到许馥妍,沈晋军想起刘三临死前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对了,杀刘三的黑影还没找到呢,会不会是黑月会的人?比如许馥妍?”
“不好说,”邓梓泓摇摇头,“许馥妍的实力深不可测,要是她来了,咱们今天能不能打赢程佑都不一定。”
广颂子突然停下脚步,往旁边的树林里看了一眼。“有人。”
众人立刻戒备起来,沈晋军举着桃木剑,广颂子握紧铜锤。树林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一只野鸡从树林里飞出来,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是野鸡,”张梓霖松了口气,“吓我一跳。”
广颂子没说话,只是眼神更冷了,扛着程佑继续往前走。沈晋军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些什么,却没说。
回到流年观,天已经蒙蒙亮了。广颂子把程佑扔进柴房,用铁链捆在柱子上,比捆刘三的时候结实多了。
萧霖接到电话赶过来,看到众人身上的伤,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你们这是去打架了还是去拆楼了?一个个伤成这样。”
“比拆楼还累,”沈晋军把胳膊伸过去,“快给我处理处理,最好能缝得好看点,别留疤,影响我英俊的形象。”
萧霖没理他,拿出碘伏和纱布,往他伤口上倒。“嘶——”沈晋军疼得龇牙咧嘴,“轻点儿!你这是消毒还是谋杀?”
广成子在旁边幸灾乐祸:“让你逞能,被划了吧?早用我的‘止血粉’,早就好了。”
“你那粉还不如面粉管用,”沈晋军回怼,“上次广颂子擦破皮,你撒了点,结果伤口更肿了。”
广成子脸一红:“那是他体质特殊,不适合用我的粉。”
张梓霖把野兔关进笼子,放在乌龟别墅旁边。龟丞相和丞相夫人探出头,好奇地看着新来的邻居,小黑狗趴在笼子边,尾巴摇得欢快。
“这下热闹了,”张梓霖笑着说,“咱们观里有蝙蝠(精)、有狗、有兔子、有乌龟,快成动物园了。”
“还差个猴子,”沈晋军接话,“下次遇到猴精,也拐回来。”
叶瑾妍在剑里冷笑:“你咋不把黑月会的人全拐回来?组成个马戏团,还能赚点门票钱。”
“这个主意不错!”沈晋军眼睛一亮,“等咱们端了黑月会,就搞个‘邪祟改造中心’,让他们表演节目赎罪,门票钱用来给叶瑾妍买镶金边的剑鞘。”
“算你有点良心。”叶瑾妍的声音带着笑意。
太阳慢慢升起来,金色的阳光照进流年观的院子,把地上的血迹和狼藉都染上了暖意。程佑还在柴房里晕着,不知道醒来后会面对什么。
沈晋军看着阳光里飞舞的灰尘,突然觉得浑身的疲惫都散了。虽然还有很多事没解决,比如杀刘三的黑影,比如黑月会的其他据点,比如许馥妍的下落。
但那又怎样?
他现在有朋友,有剑灵,有能打的广颂子,还有一群虽然不靠谱但关键时刻能顶上的伙伴。
就算前路还有很多仗要打,他也不怕。
“对了,”沈晋军突然想起件事,“张梓霖,你爸工地那五千块,还能拿到不?我这医药费可是个大数目。”
张梓霖:“……”
他就知道,沈晋军忘不了那五千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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