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不到十步,朱由榔暴喝一声,腰背发力,长枪如毒龙出洞,精准无比地刺向塞冲阿心窝。
几乎在同一瞬间,塞冲阿手中长枪同样刺出,目标却是朱由榔肩膀,他自信能将朱由榔活捉。
电光火石之间,朱由榔一抖长枪,枪尖荡开塞冲阿刺来的长枪角度。
枪尖变换角度直刺塞冲阿面门,若是这一枪刺中,塞冲阿那丑陋的脑袋恐怕会被当场穿透。
塞冲阿到底是身经百战之人,脑袋一歪险之又险的避开这一枪,但头顶兜鍪被带走,右侧耳朵被枪尖撕碎。
一击未能斩杀,战马前冲数十步,朱由榔调转马头,再次持枪冲向塞冲阿。
第一次冲锋,塞冲阿完全没有想到这位逃跑伪帝竟有如此勇气与他正面对冲,且马上厮杀功夫亦是不弱。
右耳伤口的鲜血将其半边脸庞染红,显得更是狰狞可怖。
伤口的剧痛并没有令这位身经百战的镶黄旗代子恐惧,相反激起其凶性。
后方快要冲来的焦琏等人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皇帝陛下望风而逃的懦弱与胆怯早已深入人心。
如今看来传言不实。
长枪遥指,战马飞腾,朱由榔眼神冰冷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塞冲阿。
这一刻耳边只剩下马蹄声,金属甲胄碰撞的清脆声。
一百步…五十步…
距离越来越近,突然,塞冲阿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胡哨,试图扰乱朱由榔。
但朱由榔不为所动,仍旧保持冲锋姿态。
手中枪尖直指塞冲阿面门,二十步…
此时手中长枪已经蓄满力量,突然,朱由榔猛然下压长枪。
原本指向塞冲阿面门的枪尖,此刻却直指其胯下战马。
同时朱由榔压低身子,近乎伏在马背上。
借助战马的冲锋巨力,加上四棱破甲锥的枪头,这一击足以洞穿塞冲阿胯下披甲战马。
塞冲阿大惊失色,他完全没料到对方的目标是自己的战马。
长枪已然刺出,目标是朱由榔的胸膛,此时若回防格挡已来不及!
电光火石间,塞冲啊展现出了惊人的骑术和反应。
右手强行将刺出的长枪向下压砸,试图用枪杆砸开朱由榔刺来的枪尖!
但距离太近,手中长枪足有三米长,根本无法在双方快要交汇的瞬间完成这一系列动作。
塞冲阿手中长枪险之又险的的从朱由榔后背掠过,枪尖在朱由榔背部铁甲上擦出一道火花。
而朱由榔手中长枪依然刺中塞冲阿胯下战马。
枪杆传来巨大的反震之力,朱由榔立刻松手。
同时背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之感。
“唏津津——!”
耳边传来一阵极其尖锐、刺耳,甚至带破音的战马嘶鸣声。
朱由榔扭头看去,塞冲阿胯下战马在惯性下翻滚摔倒,不断挣扎悲鸣。
一杆长枪洞穿其脖颈间的棉甲,刺入其战马体内。
人塞冲阿已经摔落马下,其左腿应是在摔落马下后扭曲变形。
朱由榔调转马头。
“驾!”
