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县令、县尉、大乡绅三人相继被杀,大同府知府、晋州巡抚勃然大怒,当即下发了海捕批文,责令六扇门和晋州督武司限期抓拿凶犯。
秦戈三人昼伏夜行,绕开官道,一路往长安而去。直到进入了秦岭山脉,东躲西藏了几日的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连诛三名元凶,田丰积压在心中多年的怨气发泄了不少,言语也多了起来。“小戈,你猜那崔姑娘会把伯母接去哪里?”
“多半是长安吧。莹莹还没有过门,应该不会接回师门。况且我将长安那座宅子的位置告知了莹莹。”
三人风餐露宿,进入长安城后直接来到了秦戈买的那座宅子前。宅子大门紧锁,没有人住过的痕迹。打开大门,里面的陈设和秦戈当初离开时一样。难道崔莹莹真的将娘亲接到了榆林?
“你这宅子周围有人盯梢。”铁师低声对秦戈道。
秦戈微微点头,他也发现了几人鬼鬼祟祟,打量着他们,有一人还急匆匆地离去。秦戈顾不上这么多,锁上门后便往华严镖局长安分堂所在地而去。
长安分堂的大门也是紧闭,门口还站着几名手持长枪的士卒。秦戈心中一惊,忙到附近的茶楼挑了一个二楼临窗的桌子,叫了一壶茶,并向伙计打听情况。
“听说那华严镖局惹上了一个大官司,十多天前一群官兵围住了镖局,当时还发生了激烈的打斗,死了好几个人。镖局的镖头、镖师被抓了不少。”伙计在收了四五钱碎银后透露道。
“这华严镖局是得罪了大人物。一年前他们护送原来的三秦总督徐大人回京,坏了大人物的好事,这不,现在报复就来了。”旁边的客人明显知道更多信息,此时见有人讨论华严镖局的情况,于是插话道。
“严兄,还是少说为妙,说不定茶楼里就有不少眼线。”那茶客的伙伴明显不想惹麻烦,劝阻道。
“徐大人在三秦为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华严镖局护送大人回京,有什么错?”严姓客人有些愤懑道。
“严兄,祸从口出,须谨言慎行啊。”
严姓客人还想辩驳,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楼上众人都盯着楼梯口,不一会,上来七八个江湖中人。为首之人是一个清癯的老人,猎鹰一般的眼睛扫视了二楼一眼,随后将目光锁定了秦戈等人。
楼上喝茶的众人见势不妙,纷纷起身离开。那几人占据了秦戈旁的几张桌子,对三人形成了包围之势。
伙计战战兢兢地上了几壶茶,随后兔子一般地逃下楼去。老者喝了两口茶,突然开口道:“你们上午去了城西老树胡同的宅子,然后又到了华严镖局,敢问这位公子,可是姓秦?”
“不错,在下便是秦戈,不知前辈有何指教?”秦戈给铁师使了个眼色,让他等下护住田丰。
“呵呵,指教不敢,只是想请秦镖头随老夫走一趟。”老者手抚胡须,神色泰然自若道。
“哦,不知何事?可否在这里当面说?”秦戈也神色淡定。
“长安府已经出了通告,华严镖局勾结流匪,监守自盗。有些事情需要秦镖头说说清楚。”
“不知前辈是长安府的,还是督武司的额?”
“和他啰嗦个什么,直接抓起来便是。”老者身旁的一个高大的中年妇人暴躁地跳了起来,就要动手。
老者抬手制止了那妇人,道:“老夫马志燮,乃金风派长老,此次奉三秦督武司之命,追缉华严镖局逃犯,还请秦镖头配合。”
“金风派?没听说过,前辈可有督武司手令?”
