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亲卫都在劝说张月投降,反正他们这群人早已投降习惯。
最开始跟随李自成等农民军起义,后来被明军击败投降。
建奴入关后不敌,又投降建奴。
如今不敌明军再次投降,也不过换个地方混口饭吃。
张月也想投降明朝,但此前投降建奴后,随李成栋南下因剃发令对南直隶苏州府嘉定县进行三次屠杀。
以及攻灭南明政权,俘虏并杀害了南明隆武帝朱聿键,又攻破广州,剿灭了南明绍武帝朱聿鐭的政权。
他们这群人为外族当奴才,也因外族手上沾满了汉人同胞的鲜血。
他们想投降,但明军能答应吗?
张月此刻心中很是纠结,同时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
若是塞冲阿率领的骑兵能够获胜,转而支援自己,或许还能反败为胜。
但随着远处又有明军支援到来,张月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荡然无存。
“投降吧将军,明军支援已经到来,我们没有机会了。”
张月颓然的闭上双眼,无力的点点头。
朱由榔在峡谷外等待了不到半个时辰,一队队兵士压着降卒从峡谷内走出。
这群人与建奴一样,留着金钱鼠尾辫。
不过看其面容却是汉人,无论怎么看,朱由榔都觉得别扭无比。
“陛下,此人是李成栋部参将张月。”焦琏来到朱由榔身侧指着被困住跪地的中年男子说道。
朱由榔点点头,眼神不善的看向留着金钱鼠尾辫的张月。
就是这群人甘当建奴马前卒,对同胞毫不留情。
嘉定三屠,李成栋下令屠城。
清军挨家挨户,见人就杀,老弱妇孺皆不能免。
大屠杀持续了数日,街上尸体堆积如山,河水被染红。据载,仅第一次屠杀,遇难者就约有三万人。
除了入关后的杀孽。
建奴捡便宜入主汉家江山近三百载,给这片大地给这里的人民带来的只有苦难。
近代落后挨打的根源便是因为这群愚蠢的鞑子,满清误我中华三百年,列强无不怀念满清。
也正是因为近代落后,日本杂种们才敢侵略华夏,带给这片土地和华夏儿女更加沉痛的灾难。
“罪臣张月,叩见陛下。”张月以头抢地,似乎是受不了朱由榔充满杀意目光,以及周围明军士卒仇恨的目光。
“你也配称臣?你是谁的臣?我汉人王朝没有你这样的臣子。”
“尔等猪狗不如的东西屠戮我汉家儿女,万死不足以赎尔等之罪。”此刻的朱由榔眼底迸出深深的冷意与厌恶。
张月面色骤变,皇帝这番话显然是不打算饶恕他们。
身后跪倒在地的五十多名投降的兵士,面色唰的惨白。
朱由榔看向一旁同样充满杀意的焦琏。
“焦爱卿,将此贼和其部下军官押回桂林城,在全城百姓面前施以极刑!余者尽皆斩首!”
“诺!”焦琏抱拳,随后下令周围军士执行皇帝命令。
“不要,皇帝陛下,我们只是执行将军军令…”
…
不少投降的军士挣扎着大声求饶,但被旁边的明军拽着金钱鼠尾辫毫不留情的拖到一旁斩首。
张月等一众军官明白一旦到了桂林城,等待他们的还不如现在就被斩首。
想要开口辱骂激怒皇帝,但旁边的军士眼疾手快,粗暴的卸下这群人下巴。
一柄柄寒意森森的雁翎刀猛然斩下,滚烫的血液喷涌而出一颗颗大好头颅滚落。
焦琏收拢麾下兵马。
此一战全歼张月和塞冲阿部。
己方共折损五百六十七人。
“焦爱卿,朕深知你忠勇无双,屡次危难中力挽狂澜。如今局势危殆,朝廷飘摇,朕心实如焚。以你之见,眼下尚有否奇策可挽狂澜?朕愿闻将军直言,纵刀山火海之谋,亦当慎思之。”
返回的路上,朱由榔想听听这位南明名将对于如今局势的看法。
听到皇帝发问,焦琏面色不变,但心中却已经升起警惕。
南明各个政权因内斗,徒然消耗抗清力量,若是能够统一所有抗清力量,或许就不是如今逃亡桂林,大半国土沦丧的局面。
如今的局面焦琏不认为这位皇帝陛下不清楚,今日有此一问莫非是试探?