战马再次奔驰。
再次来到塞冲阿身前,朱由榔跃下战马看着还在不断挣扎的镶黄旗代子,瓜尔佳塞冲阿。
这个之前还咆哮着指挥清军冲锋的建奴上三旗代子,此刻正单膝跪在泥泞与尸骸之间。
金钱鼠尾辫散乱了,沾满了血污和泥土,华丽的铠甲早已泥泞凌乱不堪。
他粗重地喘息着,试图强撑起自己庞大的身躯,但一条腿显然在落马时受了重创,每一次发力都带来一阵剧烈的抽搐和闷哼。
看着朱由榔向着自己走来,口中发出朱由榔听不懂的愤怒谩骂声。
“噌!”的一声,朱由榔抽出腰间雁翎刀。
刀身散发着森然寒光。
朱由榔一脚踩中塞冲阿已经扭曲变形的那条腿。
左手拽住其头上已经略显散乱的金钱鼠尾辫。
“茹毛饮血的猪狗。”
雁翎刀刀刃好似杀鸡一般,划开塞冲阿喉咙。
滚烫的鲜血潺潺喷涌而出。
“嗬…”
塞冲阿口鼻溢血,庞大的身躯不断扭动挣扎。
朱由榔双手紧握雁翎刀高举,瞄准其头颅全力一刀斩下。
“噗!”
一颗大好头颅瞪大眼睛“咕噜噜”的滚落在地,铜铃般的牛眼之中还带着疑惑、绝望、还有愤怒。
而另一边徐啸岳也解决了与塞冲阿一同冲出的另一名建奴骑兵。
朱由榔拔出长枪翻身上马。
此时这片小平原上的厮杀已经结束。
焦琏下令各部军官收拢军士,立即策马赶来
朱由榔面带笑意,还未等开口便见焦琏下马跪伏于地,盔缨俱颤,叩首泣谏道:
“陛下!陛下万乘之尊,身系天下社稷,岂可轻冒矢石、亲蹈险地!今日阵前斩骑,虽显神武,然臣等肝胆俱裂!若陛下有半分差池,臣等万死不足以赎罪,江南亿兆黎民何所依归?”
话音落下焦琏顿首,声沉而促。
“圣身系天下安危——慎之!重之!”
朱由榔翻身下马,立即扶起焦琏,犹豫方才的激烈厮杀,此时朱由榔双臂微微颤抖,尤其是右臂,隐隐有刺痛传来。
“朕非不知性命之重!然社稷倾覆至此,将士浴血,朕岂能独安于后?”朱由榔此刻还未平复气息,声音急促,但仍旧尽量控制。
顿了顿继续道:“卿之忠谏,朕铭于心。然虏骑迫睫,非仗剑不足以激士气!朕答应卿,后必慎持重…但若江山需血祭,朕亦不惜此身!”
“陛下…”
焦琏还想再劝,但被朱由榔出言打断。
“爱卿速速收拢人马,支援沙子镇峡谷。”
“诺!”
跟随在朱由榔身边的徐啸岳此刻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别样的神采。
“这位陛下有高祖成祖之风!”徐啸岳心中忽然升起这个念头。
收拢清点完毕,己方六百余骑阵亡两百二十八人,重伤十六人。
建奴连同绿营共五百余骑尽皆被斩。
留下五十余骑照顾伤员打扫战场,剩下骑兵冲向沙子镇峡谷。
等众人靠近峡谷出口区域,遍地都是残肢断臂,殷红的血液染红地面,每一脚踩下,都带着血泥。
远处峡谷之中仍有喊杀声。
附近负责联络的军士见己方骑兵到来,立即汇报当前战况。
目前张月残部已经被逼退进入峡谷之中,出入口均已被堵上,歼灭他们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焦琏立即下令所有火铳兵进入峡谷支援。
此时的张月身边只剩下不到百名步卒苦苦支撑。
峡谷通道前后早已经堵住。
盾兵在前,长枪兵次之,后方则是火铳兵,形成攻防阵型。
张月部被逼进通道之后已经组织了多次冲锋,但始终无法冲破封锁。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人被斩杀。
张月身上铠甲尽是血污,胸口护心镜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凹陷,嘴角溢血受伤不轻。
耳边不断传来一阵阵火铳射击声,以及双方军士的喊杀声。
看着一个个手下不断被收割性命,张月满心苦涩。
此刻的局势已经很明朗,骑兵被吸引调走,剩下步卒尽管已经提前披甲。
峡谷通道的限制导致大军被堵在其中,首尾同时遭到攻击不得相顾。
被敌军所灭只是时间问题。
“将军,我等投降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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