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霖给众人处理完伤口,刚收拾好医药箱,就听见柴房里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像是铁链被扯断的声音。
“怎么回事?”沈晋军腾地站起来,胳膊上的伤口被扯得生疼,“程佑醒了?”
广颂子反应最快,拎着铜锤就往柴房冲。沈晋军和邓梓泓紧随其后,张梓霖抱着工兵铲,磨磨蹭蹭地跟在最后,嘴里还念叨着“别打架别打架”。
柴房门口,小黑狗对着门狂吠,尾巴夹得紧紧的,看着有点怕。菟菟把它抱起来,自己也往沈晋军身后躲,手里的胡萝卜啃得飞快。
广颂子一脚踹开柴房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程佑还躺在地上,但捆着他的铁链断成了好几截,散落在地上。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的男人正蹲在他旁边,手里拿着把折扇,慢悠悠地扇着。
这男人看着像个书生,皮肤白净,戴着副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劫狱的。
“你是谁?”沈晋军举着桃木剑,心里有点发虚。这人身上没什么阴气,却让人觉得莫名的危险。
书生抬起头,冲沈晋军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看着还挺和善。“在下萧晟,江湖人称七绝书生。”
“七绝书生?”沈晋军愣了一下,突然想起风行者以前提过,“黑月会的高手?你是程佑的同伙?”
“同伙谈不上,”萧晟站起身,手里的折扇“唰”地合上,“他是我徒弟。”
众人都惊呆了。程佑那么能打的人,居然还有师父?这书生看着文质彬彬的,能教出程佑那样的徒弟?
“你徒弟差点被我们打死,”沈晋军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说,“你这当师父的,来晚了啊。”
萧晟没生气,反而笑了:“不晚,正好赶上给你们收尸。”
话音刚落,他突然动了。
不是像程佑那样快得模糊,而是轻得像片叶子,一步就跨到沈晋军面前,折扇往桃木剑上一点。
“当”的一声,沈晋军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桃木剑差点脱手,整个人往后飞出去,撞在墙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沈晋军!”叶瑾妍急得大喊。
广颂子怒喝一声,铜锤带着风声砸向萧晟。萧晟侧身躲开,折扇在锤柄上轻轻一敲。广颂子闷哼一声,铜锤居然脱手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这就……掉了?
沈晋军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广颂子的力气多大啊,居然被人一扇子敲掉了武器?
萧晟看向广颂子,微微点头:“力气不错,可惜没技巧。”
广颂子脸涨得通红,扑上去想抢铜锤。萧晟抬脚一踢,正踢在他膝盖上。广颂子腿一软,跪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邓梓泓趁机掏出黄符,往萧晟身上甩。黄符刚靠近,就被一股无形的气浪震碎了。
“龙虎山的小道士?”萧晟笑了笑,折扇一挥,邓梓泓就像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倒飞出去,撞在柴房的柱子上,晕了过去。
张梓霖吓得腿都软了,举着工兵铲哆哆嗦嗦地说:“我……我就是个打酱油的,不关我的事……”
萧晟没理他,走到程佑身边,掏出个小瓷瓶,倒出粒药丸塞进他嘴里。程佑哼唧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萧晟,挣扎着想起来。
“师父……”
“别动。”萧晟按住他,“我带你走。”
他弯腰想抱起程佑,广成子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举着布袋就往萧晟头上撒。“破邪粉!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粉末撒了萧晟一头一脸。沈晋军心里一喜,总算能起点作用了。
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萧晟只是拍了拍衣服,粉末全掉了下来,连点喷嚏都没打。他看着广成子,皱了皱眉:“这是……胡椒粉?你是想给我拌凉菜吗?”
广成子傻眼了:“不可能!我加了朱砂的!”
萧晟折扇一挥,广成子就像被人扇了一巴掌,原地转了三个圈,“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来。
小飞从窗户飞进来,把薯片往萧晟脸上扔。“坏蛋!不许欺负我哥哥!”
