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洒在铺着大红锦被的床榻上，将一室温馨染得愈发柔和。
嫣曦是被身侧的动静扰醒的，睁开眼时，正撞见谢辞俯身凝视她的模样，眼底的柔情浓得化不开。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指尖轻轻拂过她泛红的脸颊，“累不累？再睡会儿也无妨。”
嫣曦摇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萦绕着他独有的墨香与暖意，心里踏实得不像话。
昨夜的缱绻还残留在肌肤上，想起那些炽热的相拥与低语，她的脸颊不由得又红了几分，埋在他颈窝不肯抬头。
谢辞低笑出声，胸膛的震动透过肌肤传来，带着温柔的宠溺。
他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像安抚着一只羞怯的小猫：“凤仪楼停业三天，专为我们成亲，今日不用应付任何人，只想带你做件事。”
洗漱过后，伙计送来清淡的早膳，两人并肩坐着吃完，谢辞便牵起她的手：“跟我来。”
嫣曦满心好奇，任由他牵着穿过回廊。往日里热闹非凡的凤仪楼此刻静悄悄的，红灯笼依旧高悬，喜字还贴在朱红的柱子上，却没了宾客的喧嚣，只剩下晨光里的静谧与温柔。
谢辞将她带到前厅，戏台就矗立在前方，铺着红色地毯的台面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你在这儿等等我，”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眼底藏着几分神秘的笑意，“不许偷看。”
嫣曦点点头，看着他转身走进后台，才找了个靠前的座位坐下。
晨光透过戏台上方的天窗洒下来，落在空荡荡的戏台上，竟让她生出几分期待来。
她知道谢辞是名角，台下听他唱戏的人能挤满整个凤仪楼，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能这样安安静静地，等着他只为自己唱一出戏。
没过多久，后台传来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走上戏台。
谢辞换了一身月白色的戏服，领口袖口绣着精致的银线暗纹，腰间系着同色系的玉带，长发用玉冠束起，褪去了昨日喜服的浓重喜庆，反倒添了几分清雅出尘的韵味。
他手中握着一把折扇，站在戏台中央，晨光落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愈发俊朗不凡。
嫣曦的呼吸微微一滞，目光紧紧黏在他身上，舍不得移开分毫。
戏台上没有伴奏，只有谢辞清越的嗓音缓缓响起，带着戏曲独有的婉转与深情，唱的正是那曲千古流传的《凤求凰》：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他的嗓音清亮婉转，时而深情缱绻，时而带着几分求而不得的怅惘，将司马相如对卓文君的爱慕与执着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没有看向别处，目光始终紧锁着台下的嫣曦，眼底的深情与专注，比戏文里的情愫还要浓烈。
嫣曦坐在台下，听着那一句句饱含深情的唱词，看着戏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人，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软，眼眶不由得微微发热。
她知道，这曲《凤求凰》，不是唱给台下万千观众听的，而是唱给她一个人的。
一曲终了，戏台上的谢辞缓缓收起折扇，目光依旧望着她，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无比清晰：“嫣曦，这出《凤求凰》，是专属你一个人的戏。”
他走下戏台，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在她面前俯身，眼底满是温柔与郑重：“从前我登台唱戏，为的是凤仪楼，为的是生计，唯有今日，只为你。”
“世间美人万千，我只对你一见不忘；四海之内，我只求你一人。”他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而有力，“往后余生，我愿与你携手相将，岁岁年年，再无彷徨。”
嫣曦望着他深情的眼眸，听着他真挚的告白，再也忍不住，抬手抱住了他的脖颈，将脸颊埋在他的肩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我也是。”
晨光里，两人相拥在空荡荡的戏楼前厅，戏台静默，红灯笼摇曳，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凤求凰》的婉转余韵，见证着这段乱世里，专属他们的深情与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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