但这位皇帝陛下性格懦弱,没有主见,受一众只知内斗的官僚裹挟。
尤其这位皇帝更加信任马吉翔和王坤等奸佞。
“不过,从这一战来看,这位陛下此前莫非都在藏拙?”
想到此处,焦琏略一沉吟道:
“陛下圣明,自有决断。然臣闻‘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当年弘光、隆武之败,非兵不利,实内溃也……臣唯恐朝中纷议,徒乱军心。”
焦琏眉头紧锁,面色凝重,余光不断打量着皇帝。
听到焦琏的回复,朱由榔心中轻叹一声,这位南明重臣到底还是心有疑虑。
“卿言如锥,刺朕心矣……
弘光、隆武之祸,朕岂不知?然今日庙堂之上,犹有以门户私见倾轧者,实乃朕之过也!”
“陛下,臣…”
朱由榔摆摆手,打断焦琏。
“焦卿,如今之局势稍不注意便是大厦倾颓,外族入主我汉家江山,朕再不愿再受党争掣肘,返回桂林后,朕决意清理党争。”
说到此处,朱由榔扭头看向一旁面色阴晴不定的焦琏。
党争之祸是一场将派系利益、个人恩怨置于国家存亡之上的自我毁灭性内斗。
崇祯、弘光、隆武三朝之事近在眼前。
焦琏心中极为复杂,充满了悲凉、愤慨与无奈。
“唉…”朱由榔长叹一声,沉痛的声音在焦琏等人耳边响起。
“今虏骑蹂躏,宗庙蒙尘,江山板荡,非我一姓一家之危,实天下华夏之祸也!”
“朕德薄,以致神器遭劫,然每念及神州陆沉、兆民泣血,未尝不中夜褪衣,涕泗交颐!”
这番话说罢,焦琏连同身边护卫的徐啸岳二人不禁红了眼眶。
“陛下,都是臣等无能,以致社稷倒悬,黎民泣血。”焦琏抱拳垂首,铁骨铮铮的将军竟也垂泪不止。
“焦卿,今之势,闯、献旧部,亦为赤子;各路勋镇,皆朕股肱。往日恩怨,譬如昨日死;今后之功,需诸位勠力同心!无论出身,不论前嫌,凡能挥戈向虏、保境安民者,便是大明忠臣。”
说到此处,朱由榔一扫颓丧之色,取而代之的则是森寒的杀意与决绝。
“朕只愿朝堂衮衮诸公,摒弃小隙,共赴国难,”
“焦卿,你可愿随朕扫清胡尘,光复神州!?”
焦琏全身一震,只觉体内血液沸腾,同时不可置信的看向朱由榔。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位陛下竟有此心,且对于如今天下局势有此等看法。
他虽然不喜跟随李自成和张献忠造反的那些农民军。
一方面是因为他出身于明朝正统的军事体系,世袭锦衣卫,后成为将领。
1644年,李自成的大顺军攻破北京,崇祯皇帝自缢殉国。
这对于他们这种明朝旧臣来说,是天塌地陷般的巨变和不共戴天的仇恨。
后来效力于弘光政权,弘光政权覆灭后,现在效力于永历政权。
农民军为了生存和发展,不断与明朝军队争夺地盘和资源,双方是你死我活的敌对关系。
焦琏等大多数正统文官和军阀,认为他们是流寇习性难改,联合他们无异于引狼入室,甚至担心其会颠覆南明政权。
但也因为他作为广西巡抚瞿式耜的部将和最得力的干将,他的立场深受瞿式耜影响。瞿式耜是“联合抗清”的坚定拥护者。
多多少少对于焦琏有一定影响,而如今天下之局势,只能拉拢一切抵抗建奴的力量方有一线生机。
与农民军的斗争属于内斗,而建奴则是外敌。
焦琏尽管心中不喜农民军,但也能为大局考虑。
“陛下!臣今日得闻此圣谕,犹如拨云见日!心中块垒,顿化满腔热血!”