薯片砸在萧晟身上,全碎了。萧晟看都没看她,只是往前走了一步。小飞突然“哎呀”一声,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倒飞出去,落在沈晋军旁边,小辫子都散了。
菟菟抱着小黑狗,对着萧晟龇牙。萧晟看了她一眼,她突然“哇”地一声哭了,抱着小黑狗躲到桌子底下,啃着胡萝卜发抖。
眨眼的工夫,除了晕过去的邓梓泓和吓哭的菟菟,能动弹的就剩沈晋军和张梓霖了。
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沈晋军扶着墙站起来,胳膊和后背都疼得厉害,嘴里骂道:“你这什么狗屁七绝书生,根本就是偷袭!有种跟我单挑!”
“单挑?”萧晟笑了,“你不够格。”
他抱着程佑,转身就要走。张梓霖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举着工兵铲从后面扑上去,想给萧晟来一下。
萧晟头都没回,只是往后一脚。张梓霖“嗷”地一声,像个球似的滚了出去,工兵铲飞出去老远。
“不自量力。”萧晟摇摇头,抱着程佑往外走。
沈晋军急了,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往萧晟扔。石头刚靠近,就被气浪震碎了。
“别白费力气了,”萧晟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沈晋军,“对了,忘了告诉你们,刘三是我杀的。”
沈晋军浑身一震。
杀刘三的黑影,居然是他?
“你为什么要杀他?”
“他办事不力,留着没用。”萧晟说得轻描淡写,“顺便试试你们的斤两,看来……不怎么样。”
他大笑着往外走,笑声里满是不屑。
沈晋军气得浑身发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人太强了,根本打不过。
就在萧晟快要走出院子的时候,突然刮起一阵怪风。
风不大,却带着股土腥味,吹得人睁不开眼。风停了,院子中间多了个穿着粗布衣服、戴着瓜皮帽的小老头,手里拄着根拐杖,正是流年观的土地爷。
“哪来的野小子,在我地盘上撒野?”土地爷咳嗽了两声,声音慢悠悠的。
萧晟看到土地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皱起眉头:“土地神?”
“正是老夫,”土地爷拄着拐杖,往地上一顿,“这流年观是我的地界,你想带人走,问过我了吗?”
萧晟眼神变了变,抱拳道:“原来是土地公,在下黑月会萧晟,路过此地,带走劣徒,无意冒犯。”
“路过?”土地爷哼了一声,“把我这道观折腾成这样,一句路过就想走?留下点赔偿吧。”
“赔偿?”萧晟笑了,“土地神虽然是神,但你这小神,还管不了我黑月会的事。”
“是不是管得了,试试就知道。”土地爷拐杖往地上又一顿。
院子里的地面突然裂开,冒出无数只土黄色的手,抓向萧晟的脚。萧晟脸色一变,抱着程佑腾空而起,落在院墙上。
“人不和神斗,”萧晟看着土地爷,眼神里多了些忌惮,“今天我认栽,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他抱着程佑,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巷口,笑声远远传来:“沈晋军,好好活着,下次我来取你狗命!”
土地爷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哼了一声,拐杖一顿,地上的土手全缩回去了,地面恢复了原样。
他转过身,看向柴房门口的沈晋军,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小家伙,惹的麻烦越来越大了。”
沈晋军这才缓过劲来,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对土地爷拱手:“多谢土地爷出手相救。”
“谢就不用了,”土地爷摆摆手,“我是这流年观的土地神,护着你们也是应该的。不过……”
他看了一眼地上晕过去的邓梓泓和广颂子,又看了看躲在桌子底下哭的菟菟,摇摇头:“黑月会的高手多着呢,这七绝书生只是其中一个,你们以后小心点。”
“我知道了,”沈晋军点点头,“对了土地爷,你这么厉害,能不能帮我们对付黑月会?”
