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3年冬,勐海茶厂的晒茶场结着层薄霜,茶饼的陈香混着寒气钻进鼻腔。
沈泽蹲在仓库门口,跟着李叔搬冬茶饼。
粗粝的棉手套蹭过茶饼上的纹路,他想起上周沈逸风说的“先学会搬茶饼,再学改工具”,
此刻才懂这“搬”的讲究——得轻拿轻放,不然压碎了茶饼,一年的收成就毁了。
“小泽,来财务室帮我理理账。”会计小王抱着摞单据从屋里出来,
眼镜片上蒙着层茶雾,“我刚毕业,冬茶收入这块儿总搞混。”
沈泽把最后一饼茶码上货架,跟着小王走进财务室。
电脑屏幕亮着,收支表上的数字红红绿绿乱成一团,
李叔早上拍桌子的怒吼还在耳边:“这账要是外资银行看了,又得催贷款!”
“小王哥,冬茶收入比去年少30%?”沈泽指着屏幕上的“年度对比”栏,
指尖点在“冬茶”项——产量明明和去年持平,收入却少了近十万。
小王挠着头笑:“嗨,我把冬茶收入错记到‘春茶预收款’里了,想着反正都是茶钱,结果现金流全乱了……”
沈泽没说话,搬过椅子坐下,打开小王的记账软件。
他学着沈逸风教的方法,把三个月的收支单逐笔核对:
茶农交货单、收购发票、银行流水……
果然,十二笔冬茶收入全被归到“春茶预收”类目下,
导致账面显示“收入未到账”,李叔急得以为茶款被挪用。
“李叔,不是钱没了,是记错地方了!”沈泽指着屏幕上的“分类错误”标记,
声音里带着点得意,“我用编程做个‘收入分类提醒工具’,自动识别茶类、季节,
不同收入标不同颜色,就不会混了!”
他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铅笔头咬在嘴里画流程图:
“就像你教我的‘查底细’,先给每笔钱‘贴标签’,再归类——
茶农的辛苦钱,可不能被账本‘藏’起来。”
李叔凑过来看,老花镜滑到鼻尖:“这能行?小王那大学生都搞混了……”
“试试呗!”沈泽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半小时就写出个简易脚本。
他导入茶厂近半年的数据,屏幕立刻跳出彩色分类表:
冬茶收入标绿色,春茶预收标蓝色,错记的单据被红框圈出,
旁边还弹着提示框——“注意:此笔为冬茶收入,请归入‘当季销售’类目!”
李叔拍着大腿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神了!这小工具比小王的脑子还清楚!
赶紧给小王装上,以后咱茶厂的账,再也不会‘迷路’了!”
晚上,沈逸风带沈泽坐在茶厂后院的石凳上,面前摆着块刚压好的冬茶饼。
茶饼上的纹路像岁月的年轮,沈泽伸手摸了摸,粗粝的触感里带着阳光的余温。
“你看这饼茶,”沈逸风指着茶饼,“要经过杀青、揉捻、晒干、压制,少一步都不行。
杀青时火候大了,茶就苦;晒干时淋了雨,茶就霉。
金融也是一样——每一个数字、每一个流程,都藏着风险,
就像茶饼上的纹路,看着不起眼,却能决定整饼茶的滋味。”
沈泽想起白天小王错记收入的失误,忽然懂了:
“爸爸,我做的那个提醒工具,就是给账本‘杀青’——
把错的地方挑出来,不让它苦了茶农的钱。”
“对。”沈逸风把茶饼翻过来,背面刻着“诚信经营”四个字,
“金融的‘诚信’,不在口号里,在这些细节里。
你爷爷当年用算盘给阿婆算利息,少算一文都不行;
你现在用代码给茶厂理账,错一个分类都不行——
守好细节,就是守好老百姓的饭碗。”
沈泽攥着茶饼,指腹蹭过“诚信经营”的刻痕:
“我以后做工具,要比小王的账本还细,比这茶饼的纹路还清楚。”
沈逸风笑了,从口袋里摸出张老照片——
是张老栓当年在福源钱庄拨算盘的模样,老算盘的珠子磨得发亮:
“等你十八岁生日,我送你爷爷那把算盘。
不是让你学拨珠子,是让你记住——再先进的工具,也得有颗守细节的心。”
沈泽眼睛亮得像星星:“那我还要用算盘算笔账——
用爸爸的系统帮100个茶厂省100万手续费,等于捐了10所乡村小学!”
晚风掠过茶山,带着茶饼的醇香。
沈逸风看着儿子认真的侧脸,忽然想起三十年前自己蹲在福源钱庄柜台下,
张老栓也是这样教他“算别人的账”——
原来所有的金融智慧,最终都落在“细节”这两个字上,
像茶饼上的纹路,像算盘上的珠子,像代码里的每一个字符,
默默守护着老百姓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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