“臣一介武夫,只知忠君报国,阵前杀敌!往日见朝中纷扰,将士寒心,每每痛彻心扉,却无力回天!今日陛下既明示乾坤,号令天下,臣焦琏愿为陛下手中利剑,扫荡群丑,万死不辞!”
焦琏声如洪钟,带着哽咽。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以往懦弱不堪的陛下竟有如此决心与韬略。
朱由榔此刻心中大喜,有了焦琏和这支军队,等到桂林后便可开始着手布置。
另一边的文武百官和宫廷车队早已抛弃一切阻碍行动的皇家仪仗,正加速向着桂林而去。
锦衣卫指挥使马吉翔满脸阴沉的坐在马车内,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人,皇帝陛下最近可是遭逢何种变故,此番为何会亲冒矢石?这与陛下往日行事大相径庭。”
马车内另一名身穿劲装甲胄的锦衣卫千户内心充满疑惑。
除了此人之外,还有一名千户,这两人乃是马吉翔的死忠。
“大人,皇帝陛下这么做定是有奸佞进谗言,我等身为天子亲卫,岂能坐视。”
另一名千户说到此处压低声音继续道:“大人,我等不若返回桂林之后,替陛下铲除这群奸佞。”
说罢还在脖颈下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马吉翔眉头微皱,抬眼看向手下二人。
“此事休要再提,待咱家联络司礼监王公公再说。”
打发走两名手下,马吉翔前往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坤马车。
二人坐定马吉翔立即表明来意。
“王公公,陛下如此做法,可是有奸佞在进谗言?”
王坤缓缓摇头压低声音说道:“此非奸佞进谗言,陛下早前不慎撞到头部,清醒之后却性情大变,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均是陛下所做。”
马吉翔微微蹙眉,身为皇帝近臣,他自然知晓。
可无论如何他也不信只是一次昏迷,便让这位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皇帝产生如此变化。
“王公公,我观陛下似有夺权之意,此事如何奈何?”
“马指挥使莫非不愿陛下掌权?”
马吉翔眉头紧皱,王坤分明是明知故问,自从这位皇帝被拥立以后,一切军国大事都受自己与这位司礼监秉笔太监影响。
“王公公,此话何意?”
王坤嘴角勾勒一抹笑意缓缓开口道:“陛下亲冒矢石与焦琏阻击建奴,应是为了扭转此前留给朝臣的怯懦印象。”
“甚至借助此事凝聚军心,拉拢焦琏。文臣武将之中,瞿式耜、严起恒与焦琏等人虽支持陛下,但奈何咱们这位陛下性格懦弱,无法掌控朝廷。”
“一旦表现出胆气与血性,再施恩与焦琏等军中之人,如此一来等过几日返回桂林,或许就会借助军队清理朝堂。”
王坤说完便盯着马吉翔,手指在桌上缓缓敲击。
“王公公,若你猜测为真,陛下或许会对我等动手?”
说到此处,马吉翔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位陛下性格懦弱,毫无主见,怎会有如此心机手段。王公公下官还是觉得或许是严起恒等人进谗言所致。”
“严起恒等一众老贼视我等如奸佞仇寇,或许是他们撺掇陛下?”
“马指挥使,这一路咱家始终在陛下身边伺候,怎能不知严起恒等人有无向陛下进谗言?”
说罢,王坤端起桌上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马吉翔还是觉得天方夜谭,一次昏迷岂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不过一想到这老太监一直在皇帝身边,且二人如今又是合作关系。
在这种大事上,马吉翔相信王坤不会欺骗自己。
想到此处立即问道:“王公公,那我等接下来该如何行事?用不用在半路断了小皇帝的臂膀?”
“不可!”
“且不提严起恒此人行事谨慎,单是护卫的这五百余军士,以你锦衣卫的这些人也定然不敌,贸然行动恐怕咱们会被当成反贼当场诛杀。”
王坤直接否决马吉翔的计划。
“只要将小皇帝掌控在咱们手中,整个朝堂还不是我等说了算,小皇帝身边都是咱们的人,等小皇帝回到桂林,还不是任由我等拿捏。”
马吉翔点点头,想了想问道:“王公公,小皇帝这次的事,我等要不要给他一个教训。”
说到此处,马吉翔眼神阴翳凌厉,捏着茶杯的手因用力而指节泛白,心中不知在谋划些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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