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cU的3号床,是整个呼吸科都绕着走的存在。
我刚到呼吸科实习的第一天,带教老师李姐就拉着我,指着那扇紧闭的玻璃门,声音压得极低:“看见没?3号床,别随便靠近,尤其是夜班。”当时我还以为是玩笑——IcU里哪张床没走过重症患者,哪张床没经历过生死?可后来的三个多月,我亲眼看着三个生命在那张床上戛然而止,才明白李姐那句话里藏着的,不是迷信,是无数个夜班攒下的寒意。
第一次听见3号床的“名声”,是在护士站的交接班会上。护士长拿着排班表,眉头皱成一团:“这周3号床空着,别安排患者。上次老张值夜班,刚把患者挪过去,凌晨就没了,他现在看见3号床还发怵。”周围的护士都点头,没人反驳,连平时最爱开玩笑的王护士,都只是抿着嘴,手里的笔在本子上划得飞快,像是在避开什么。
我当时揣着实习手册,心里满是疑惑:RIcU就六张床,3号床靠窗,采光最好,怎么会没人愿意用?直到一周后,第一个“牺牲品”出现,我才第一次尝到那床位上飘着的、化不开的寒意。
那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姓赵,肺叶切除术后在普通病房恢复了半个月,各项指标都趋于稳定,谁都以为她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可某天早上,她突然发起高烧,血氧饱和度一路往下掉,ct显示肺部感染扩散,医生当即决定转RIcU。当时RIcU只有3号床空着,主治医生犹豫了半天,还是在病历本上签了字:“先转过去,密切监测,有情况立刻汇报。”
我跟着李姐推着转运床往RIcU走,赵女士还清醒着,抓着我的手说:“姑娘,我没事,就是有点冷,到了那边就好了。”她的手很凉,凉得像冰,我当时只当是感染导致的体温异常,没多想,直到把她挪到3号床上,盖好被子,转身去拿监护仪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她的被子动了一下——不是她自己动的,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床底钻出来,轻轻拽了一下被角。
“李姐,你看……”我刚要开口,李姐已经拿着监护仪走过来,一把打断我:“别瞎看,赶紧接导联线。”她的声音很急促,手却在发抖,导联线好几次都没插进监护仪的接口。我后来才知道,李姐三年前刚到呼吸科时,也曾管过3号床的患者,那患者也是术后感染转进来,第二天就没了,从那以后,她再也不肯主动碰3号床的任何东西。
赵女士转进来的第一个晚上,夜班护士是老张。第二天早上查房时,我们刚走到RIcU门口,就看见老张疯了似的往医生办公室跑,白大褂上还沾着血:“快!3号床!大咯血!止不住!”
所有人都冲了过去。3号床的床帘拉得严严实实,拉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赵女士躺在病床上,嘴里、鼻子里都在往外涌血,床单已经被染成了暗红色,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血氧饱和度跌到了60%。“吸引器!止血药!”主治医生吼着,我们手忙脚乱地递器械、推药液,可血还是止不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体里撕裂了血管,疯狂地往外抽走她的生命。
十分钟后,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监护仪的警报声从尖锐变成了单调的长鸣,赵女士的眼睛还睁着,像是在看什么,目光落在窗户的方向,那里挂着厚厚的窗帘,阳光透不进来,只有一片漆黑。
收拾遗体的时候,我负责整理她的遗物。她的枕头底下,放着一张照片,是她和女儿的合影,照片上的她笑得灿烂,一点都没有病容。我把照片递给赶来的家属时,她的女儿哭着说:“我妈昨天还跟我视频,说等她好了,要带我去看海……”我的眼泪也跟着掉下来,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揪着——赵女士转进来前,各项指标明明都在好转,怎么会突然大咯血?而且是在3号床上。
赵女士走后的第三天,3号床又住了人。那是个七十多岁的老爷子,有慢性阻塞性肺疾病,之前在普通病房住了半个月,因为呼吸衰竭加重,转进了RIcU。当时其他床位都满了,只有3号床空着,老爷子的儿子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点了头:“只要能治好我爸,住哪张床都行。”
我那天值夜班,负责盯着3号床。老爷子很安静,除了偶尔咳嗽,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凌晨两点,我去给他测血压时,他突然睁开眼睛,拉着我的手说:“姑娘,床底下……有声音。”我心里一紧,蹲下身去看床底——空荡荡的,只有一双拖鞋,和平时没两样。“老爷子,您是不是做梦了?”我笑着安慰他,手却在发抖,床底的瓷砖很凉,凉得透过鞋底传到我的脚背上,像是有寒气往上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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