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老王啊,”那人笑了笑,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三年前,我从楼上跳下来,没人救我。今天,我又跳了一次,还是没人救我。你们为什么不救我?”他的眼睛里没有光,像两个黑洞,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调度员吓得尖叫起来,躲在桌子底下。我也吓得浑身发抖,可老李却突然镇定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护身符,是用红绳系着的,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你别过来!”老李举起护身符,声音洪亮,“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该来找我们!”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债有主?当年没人救我,现在也没人救我,你们都该陪我!”他说着,突然朝我们扑过来。风更大了,挂钟的玻璃“哗啦”一声碎了,指针掉在地上,还在不停地倒转。
我闭着眼睛,以为自己死定了。可过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发生。我睁开眼睛,看见那人站在原地,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老李手里的护身符发出红光,照亮了整个值班室。“你已经死了,该走的路,还是要走。”老李的声音很平静,“别再执着于过去了。”
那人看着护身符,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不甘。他张了张嘴,想说
护身符
那人指尖摩挲着护身符边缘磨损的纹路,那是块再普通不过的桃木牌,正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背面还留着一道浅淡的牙印——那是十年前女儿换牙时,抱着桃木牌啃着玩留下的痕迹。此刻,这道牙印像根细针,轻轻扎进他眼底,让原本就翻涌的痛苦瞬间漫过了眼眶,连带着鼻尖都泛了酸。
他盯着桃木牌上的木纹,像是要从那些交错的线条里,重新拽回些什么。三天前在医院走廊里,医生递来诊断书时的声音还在耳边打转,“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了,最多还有两个月。”那声音很轻,却像块巨石砸进他心里,砸得他连呼吸都发颤。他当时攥着诊断书,指甲几乎嵌进纸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女儿明年就要高考了,他还没陪她走完这最后一段路,还没看到她拿着录取通知书笑的样子,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带着深秋的凉意,吹得他指尖一颤。他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着,想把堵在喉咙里的话吐出来——想对病床上的妻子说“别担心,我没事”,想对电话那头的女儿说“爸爸下个月一定陪你去看演唱会”,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极轻的叹息,消散在空气里。他怕,怕自己一开口,那强撑着的平静就会碎掉,怕妻子会红着眼眶追问,更怕女儿从他的声音里听出破绽,耽误了复习。
桃木牌被他攥得越来越紧,掌心的温度透过木头传进去,却暖不透那刻在骨子里的不甘。他想起去年家庭聚餐时,女儿举着酒杯说“等我考上大学,就带爸妈去旅游”,妻子笑着接话“那得让你爸多攒点钱”,他当时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爸爸还能再干十年”。可现在,别说十年,连十个月都成了奢望。他还没给妻子买她看中了很久的那条项链,还没帮女儿把房间里的书桌换成她喜欢的款式,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跟他们说一句“我爱你们”,怎么就能这么不甘心地离开?
眼泪终于没忍住,顺着脸颊滑下来,滴在桃木牌的“平”字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赶紧用袖口擦掉眼泪,像是怕被什么人看见似的,可指尖的颤抖却怎么也停不下来。他又张了张嘴,这次,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轻轻对着桃木牌说:“老伙计,你说我还能撑到女儿高考吗?”话刚说完,他就自嘲地笑了笑——一块普通的桃木牌,怎么会回答他的问题?可除了对着它,他不知道还能跟谁说出这些藏在心里的话。
窗外的天渐渐暗了下来,路灯的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他脚边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他把桃木牌贴在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在提醒他时间不多了。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慢慢站起身。就算只有两个月,他也要好好活着,要陪女儿走过高考前的每一天,要帮妻子多分担些家务,要把那些没说出口的话,一点点揉进日常的陪伴里,不让自己留下更多的遗憾。
他最后看了一眼桃木牌,眼神里的痛苦依旧还在,却多了几分坚定。他张了张嘴,这次终于清晰地说出了一句话,声音不大,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等着吧,我不会就这么认输的。”说完,他把桃木牌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转身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那里有他最爱的人,有他必须撑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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