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庞弗雷夫人结束了西弗勒斯的检查,快步走了过来。“校长,斯内普先生主要是精神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和惊吓,身体有些虚弱脱力,但并无严重外伤或内伤。”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如释重负,随即变得无比严肃,“至于沃夫先生……”她的魔杖毫不犹豫地对准瑞博恩,一连串更复杂、光芒更盛的咒语疾射而出:“深度诊断(diagnostico profundum)!脏器显形(Viscera Revelio)! 骨裂显现(os Fractum Revelare)!”
几道魔咒的光芒交织在瑞博恩身上,庞弗雷夫人面前的空气中,骤然凝聚出一片浓郁得如同凝固血液般的、剧烈闪烁的深红色光晕!那光晕清晰地勾勒出他背部大面积的挫伤、皮下出血、以及脏腑受到严重冲击震荡的轮廓!更有一道刺目的红光聚焦在他紧捂着的右臂肘部——那正是之前实验灼伤未愈、此刻又因撞击和摩擦而严重撕裂的位置!
“我的天!”庞弗雷夫人脸色剧变,连呼吸都窒了一下,“这简直是……简直是……”她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叠加伤害的惨烈。她立刻俯身,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地解开瑞博恩右臂的袖扣,小心翼翼地卷起湿透黏腻的衣袖。下方包裹的纱布早已被鲜血浸透,揭开后,露出底下狰狞的伤口——旧伤未愈的灼伤焦痂崩裂开,混合着新的擦伤和撞击造成的皮下淤血与肿胀,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你是怎么……”庞弗雷夫人想问,但看着少年惨白的脸和紧咬的牙关,又把话咽了回去。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她快步冲到药柜前,几乎是撞开了柜门,焦急地翻找着,最终拿出了一瓶闪烁着珍珠母光泽、散发着清凉气息的粘稠魔药——这是仅存的一瓶高效内伤兼外伤愈合药剂(Essence of dittany Fortified & murtlap Essence pound)。
“快!把这个喝了!一滴都不许剩!”庞弗雷夫人几乎是命令着将水晶瓶塞进瑞博恩完好的左手里,语气急促,“这是目前最强效的复合治疗药剂,但也只能暂时稳住你内腑的震荡出血和缓解剧痛!你右臂的伤口需要重新清创、上药、包扎!而且这药剂存货告罄,我得立刻通知斯拉格霍恩教授,让他放下手头所有事情,优先熬制一批新的出来!刻不容缓!”她的眉头拧成了死结,显然瑞博恩的状况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数倍。
“麻烦您了……”瑞博恩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他没有丝毫犹豫,用左手颤抖着拔开瓶塞,仰头将冰凉的药剂一饮而尽。药剂滑入喉咙,带来一阵奇异的灼烧感,随即化作一股强大的暖流和清凉感交织的洪流,迅速席卷全身。背部和脏腑那翻江倒海般的剧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抚平、冻结,瞬间减轻了大半,只剩下沉重麻木的钝感。右臂伤口那火辣辣的撕裂痛楚也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变得可以忍受。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带着解脱意味的喟叹,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下来。
庞弗雷夫人立刻又丢了一个检测咒,看到瑞博恩身上那骇人的深红色警报光晕终于开始变淡、趋于稳定的浅红,才勉强将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肚子里一点。“谢天谢地……药效比预想的好一点……但你的体质也真是……”她看着瑞博恩,眼神复杂,既有后怕,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奇。她迅速拿出新的消毒药水和绷带,开始熟练地处理瑞博恩右臂的伤口。
处理完伤口,看着瑞博恩因药效和疲惫而略显昏沉但仍清醒的脸,庞弗雷夫人转向一直沉默旁观的邓布利多校长,语气斩钉截铁:“校长先生!检查和处理已经初步完成!沃夫先生需要绝对的安静和休息!请您……” 她的逐客令意味非常明显。
邓布利多校长捋了捋银白的胡须,露出一个温和却不容拒绝的笑容:“庞弗雷夫人,请再给我五分钟,我还有几句话必须对沃夫同学说。我保证不会打扰他休息。”
庞弗雷夫人盯着他看了两秒,最终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五分钟!多一秒我就把你轰出去!”说完,她风风火火地走向办公桌,拿起羽毛笔开始写那张十万火急、要求斯拉格霍恩立刻熬制药剂的字条。
房间里只剩下瑞博恩和邓布利多校长。药效带来的暖意和疲惫感让瑞博恩有些昏沉,但他强打精神看向校长。
“沃夫先生,”邓布利多的声音变得低沉而严肃,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等你伤势稳定,能够行动之后,到校长室来找我。我会教你一些炼金术的基础知识。”他湛蓝的眼睛透过镜片,牢牢锁住瑞博恩的目光,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但是,你必须向我保证,在你获得炼金术协会的正式等级认证之前,绝对、绝对不要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独自尝试刻画复杂的、尤其是需要能量叠加的魔纹!炼金术的力量强大而危险,它要求对能量流动有着近乎苛刻的精准掌控。稍有差池,能量失控反噬,轻则重伤,重则……”他没有说完,但那未尽之意如同寒冰,“这不仅是对你自己的生命负责,也是对可能被你力量波及的无辜者负责。你能明白吗?”