土地爷白了他一眼:“我是土地神,有职责在身,不能随便插手人间争斗,这次出手已经破例了。再说,黑月会背后有大麻烦,我也惹不起。”
大麻烦?沈晋军心里一动,还想问,土地爷却摆了摆手。
“我走了,”土地爷说,“你们自己处理后事吧,记得给我多烧点香,不然下次不来了。”
说完,他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了。
沈晋军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刚才那一战,简直是碾压。如果土地爷没来,他们今天估计真的要被收尸了。
“沈晋军,你没事吧?”叶瑾妍的声音带着后怕。
“没事,就是快散架了,”沈晋军喘着气,“这七绝书生也太变态了,比程佑厉害十倍都不止。”
张梓霖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屁股哼哼唧唧地说:“他说刘三是他杀的,难怪我们找不到人,原来是这种高手干的。”
沈晋军想起萧晟轻描淡写的样子,心里就发寒。杀个人跟捏死只蚂蚁似的,这黑月会到底是什么来头?
“先把他们弄进屋吧,”沈晋军看着地上晕过去的邓梓泓和广颂子,还有跪在地上的广颂子,“萧霖,快来帮忙!”
萧霖刚才吓得躲在屋里,这时候才敢出来,看到院子里的惨状,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又是跟谁打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沈晋军苦笑,“跟个书生。”
张梓霖把邓梓泓和广颂子拖进屋,广颂子自己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跟进去,脸色难看的要命,估计是被打懵了。
菟菟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眼睛红红的,走到沈晋军身边,把手里啃了一半的胡萝卜递给他:“观主,吃点胡萝卜,就不疼了。”
沈晋军接过胡萝卜,咬了一口,没滋没味的。
小飞也飞过来,小辫子乱糟糟的,把手里的薯片袋递给沈晋军:“给你吃薯片,刚才那人太坏了。”
“谢谢你们,”沈晋军摸了摸她们的头,心里稍微暖了点,“咱们没事了。”
叶瑾妍在桃木剑里轻声说:“刚才那书生说,人不和神斗。看来他还是怕土地爷这样的神祗。”
“怕有什么用,”沈晋军叹了口气,“他下次不来找土地爷,专门来找我们,怎么办?”
叶瑾妍沉默了。
是啊,怎么办?
他们连程佑都差点打不过,更别说萧晟那样的高手了。黑月会还有多少这样的高手?许馥妍又有多厉害?
沈晋军看着院子里散落的兵器和血迹,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无力。
以前遇到的鬼怪,再厉害也总有办法对付。可这次遇到的是人,是比他们强太多的玄门高手。
“看来,得找帮手了,”沈晋军咬了咬牙,“光靠我们几个,下次真得被收尸了。”
“找谁?”张梓霖问,“龙虎山那帮忙着绩效考核的?”
“龙虎山肯定得再问问,”沈晋军说,“还有广颂子的师父,那个找酱肘子的青阳子,都是个高手。另外,风行者那个神秘的师傅叫啥,对,消失的圈圈,什么破名字,她也很能打。”
提到青阳子,广颂子突然抬头,眼神亮了亮,又很快暗下去,没说话。
“还有萧霖,”沈晋军看向正在给广颂子处理膝盖的萧霖,“你认识的人多,有没有听说过什么厉害的医生,哦不,厉害的玄门中人?”
萧霖摇摇头:“我认识的都是治病救人的,打打杀杀的真没有。不过……我爷爷以前好像认识个会算命的,说是很准,不知道算不算。”
“算!怎么不算!”沈晋军眼睛一亮,“只要不是普通人,都问问!”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那个小本子,就是从程佑身上搜出来的,记着下一个献祭点的那个。
“不管怎么样,先把他们的献祭点端了,”沈晋军握紧本子,“不能让他们再搞事。”
叶瑾妍在剑里轻轻“嗯”了一声。
阳光透过柴房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地上的血迹上,红得刺眼。沈晋军知道,这次的麻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
但他不能怂。
他是流年观的观主,身后有朋友,有剑灵,还有一群等着他保护的“员工”。
就算对手是七绝书生,是黑月会,他也得接招。
“对了,”沈晋军突然想起件事,看向张梓霖,“你爸工地那五千块,到底还能不能要到?”
张梓霖:“……”
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那五千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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