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赵大姐的风水问题，柳小小揣着新赚的一千五百块，心情大好，决定晚上加餐，点了烤鱼外卖。麻辣鲜香的烤鱼上桌，立刻冲淡了房间里残留的些许香火和朱砂味。
周凡一边被辣得嘶嘶吸气，一边却忍不住盯着柳小小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布包。
“你那个包里，到底有多少种……‘装备’？”他好奇地问。今天又是铜镜又是画符的，简直像个哆啦A梦的四次元口袋。
柳小小叼着一块鱼腹肉，含糊不清地说：“不多不多，常用的就那些。朱砂、黄纸、几种特制的香、铜钱、小铃铛、还有几样老仙儿们用惯的小法器。其他的，需要的时候再请老仙儿‘指点’去置办呗。”
“那符咒呢？”周凡追问，“我看你今天画了两道不一样的，它们有固定的‘代码’……呃，我是说，固定的画法和功效吗？”
“那当然！”柳小小放下筷子，来了兴致，“画符可不是乱涂乱画，每一笔每一划都有讲究，灌注的意念和灵力不同，效果天差地别。就像你们写代码，语法错了，程序能跑起来吗？”
这个比喻让周凡瞬间理解，并且大感兴趣。“能不能……让我看看？就看看不同的符咒样子？”他脑子里那个“建立符咒库”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柳小小想了想，觉得这也没什么不能示人的，便从小布包里拿出了一叠空白的黄纸和那支小毛笔、朱砂盒。她铺开纸，回忆了一下，然后笔蘸朱砂，屏息凝神，手腕悬动，很快画出了三道不同的符咒。
“喏，这道是安宅符，镇宅保平安的，适合一般家庭用。”她指着一道结构相对平稳、笔画圆润的符咒。
“这道是破煞符，专门化解各种风水煞气、冲撞阴邪的，攻击性强一点，笔画也凌厉些。”她指向第二道，那符咒看起来确实更有“锋芒”。
“这道是净心符，主要是安抚心神，驱除梦魇、癔症的。”第三道符咒则显得柔和清灵。
周凡看得目不转睛。在他眼里，这些繁复诡异的图案，仿佛真的变成了一种未知的、拥有特定功能的“代码”或“电路图”。他立刻起身，拿来了自己的平板电脑和扫描仪（没错，程序员家里有这玩意儿）。
“我能扫描存档吗？就当是……建立资料库，方便以后参考学习？”他征求柳小小的意见。
柳小小觉得新奇，挥挥手：“扫吧扫吧，不过光有样子没用，画符需要心法和灵力驱动，你扫了也白扫。”
周凡不管，他小心翼翼地将三道符咒依次放入扫描仪。高分辨率扫描后，清晰的电子图像出现在平板电脑上。他甚至用图片编辑软件，将符咒的线条提取出来，试图分析其结构和走向规律。
“你看，这道破煞符的锐角转折特别多，能量……呃，我是说，‘灵力’的指向性是不是更明确？安宅符的线条就更闭合，倾向于构建一个防御性的‘场’？”周凡指着屏幕，试图用他的逻辑进行分析。
柳小小凑过去看了看，有些惊讶：“咦？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啊？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还真没从这个角度想过。”她感觉这个程序员室友的思路虽然清奇，但偶尔也能带来点新视角。
周凡受到鼓励，更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那……这些符咒的‘画法’，能不能像开源代码一样，总结出一些规律和‘库函数’？比如，这几笔组合代表‘驱邪’，那几笔组合代表‘聚气’？然后根据不同的需求进行‘调用’和‘组装’？”
柳小小听得直翻白眼：“你想得美！画符是沟通天地、借助仙家神力的过程，讲究的是心诚则灵，一气呵成。哪有你这样拆开来组装的？那不成流水线生产了？灵力不是电流，不是你接上线路就能通的！”
她拿起一张空白黄纸，塞到周凡手里：“不信你试试，就照着安宅符画，我看你能画出个啥。”
周凡不服气，他对自己学习能力和手眼协调能力很有信心。他调整呼吸，努力回忆柳小小画符时的笔顺和姿态，然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落笔。
然而，看似简单的线条，画起来却异常艰难。手腕僵硬，笔画滞涩，完全没有柳小小那种行云流水、蕴含某种韵律的感觉。好不容易歪歪扭扭地画完，他看着纸上那团像是小孩涂鸦的“符咒”，自己都觉得惨不忍睹。
柳小小拿过来一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你这符，别说驱邪了，估计能把路过的游魂都笑岔气！死气沉沉，毫无灵光，跟打印出来的没两样。”
周凡看着自己失败的“作品”，又看了看扫描仪里柳小小画的那三道灵光隐隐（他仿佛能感觉到）、笔走龙蛇的符咒，终于彻底明白，这东西，真的不是光有“代码”就能运行的。它需要那个关键的、无法被量化和复制的“驱动环境”——也就是柳小小所说的“心法”和“灵力”。
科学的方法可以记录、分析、辅助，但无法替代玄学本身的核心。
他有些沮丧地放下笔。
柳小小看他那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行啦，知道你们程序员喜欢折腾。你这扫描存档的想法也不错，至少以后给人介绍的时候，能有个图库对照。至于画符嘛……”她狡黠一笑，“你还是安心当你的‘人形自走法器’更靠谱！”
周凡：“……” 并没有被安慰到！
不过，经过这番尝试，他也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两个世界的壁垒。或许，他无法成为“程序员法师”，但作为一个掌握现代技术的“玄学辅助师”，似乎也大有可为？
他看着平板电脑里那三个符咒的扫描图，又看了看自己那张失败的涂鸦，默默地在数据库里新建了一个文件夹，命名为：【符咒图鉴（仅供参考，严禁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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