瑞博恩感受到了这份郑重的警告背后的分量,他认真地点点头,声音虽然虚弱却清晰:“我明白,校长。我记住了。我会去找您。”
邓布利多校长凝视着瑞博恩苍白但眼神清亮坦荡的脸庞,沉默了片刻。那半月形眼镜后的湛蓝眼眸深处,似乎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对天才的欣赏,有对年轻人莽撞的后怕,有沉痛的往事阴影,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若尘埃的叹息。一句低语,如同羽毛飘落,更像是说给某个早已不在场的人听:
“希望……你不要浪费你的天赋……也不要……重蹈覆辙……”
瑞博恩的听力远超常人,这句低语清晰地钻入他耳中。他心头微动,瞬间捕捉到了校长语气中那份深沉的、几乎刻入骨髓的惋惜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警惕?这显然指向一个具体而沉重的过往。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更坚定地重复:“请您放心,校长。我会珍惜这份天赋,谨慎学习。”
邓布利多校长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从他眼中确认这份承诺的真诚,最终缓缓点了点头:“好好休息,孩子。”说完,他不再停留,银绿色的长袍旋起一阵微风,身影消失在医疗翼门外。
房间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药水在瓶中轻微沸腾的“咕嘟”声。瑞博恩躺在病床上,背部和手臂的疼痛在强效魔药的作用下变成了沉重的麻木和深层的钝痛。他费力地侧过头,看向旁边的病床。西弗勒斯在庞弗雷夫人温和的镇定药剂作用下,已经沉沉睡去,只是即使在睡梦中,他苍白的脸上眉头依旧紧锁着,嘴唇也抿成一条直线,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的惊惧与对瑞博恩伤势的担忧之中。
看着西弗勒斯终于得以安睡,瑞博恩紧绷的心弦才真正松弛下来。疲惫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今天发生的一切——罗齐尔恶意的目光、西弗勒斯扫帚失控瞬间的惊骇、高空追逐刻魔纹的生死时速、禁林坠落的剧痛、与邓布利多充满机锋的对话——都榨干了他最后一丝精力。他缓缓闭上眼睛,放任意识沉入一片温暖的黑暗。
在他意识模糊、即将彻底睡去的边缘,似乎感觉到一股温润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暖流,正悄然从胸口的玉佩处弥漫开来。这股暖流如同静谧的月华,无声无息地流遍他疲惫不堪的四肢百骸,尤其是背部那严重的挫伤和震荡之处,以及右臂那重新包扎后依旧隐隐作痛的伤口。一股清凉舒泰的感觉,如同最温柔的抚慰,覆盖了魔药未能完全消除的深层痛楚,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悠长而深稳。一丝极其微弱、只有他自己能感知到的银白色光芒,在他皮肤下若隐若现,如同夏夜萤火,缓缓流转、明灭,悄然滋养着受损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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