“唉,看来还是要动手。”马志燮轻叹一声,手一挥,身旁众人拔出兵刃,便要来拿秦戈几人。
“砰”,铁师抓住田丰的肩膀,破窗而出,同时口中喝道:“榆林铁铺”。秦戈手持斫道剑划出一道弧线,阻止众人追击。
“姓秦的交给我,你们去追那两人。”马志燮一掌拍向秦戈。
秦戈闪身躲过,并不正面交锋。那些人想要绕过秦戈,跳窗而出,没料到秦戈施展千影步,逐一挡住众人。有人想从楼梯下去,也被秦戈扔出茶杯茶壶阻挡。一个大汉想硬闯,不料茶杯忽然加速,击中大汉肩膀,大汉当即骨折倒地。
马志燮不断出掌,但连秦戈的衣袂都没沾上一片。那高大妇人横身拦在秦戈前方,手中铁锏当头劈下。可第五层的千影诀在这狭小的空间内鬼神莫测,秦戈轻松地闪躲过去。后面追击的马志燮正好赶上,只能双掌往上一举,堪堪挡住那沉重一击。
缠斗了片刻,秦戈估摸着铁师二人应该已经出了城门,于是脚尖往茶桌上一点,身体倒退飘出窗户,倒握斫道剑,双手抱拳:“马长老,少陪了。”秦戈落下正好骑到马上,一勒缰绳,便往北门驰去。
“追。”马志燮领着众人下得茶楼,上马紧追。
马志燮没想到一个华严镖局的镖头竟然如此难缠。金风派本是肃州江湖的扛鼎者,只是肃州被突厥攻破后,金风派只能东迁来到长安。在公孙家的扶持下,金风派终于在长安站稳了脚跟。
半个多月前,公孙家的人找到他们,让他们参与督武司的一个行动,抓拿华严镖局的所有人。城门守备裘千总派兵围住镖局,金风派和督武司的人负责抓人。当时他与华严镖局长安分堂的总镖头长孙百里还交了手,三十多招后一掌将其击伤。
虽然部署周密,还是有一些镖局的镖头、镖师逃脱,公孙家便将缉拿逃犯的事交给了金风派。
这是金风派第一次为公孙家做大事,全派上下十分重视,由门派修为第一人马志燮负责整个行动。根据名单,除了逃脱围剿的两个镖头外,还有失踪多时的秦戈和二个月前离开的张满仓,共四人。大半个月以来,他们抓住了那两个镖头,今天又得知失踪的秦戈也回到了长安,自认为总镖头都被他拿下,何况一个镖头,怎料还是被秦戈给逃脱了。马志燮心想,这次缉捕关乎金风派的颜面,无论如何不能出错。
秦戈冲出长安北门,沿着官道策马狂奔。刚才与金风派众人的打斗,他是压低了境界的。那马长老最多也就是七品境界中期,本可几招内就可解决。可如此一来,不知会引出何等的人物前来抓他们。
疾驰了八十余里后,道旁树林里传来“啾啾”的鸟鸣声,这是秦戈小时候和田丰互相联系的特定信号。秦戈放缓了速度,往那片树林跑去。
“你没事吧?”树后闪出铁师和田丰。
“没事,不过那金风派的人还在后面紧追不舍。”秦戈跳下马来,喂那马一些精豆。
“要不我上去截住他们,你们先行回去榆林。”铁师道。
秦戈并没有将他已经晋阶八品的事告诉任何人,他想在关键时候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虽然铁师知道他在那山谷中有奇遇,也只是猜想秦戈最多进入了七品。
“不必,大家还是一起好些。”秦戈道。
“小戈啊,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长安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你师祖师父他们怎么会没有一点反应?”铁师很担心榆林那边也出了意外。
“铁师,榆林那边肯定出了问题。我本打算在长安找机会营救总镖头他们,可如果不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会掉入对方的圈套。”秦戈明显也感觉到形势不妙:娘亲和莹莹没去长安,镖局出了这么大的事总部毫无反应,整个事情好像一个巨大的蛛网,等待着秦戈他们自投其上。
休憩了一会,三人继续前行。马志燮等人其实相隔他们不到五里,可每次双方都恰好错过,有一次甚至秦戈他们前脚刚走,马志燮他们就来到秦戈歇脚的茶铺。
临近横山县城,秦戈将他心中的打算和铁师商量:“铁师,我们可能要分头行动。您带着丰哥到榆林城内隐藏起来,顺便找老伙计打探一下情况。我就去雄风岭,看看师祖师父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好,就如此办。”铁师沉吟片刻后道。
“要不,我找个客栈住下,反正这边也没有什么人认识我。”自从与秦戈重逢后,田丰一直都有些自卑自怜,此次见秦戈师门出了如此大事,自然不想成为他的累赘。
“不行,你在长安与金风派打了照面,那些人也追了下来,万一被他们撞见就麻烦了。”秦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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